尚书大人易折腰 第50章

作者:八匹 标签: 古代言情

  她靠马车里,脑子飞快的转着,要怎样做才能让任显宏主动一些,靠美色文才不行,那日她表白吓到了任显宏,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

  原本平稳的马车,突然一晃,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谢元娘没有一点准备,整个人就向前扑去,要不是手扶着车壁,整个人就会从窗子处窜出去。

  令梅也是一阵惊呼,护住了主子才问外面,“出了何事?”

  “姑娘,前面有人抢了孩子,往巷子子里跑,正好有人追过来,小的一时情急才急拉住马。”马夫也吓了一跳。

  谢元娘撩开帘子,“青天白日的,怎么还有当街抢孩子的?”

  马夫也觉得这事吓人,指着一则的巷子,“就往这里跑了,小的看到追过去的人好像有任公子。”

  原本要放下帘子的手又停下来,“任公子?”

  “任主事家的公子,来街上几次,小的见过。”马夫回道。

  谢元娘直接跳下马车,看到一旁有女子哭跑过来,嘴里还叫着‘我的孩子’,谢元娘就往巷子里走,一边让马夫去衙门找人。

  大白天的,谢元娘到不担心自己出事,只是觉得这事有些怪异,任显宏是个书生,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她也没有抱希望能追上,毕竟抢孩子这种事情,跑的越快越好,怎么可能像她这样闲庭信步的走着。

  走了几步,谢元娘停下来,她神色有些沉。

  这事不对。

  任显宏是书生,街道上又这么多的行人,怎么偏偏只有他一个人追出去?

  心头一跳,谢元娘转身便往回头,只来得急看到令梅骇然的脸,鼻嘴间就被捂上,随后便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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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元娘是被马车的颠簸给弄醒的,双手绑在一起束在身前,许是觉得她是个闺中女子,腿到没有绑上,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她没敢睁眼,一动不动的仍旧装着没有醒。

  脑子把所有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她明白是被人设了圈套,而且还是利用任显宏。

  她对任显宏的心思没有在外表露过,若真是被人发现,那便是在闻香阁那次,不过她马上又否定了,她怀疑任何人,哪怕是亲人,也不相信小叔叔会对她不利。

  她相信小叔叔的人品,更找不出他下手的理由。

  脑子这时转的快,谢元娘就又想到了前几日在族学辩论会上远远的对着人群里的任显宏笑,还有杨招娣骂她狐媚子的话。

  是的。

  现在她可以很肯定是杨招娣做的。

  谢元娘目瞪口呆,杨招娣胆子肥了,这事也敢做出来?

  马车的颠簸摇晃让她的身子也随着不时的在马车里晃动,可四周并没有声音,她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青篷小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敢大动,斜躺在里面她微微侧头就可以看到头上的马车帘。

  随着马车颠簸,帘子也不时的被掀起,天色还没有暗下去,隐隐能看到道两旁的树和田庄。

  这应该是在金陵城外了。

  谢元娘搞清楚了状况,没敢动而是慢慢的把捆绑的双手递到嘴边,看上面前绑着的绳子撇撇嘴,最后还是低头在打结的地方咬了下去。

  手不能动,只能靠着嘴把绳子解开。

  这样做有些困难,好在绳子粗,打结的地方也大,方便谢元娘行动。

  马车走在不平的路上原本就颠簸又有噪音,谢元娘的动作轻也没有被赶车的人发现,待得了自由,谢元娘不敢耽误,慢慢坐起身之后,活动了一下缰僵的身子,然后才双手把住马车避,试着两次身子是稳的,她微微侧身,寻了个侧面的角度,随后一刹间抬起腿对外面狠狠的踹了下去。

  马车夫没有一点准备,整个人放松状态下就被身后一刹间来的贯力给踹了下去,整个人是向前扑去的,面和手先着地,门牙愣是撞掉了两颗,只顾着抱头痛呼,哪里还想着那绑来的小娘子。

  谢元娘是侧身踹人,马车夫又是从一侧掉下去的,并没有惊动前面的马,谢元娘处理好人,一把扯下帘子,坐在车夫之前的位置,坐稳后才身子向前伸拉住了缰绳,最后等马车才慢慢的停下来,那被踹下去的车夫已经被甩的看不见了踪影。

  谢元娘是一鼓作气完成了这攻动作,事后心才慌乱的跳起来。

  要说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上辈子和儿子学的。

  两个儿子没有在她身边长大,一直是小叔叔帮着带大的,平日里她要上山拜佛,孩子们才会回来陪她出门,长子湛哥那年八岁,看着持重,可有一次出门因为路不平她又没有准备,头就撞到了马车避上,当时也只是撞红了,她又怕吓到湛哥,还特意安抚了他一番,哪知道下一刻湛哥一个动作飞起,就把车夫给踹下去了。

