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周虎退了下去。
杨侍郎自认事情解决了,伯爵府那边却闹翻了天。
伴鹤是爬出巷子求了路过的人往伯爵府送信,老爵爷这才带人过来,一看到孙子被打成这样,差点当晕过去,当天夜里,伯爵府一直到亥时三刻才算是安静下来。
蒋才已经醒了,鼻青脸肿的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老爵爷一直没有去休息,看到人醒了先是让人喂药,等忙完了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蒋才爱面子,哪里会说他缺银子帮个闺个女子做事,然后被打了,磨言两可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对方说什么杨侍郎府的,让我以后警觉点,二话不说就上来一群人。”
第116章 相约4(借口)
老爵爷指着他,“平日里只知道胡闹,眼下看你还敢不敢乱来,现在吃亏了吧?”
心下却把杨侍郎府给记恨上了,“大半夜的,你跑到外面去做什么?”
“文人不是都喜欢夜里赏月吗?祖父总说我不思进取,我寻思也找找感觉,正所谓天怕乌云地怕风,大半夜的总有些灵感,谁能想到就出了这事。”蒋才说起谎话来脸不青不红的。
老爵爷岂会相信孙子的话,“不说实话,这个月的月钱就别要了。”
“就那五两银子还是钱吗?”蒋才嘟囔着。
老爵爷眼睛一厉,语气不似刚刚那样火暴,可越是这样平静才越吓人,“你再说一次?”
蒋才义正言词道,“五两银子不是钱,对我来说那是命,是命。“
这样总行了吧?
老爵爷嘴角抽了抽,“你给我滚。”
蒋才道,“祖父,这是我的院子。”
要滚也是你滚吧?
“好好好,小犊子,我滚我滚。”老爵爷怒气冲冲的走了。
还有力气气他,可见也没有什么事。
人一走,蒋才马上要坐起来,只是轻轻一动,却扯着浑身痛,他嘶嘶两声,一旁的小厮忙上前劝着,“小爵爷,太医说了您现在还不能动。”
蒋才一脸的不耐烦,“去,把伴鹤叫来。”
小厮哪敢回绝,不多时伴鹤被人扶了进来,蒋才还要到嘴边的话就压了下去,“行了,你也回去养着。”
又吩咐一旁的小厮,“去告诉祖父,就说杨侍郎家的事小爷自己处理。”
这事要真让祖父去处理,到时拿银子的事也要暴露。
小厮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一脸的为难,“爷,老太爷已经去了。”
蒋才顿了顿,最后咬牙切齿道,“算了。”
今日丢了脸,过后找谢二去算帐。
谢二胆子也着实太大,竟敢算计杨侍郎府,还让他露面。
蒋才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要不是身子不方便,这就半夜跑谢府去找人了。
不再多想,蒋才才问,“小爷身上的一百两银票放哪了?”
明日等能下床了,定要去先把画买回来。
小厮一脸的茫然,“奴才没有看到爷身上有银票啊。”
蒋才:……艹
夜里的伯爵府,前院一声咒骂声传出,惊飞了树上夜宿的鸟。
杨侍郎府这一晚下半夜被搅合起来,老爵爷上门,杨侍郎没有问明白怎么回事,“老爵爷要人?什么人?”
“你让谁在巷子里找老夫的孙子,老夫就要谁。老夫也不为难你,你杨侍郎官威大,伯爵府不过是个空壳子,哪里敢得罪,杨侍郎只需要将人交出来就行。”老爵爷眼皮都不抬一下。
杨侍郎却惊了一身的汗,“老爵爷,这是从何说起?下官着实不知道做了何事?”
“不知?你府上十多个人将老夫的孙子在巷子里一顿打,你不清楚?”
杨侍郎僵在当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打的不是谢府的人吗?怎么变成了小爵爷?
