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江义一直在顾远的身边,立马就猜出了主子的用意,“您的意思是谢二姑娘会去鸡鸣寺?”
前有鸡鸣寺得福袋之事,现下主子又让盯着鸡鸣寺,难不成任姑娘心病是福袋?任公子到府上来过,又与主子接触过,江义自知他的品行,不会私下里与女子会面,除非是事关家人,那么这一切也就解释的清楚了。
“她若中意的是任显宏,自会尽心尽力。”顾远淡淡道,神情看不出什么来。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董府那边董夫人听了儿子说这事之后,面露鄙夷,“也就小门户才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也不看看顾府是什么人家,岂不是他们谢府可攀比的?”
“母亲。”董适不喜母亲的话。
董夫人到不生气,笑道,“适姐,日后谢府你还是离着远点,福袋的事咱们心里记着,日后总有还回去的时候,这样的人家脏事多,你别沾了自己身上。”
董适实在不喜欢母亲这样背后非议旁人,说一句累了,便起身走了,董母叫了几声也没把人叫回来,只能对着儿子摇头,“你看看,这么清冷的性子,做姑娘到没事,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有母亲和父亲在,便是嫁了人,妹妹也不会受委屈。何况妹妹性子虽冷,实则心软又善良,母亲便放心吧。”董施出自己还没有成亲,自是不好多说亲事的事。
董母也没想在儿子这里能听到什么有用的话,母子两个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散了。
说起来,气氛最不好的还是谢府,到府上来的客人就这么走了,二房里阮氏听了儿子说完前后,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我看这事是有人算计元娘,只是元娘好运,今日逃过了一劫。”
谢休德愣了,“在咱们府上,有谁会算计元娘?”
阮氏到底是阮侍郎家出来的,又是庶女,内宅里什么样的腌事没见过,看着儿子干净的目光,终是没有说出实情,“许是巧合吧。”
到底是谁算计元娘,阮氏觉得她也是想多了,亲生母亲或亲生姐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阮氏也不想再多说这事,“我让人准备了礼品,你明日送去这几家,算是招待不周的赔礼。”
谢休德神经大条,自是应下,刚刚的事也就掀了过去。
待谢休德出去了,阮氏笑看着女儿,“玉姐有话要和母亲说?”
谢文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阮氏就叹了口气,“难得糊涂,有些事情不说反而比说了更好。”
谢文玉目光与母亲对视上,良久才点点头。
此时大房静安居那边,孔氏沉着脸,目光如剑的看着长玉,长玉跪在地上,额头也紧贴着地面,浑身颤抖。
自打从二房被带回来之后,长玉跪地认错,孔氏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谢文惠送了人回来看到这一幕,让刘妈妈将长玉带去院子里跪着,暖阁里只有母女两个,她才开口劝道,“许是巧合,长玉平日里便是高傲了些,也没那个胆子,顾府的公子岂是她能肖想的,便是外人也明白这个理,母亲不必担心。”
她现在担心的是谢元娘,之前还肯定谢元娘是重生的,此时到疑惑了,谢元娘是奔着他们众人来的,还是看了任公子的信才来的?
可当时谢元娘在场的表现,又像是在因为长玉与顾庭之在一起不高兴,而吃醋。
是长玉坏了谢元娘算计顾庭之,谢元娘才会生气?还是谢元娘在生气前世的丈夫被别人勾引?
原本已经要拨开的那层纱,似乎又浓密了些,反而越发看不到真相了。
“都怪那个死丫头。”孔氏心里憋着火,当着女儿的面又不好说出来。
孔氏骂的自然是长玉,若不是长玉,换成了元娘那丫头,这事岂不是就成了?
偏偏就出了这样的差错,好好的机会没等利用,就措失良机,有今日的事情,日后再想寻机会也不可能了。
谢文惠明白母亲的心里,她亦是同样失落,却又没有办法,错过就错过了,眼下她又有别的事要作,也没有多留,又安抚了母亲几句,这才走了。
谢文惠到青山院的时候,谢元娘正在吃点心,软榻的方几上摆了四盘点心,每盘都下去了一小半,“马上要午饭了,吃这么多一会儿怎么还吃得下?”
又叫了丫头进来把东西撤下去,还让厨房那边熬消食的汤过来。
谢元娘笑道,“还是姐姐疼我。”
“说什么胡话,我不疼你疼谁?”谢文惠发现谢元娘态度和平日一样,心越狐疑,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却又忍不住想解开心中的疑虑,“我过来也是想说说你,今日当着众的面,你那般说长玉,岂不知落在旁人眼里会误会成你对顾公子有意,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明白吗?”
“我到是对顾公子有意,可惜顾府是什么世家,咱们家哪里配得上。”谢元娘漫不经心道。
谢文惠心一惊,笑了笑,“你这丫头,才多大也学别人有爱慕的人。不过你说的很多,顾府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配得上的。不过这阵子我看你和任主事家的姑娘走的到是频,任公子今日也来了,我冷眼旁观品性不错,人又沉稳,到是不错。”
第131章 福袋1(娇宠)
“姐姐是看中任公子了?”谢元娘呀然道。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呢,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可没像想的那么多,还不是你刚刚提起,我才随口说了一句。”谢文惠暗下了一身的冷汗。
谢元娘撇嘴,“小门户我可看不上,这样的人品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我与任蓁蓁走的近,那是她不像那些世家贵女总一副看不惯我的样子。至于旁的想法,却没用。”
谢文惠等谢元娘看过来时,将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刚刚谢元娘的神情不似有假,看来真是她想太多了。
谢元娘不想承认,也是知道姐姐和母亲不喜欢她,若是她喜欢的事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也不想中途生变。
“好了,咱们俩在说下去,话传到母亲耳里,少不得又要被说一顿。”谢文惠笑了,又将话带到了春闱的事情上,“下月初九春闱,如今要紧的是大哥春闱的事,你这些天可不许再乱来,听到了没有?”