第110章 观察1(又丢人了)

  如今再回想起这一幕,谢元娘莫名的就把湛哥那一幕和前些日子在承恩寺看到小叔叔射箭的动作合在了一起。

  小叔叔带大的孩子,便是一刹间散发出来的杀意都一模一样。

  谢元娘微微翘起唇角,很快又失落的垂下去,这一辈子与顾庭之不会再有牵扯,也不会再见到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湛哥持重,十四岁中探花,被人称赞时多说有顾二当年之风,蘅哥霸道却又心细,十五岁那年便去了边关,在她死之前儿子凭介自己之力已升为小将军,两个儿子虽不在她身边长大,对她却是格外的敬重。

  马儿在道旁啃着刚刚冒头的青草,谢元娘晃神打起精神时,天也渐黑了,她打量着四周中,对这条道到不陌生,时常在外面跑,出城游玩的时候也多,这是通向江宁县的那条官道,她醒来的时间早,也没有走出多远。

  天色将黑,远远的能看到香林寺的香火袅袅升起,谢元娘调转马车,慢慢的往太平门走,此时出了城,又是在官道上,天色将暗,只有她驾着马车的声音。

  不远处的树林里,江义见马车走了,才过去回话。

  “爷,二姑娘走了。”今日陪主子出城办事,哪知道又见识了二姑娘的勇猛,江义也不知怎么了,直接一股脑的说出来,“爷,二姑娘踹人的动作,像极了爷当年的作派。”

  说实话,江义还真是怀念年轻时的主子,丰神俊朗,风光霁月,哪像现在这般,就和出家的道士没有什么区别。

  江义正处在回忆的兴奋中,冷不丁的感觉身子一冷,抬头就对上主子看过来的目光,淡淡的,可就是让人忍不住打冷战,他恭敬的低下头,“属下知错。”

  “赶路吧。”天色将晚起了风,顾远身上的道袍也被撩的微动,他原是坐在一处石头上,不远处是栓在树干上的两匹俊马,到了黑马旁,踩上马蹬,轻轻一动,人就落在了马上,纵马远去时还能听到他丢下的那句淡淡的话,“回去领二十军棍。”

  江义垮下脸,他就知道逃不掉。

  主仆二人走到半路,就看到先他们一步走的马车停在路旁,两道身影一高一矮的正上马车,月亮不知何时升到了半空,月光下放在高个子脖子处的银色簪子泛着寒光。

  江义抽了抽嘴角,闺中女子胆大的,也就真的只有这位二姑娘了。

  前面主子并没有停下,江义又不好擅自做主,追随在身后,主仆二人如风一般的从马车旁走过,谢元娘将捆绑好的车夫逼迫到马车内之后,抬头只看到远处的两道身影,却也没有看清楚是谁。

  天色已黑,谢元娘赶着回去,便也没有去多注意经过的路人。

  她要把车夫绑回去,自也是为了收拾杨招娣,今日的帐总要好好算一算。

  她这边赶着马车慢慢的往城里走,谢府那边却是乱了套。

  孔澄得了消息赶回来时,孔氏额头上绑着布,人也靠在床上,“一直劝她不要总往外面跑,就是不听,眼下这可怎么是好,一个闺中女子,寻回之后名声又怎么办?”

  孔氏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谢文惠在一旁劝着,“母亲刚刚急火攻心已晕了一次,眼下万不能再着急,金陵城不比别的地方,父亲已经去梳统领衙门那里,想来也快有元娘的消息。”

  孔氏一边抹泪一边怒道,“那几个平日里伺候的都打了发卖了,跟在主子身边不能劝住主子,留他们何用?”

  孔澄道,“姑姑,此时还是先寻元娘重要,几个下人何时处罚不了,便是有气也要等元娘回来了再说。”

  孔氏就是一顿,又哭道,“澄哥,我这也是生气。我的元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出了这样的事。”

  这人又哭上了,孔澄也问不出什么来,拧眉起身出去,谢文惠让刘妈妈劝着母亲,这才追了出来,叫住了要出去的孔澄,“表哥。”

  孔澄停下来,回头,“惠姐有事?”