想到那小霸王,杨侍郎声音都变了。
老爵爷哼了哼不多说,杨侍郎却明白是真的没有弄错,手持着椅子,才没有让身子软滩到地上,“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有人要挟下官讹诈银子,正巧有人去取了这银子,下人才跟过去,具体怎么回事下官还不清楚,要叫人过来问话才是。”
杨侍郎先把自己和杨府摘了出来,又叫人马上把周虎找来,老爵爷将到周虎,别的也不多说,只问是不是他打的人,又说了哪条巷子,周虎就被老爵爷的威慑力给吓到,不敢解释只是点头,老爵爷也不用属下动手,自亲动手将人打了一顿,看着地上出气少的周虎,带着人风一阵的走了。
杨侍郎软滩在地上,顾不上看周虎,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变成了这样。
二月二十三,还有两天族学辩论会便是最后争得榜首的日子,而这一天放假休息,早饭过后,孔氏留下砚姐,问她要不要一同去鸡鸣寺转转。
砚姐这些天一直往族学跑,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人,也觉得疲惫,原是拒绝了,孔氏又劝了几句,还说了圆寄大师的名讳,砚姐动了心,这才应下。
前日孔氏喊了谢元娘,昨日谢元娘没有到静安居,今日也没有过来用早饭,孔氏直接忽视不提,谢文惠原也不想管,可是砚姐在场,不提到显得不好。
“母亲,要不要让人和元娘说一声。”
“她闯的祸还不多?整日里往外跑,便让她呆在府上吧。”孔氏轻抿着茶水,头也没抬。
谢文惠想着平日里的端庄形象,又劝道,“总要让人说一声才好,母亲是疼她,可元娘还小,若是误会了,与母亲又要离了心。”
“那便让人去问一声吧。”孔氏经女儿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还有砚姐在,再想着那丫头一向与她不对付,自是不会与她一同去的,也就放心的让人去问一声。
青山院里,谢元娘看着长玉,“此时海堂花也开了,鸡鸣寺的海堂又是一绝,到是值得一看,你回了母亲,我这就准备。”
长玉愣住了,福了福身子走了。
谢元娘抿嘴笑,对一旁从欲问的令梅道,“表少爷没有回来吧?正好不用想别的办法,就一同去吧。”
其实谢元娘也是想着母亲那边不是真心让她去,不过是做作样子,那么她干嘛要顺母亲的心,怕是她这一答应,才让母亲心里不痛快呢。
原本谢元娘还真不想计较这些,只是做母亲的这样算计女儿的心思,谢元娘总要还击一样才是,加上表哥在族学里没有回来,正巧搭车去好了。
谢府的马车不大,坐三人还算正好,坐了四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孔氏强忍着脸上带着笑,一路与砚姐说话,心口胸堵的慌,眼角不时扫向撩起车窗的小女儿,不明白这丫头今天怎么就转了性,真与她们一同出行了。
鸡鸣山在覆舟山旁,两地挨着玄武湖,在金陵城的西北方向,又有城墙隔着,所以在城内,站在鸡鸣山的山顶,才能望到城墙外面的玄武湖。
第117章 相约5(机缘)
“姑娘,你别生气。”令梅不知道怎么劝,见主子沉默,又忍不住担心,“夫人也是看任姑娘的性子弱,寺里又大,才不让你带她出来。”
原来刚刚在鸡鸣寺院门口,孔氏约的人也到了,多是宗仁府小门户的人,平日里与孔氏走动多的,至于其他人家,孔氏有自知知明,知道送了贴子也不会来,何况郡王府那边还在恼着,便也没有多约人。
董适这边有兄长董施出护送,又约了苏莹莹及护送的苏家长子苏中牧护送,到了鸡鸣寺,两边见过礼之后,孔氏让年轻人去玩,她和任夫人及另主事官家夏夫人一同去上香。
谢元娘看到任蓁蓁自是高兴,正约着她一同走,就被谢文惠拦了下来,说是要一同走,两个姑娘单独走总不安全,谢文惠有私心,怕谢元娘又坏她的好事,孔氏一路又憋着火气,也说了两句,谢元娘当场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等一离开长辈身边,就以内急为由,自己走开了。
主仆二人一路默默无语,到了鸡鸣寺后山这里,才停下来,也就有了先前令梅劝说的一幕。
谢元娘笑了,“你真当我是在生气?不过是做给他们看,不然怎么好单独一个人出来。”
令梅:……看来她果然只适合做丫头。