  天色暗了,院子里上了灯,昏黄的灯光下,谢文惠能看到孔澄平静的脸上闪过的烦燥,她上前几步,“表哥,我知你担心元娘,只是如今关了城门,没有腰牌城门不会打开。父亲去了衙门,眼下表哥最好的办法还是等父亲回来,再商议办法才是。元娘的事我已经压了下来,府内的下人也不清楚,表哥还要冷静才是。”

  孔澄看着她,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人走了,声音像从风里飘出来的一般。

  谢文惠遮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她就不明白谢元娘哪里好,能让表哥和舅母这般喜欢她,这次谢元娘出事,谢文惠纵然高兴,可是想到若谢元娘的名声没了,自己的也不会好,所以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内便让人压下了消息,更紧紧的管着府内的下人,所以除了亲信之人,并没有人知道谢元娘出事。

  黑暗中谢文惠胸口发闷,谢元娘坏她好事,她要借机报复才是,偏还要在这里护着谢元娘,真是好没公理。

  谢府里气氛不好,谢元娘这边才到了太平门,原本她是做好打算今日进不去城,结果竟看到城门微开着,她喜极的赶了马车过去,守城门的也将她放了进去,竟没有多问。

  这样的好运气,谢元娘竟有种否极泰来的欢喜感。

  进了城,谢元娘就更不着急了,她没有急着回谢府,而是绕到了西街伯爵府那边,远远的看着门房外的小厮,谢元娘想了想又调了马车,在街上叫了一个小乞丐,给了两个铜板交代了几句,小乞丐跑开了。

  谢元娘在原地也没有等太久,就见蒋才骑着马来了,一身银色的袍子加身,骑在马上,俯视着坐以车夫位置仰视她的谢元娘。

  谢元娘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笑着打招呼,“大晚上的,一身白袍出来也不怕吓到人。”

  蒋才哼一声,在马上又坐直身子,“我就说小爷什么时候欠过乞丐的钱,原来是你想引小爷出来。你要找的人小爷找到了,明日便可出发。”

第111章 观察2(利用)

  谢元娘笑着不语,对着不远处跑回来的小乞丐招手,小乞丐很机灵,立马跑过来,收了谢元娘给的一块碎银子,欢喜的跑开了。

  她做完这些,才看向马上的蒋才,“那就麻烦小爵爷了。不过我今日还有一事要小爵爷帮忙。”

  “谢二,你别得寸近尺,小爷可是还你人情了,到是你,还没有把画给小爷呢。”蒋才龇牙咧嘴,作出一副凶样。

  谢元娘可不怕他,“杨二使人绑了我,这人让我绑了,你先帮我把人藏起来。”

  又是藏人?

  这个问题在脑子里闪过,蒋才立马就被另一个事情引开了注意力,“你绑了人?”

  透着打量的看着谢元娘。

  谢元娘笑了,“怎么?要不要再重给你演示一遍?”

  蒋才绷着脸。

  谢元娘就又道,“我既是求了你,自少不得你的好处。不如这样,等得了银子分你一半。”

  蒋才不屑,“小爷是缺银子的人吗?”

  又是嘲弄道,“谢二,你是不是穷疯了?为了银子连人都敢绑了,你师傅兰襟居士,卖一副画要多少银子没有?”

  “一百两。”谢元娘竖了竖手指。

  刚刚还在夸夸其谈,突然顿住,蒋才还要说的话就停住了,目光瞪着谢元娘,透着凶光,“成交。”

  他恨极了谢二拿捏住他的作派,偏偏每次都能被她拿捏住。

  蒋才昨日才又看中一副画,正好一百两,可他一个月的月银才五两,自打上次他偷卖了祖父的青花瓷之后,现在只要他出府,祖父就让人盯着他,像防贼一样,蒋才有心偷东西出去当也没这个机会。

  正愁着在哪里去筹这一百两银子,就送上门来了,蒋才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又不喜欢被谢元娘拿捏,便心里劝着自己一直想那副画,心里的不甘才消了下去。

  车夫被蒋才带走,谢元娘赶着马车回到谢府时,已经是亥时前,守在门房处的是谢府的总管福伯,一看到二姑娘回来,立马让人往正院那边送信,又亲自引了谢元娘去了前院的书房。

  谢父在统领衙门那里备了案,只让他回来等消息,他心如着火,哪里坐得住,回府后被长女劝了,怕事情闹大伤了小女儿的名声,这才强忍着留在府中,一听到女儿回来了,就往外走,就见人已经进来了。

  “元娘。”谢父见女儿衣衫零乱,整个身子僵硬在原地。

  孔澄却直接上前,“元娘,受什么委屈了和表哥说。”

  谢元娘安抚的笑道,“表哥,别担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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