今日看到任蓁蓁,谢元娘自是高兴,只是她有自己的事要办,又不好单独跑开,所以想了又想,只能用最简单又直接的办法了。
一路走到北极阁,谢元娘抿嘴笑了,她记得顾庭之曾说过外传圆寄大师出游在外,实则这些年一直呆在北极阁中悟佛法,今日她就要抢占先机,得了福袋,再说圆寄大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便是一年只见一次人,她把机会抢走了,便是董适他们过来,也没有机会。
谢文惠邀了董适来的,失了此机,便在董适那里讨不到好处,想到之前偷窥到董适爱慕小叔叔的心思,这人也不是真正的目下无尘,所以定会牵怒到谢文惠身上。
如此一来,谢董两府也就不会走的太近,便是董府出事,也不会牵怒到谢府。
谢文惠那边还在想着怎么从小沙弥口中打听到圆寄大师的事情,而拉近与董适之间的关系,谢元娘这边已经将后路给堵死了。
北极阁地处鸡鸣寺后山北半山腰,谢元娘带着令梅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一个人,一直到北极阁下面,才见到外面有小沙弥。
“小和尚,圆寄大师可在这里?”谢元娘直接问人。
小和尚看到是个小女子,脸一红,“圆寄叔伯在这,只是今日不见人。”
谢元娘不等说话,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不正是谢文惠一行人,众人看到她在此,也是微微一愣。
别人是诧异,谢文惠看到谢元娘在此,胸口却像有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明明谢元娘一个人游玩去了,怎么到了这里?又先她们一步?
想到重生回来之后,有许多事都与前世出入不同,谢文惠腿都有些站不稳了,难不成这一次谢元娘又要坏了她的好事?
顾不上再多想,她叫道,“元娘,你怎么在这?”
谢元娘笑道,“见这边有塔,就过来看看。”
“你知道圆寄大师在这?”谢文惠仍旧追问。
谢元娘歪头,一脸的疑惑,“圆寄大师是鸡鸣寺的主持,世人不是都知道吗?”
一句话,把谢文惠问住了,她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到一起,怎么会这样?
便是在场的人也困惑的看着谢文惠,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紧张。
因前世的事情,谢元娘知道谢文惠并不如她想像的那般好,心中也困惑她为何这般紧张,仿佛在怕什么一般。
搞不明白,想到今日来做的事,她回过头看着小和尚,虎着脸,“小师父,出家人不打哐语,你怎么能说谎呢?”
“元娘,不得胡闹。”谢文惠控制不住,几步上前来,拉住她的手,“鸡鸣寺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姐姐多虑了,我是逗他呢。”谢元娘又不是真正的闺中小姑娘,看出姐姐有意拦她,眸子一转,就明白了,姐姐这是想帮董适出头了。
好啊,她就是不想让董适出头,今日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小和尚脸更红了,开口回道,“女师主,我没有说谎。”
“你说圆寄大师今日不见人,难不成明日就见人了?”谢元娘不理会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加重的力道,“鸡鸣寺的福袋灵验,不知圆寄大师可否赠送几个。”
小和尚被问住了。
赠送?还几个?
当大街上卖的白菜呢,满大街都是?
不说小和尚被这话给问住了,就是一旁的董适一群人里苏莹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二姑娘,鸡鸣寺的福袋,每年只有三个,还要看是否有缘。”
那日在谢府受了气离开,今日苏莹莹看到机会,总要出一口气。
董府与苏府的公子做为男子并没有跟过来,此时也不过是几个闺中女子,董适一向话少,平时从不多说一句话,高冷的目中无尘,任蓁蓁到是想帮谢元娘说话,她性子软弱不敢开口,只能歉意的看着谢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