“姐姐放心,我知道了。”谢元娘嘴里却又嘀咕着,“再说平日里我也没有做什么,姐姐怎么和母亲一样。”
谢文惠只亲近的戳戳她的头,到了午饭的时候,她也在青山居用的饭,饭后又喝了茶,这才回望月楼去了。
她人一走,谢元娘面上的笑也退了下去。
令梅几个看不出主子怎么了,却能感觉到主子不高兴,只是主子又说累了不让她们服侍,想劝几句的机会也没有。
暖阁里没有了外人,谢元娘才闭上眼睛。
母亲不喜欢她可以理解,可是谢文惠是她的亲姐姐,可见是真的不喜欢她、厌恶到了极点。
不然又怎么会明知道母亲算计她,却仍旧配合呢?
罢了,前世蠢不代表今生蠢,不论她们是何样的居心,没有把她当成亲人,求不来的亲情便算了,眼前重要的是把自己嫁出去才是重要的。
望月楼那边,谢文惠一个人靠在榻上,也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不多时听到外面言心的声音,才让人进来。
“姑娘,长玉被关在柴房里,奴婢去时她还一直在叫冤枉,没有人搭理她,奴婢上前去搭话,到也没用多问,她自己就说了,说是听府里的小丫头说大公子想吃榆树钱的野花团子,这才去的二房小花园。”
原本躺着的谢文惠,猛的坐了起来,“那二房那边你打听了吗?有这事?”
言心就知道她做对了,“奴婢去过了,二房的厨房正巧有个丫头和奴婢熟悉,她说并没有听说大公子想吃野花团子,至于大公子那边奴婢过问离子,离子当时说大公子整日在透过书房的窗户盯着榆树看就等吃吃榆树钱呢,奴婢也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假。”
谢文惠又靠回软榻里。
是的,她一直觉得有一只手在推波助澜,才发生今日的事。
长玉怎么可能突然去采榆树钱,自是有人知道长玉对大哥的心思,才会加利用。
她怀疑是谢元娘。
可是谢元娘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收到任显宏的信了吗?或者真如谢元娘所说的,她看不上任显宏,所以才会引了长玉过去?
噗嗤。
谢文惠笑了。
按谢元娘嚣张跋扈的性子,被小门户家的子弟爱慕,定会觉得是种侮辱,然后反击回去。
看来真是她想多了,谢元娘与她并不是样,不是重生回来的。
言心不明白姑娘怎么笑了,试探道,“姑娘,奴婢想着能不能是平日里有人看不惯长玉,所以才设的圈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眼下除了这个,谢文惠也想不出长玉会出现在那里的理由来。
她眼睛微眯,“盯紧青山院那边,任何事都过来回禀我。”
言心不知道大姑娘到底要查什么,还是应声退了下去。
谢文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这一天心提起来又落下,反反复复几次,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都要疯了。
不过今日的事虽没有算计成功,却也证明了她之前的骇然猜测,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了,眼下马上春闱,然后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生印结案的事,想到宗仁府那些人要被扯牵在内,谢府摘了出来,谢文惠心里又是一阵的爽畅,不管怎么说重生回来,她也为家里做了件大事。
长玉在花园里遇到外男的事,最后她被贬为粗使丫头,这事便算是过去了,毕竟小丫头在园子里,也没有想过会有外男进去,这事传出去也不会让人多想,只不守是心存了算计的孔氏及谢文惠才会多虑。
随着春闱临近,金陵城里聚集的学子也越来越多,谢元娘这边给任蓁蓁送了信开导了她一番,次日准备了一下,便又出了府。
谢文惠在静安居与孔氏挑布料做春衫,言心不好过来禀报,只能在望月楼等着,到是孔氏这边听闻人又出去了,少不得又碎念叨了几句。
“好好的怎么又去鸡鸣寺了?可是约了人?”谢文惠听了开口问。
刘妈妈回道,“没听二姑娘约了人,只说要去采些梨花回来做头油。”
“随她去吧,没有一日安稳的时候。”孔氏不愿多提,叫了长女看手里的料子,“嫩黄色的,做件长裙,年岁小就该穿的娇嫩些。”
谢文惠看了这料子也喜欢,“给元娘也做两身吧,不然她又要说母亲偏心了。”
“她要说就让她说去,我不过是多给了你一匹布料,她立马到你表哥那告状,到是让你表哥给铺子留了话,以后她用料子随意取,她即有能耐,就自己想办法去。”孔氏说起这些,就心疼这些年存起来的物件,都让那丫头要了回去。
想到这些,孔氏也就说了,“……她自己手大,好东西到了她的手也存不住。”
听到这个,谢文惠也有些疑惑,她记得前世也是表哥来参加族学辩论会这次,外祖母给她带了一匣子的各色宝石,让她留起来用,今生她查看了表哥送来的礼单,也让人一一对照,就是没有那一匣子的宝石。
第132章 福袋2(偷窥)
不过马上她就又释然了,今生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这件事有了变故,那也就说明那些变故都正常了,实则也让她心里越踏实,不然反常只有那几件事,才让她不安心。
随后她就听到母亲道,“听说这次你外祖母还送了一匣子的宝石给她,也不知道今年你外祖母是怎么想的,怎么只给她备了礼,到没有你的,难不成是落下了?到是那丫头命好,好事都让她遇到了。”
谢文惠:……好心情被狗咬了。
有变故是正常,可是前世的宝石,今生怎么到了谢元娘的手里?
便是谢文惠再安慰得开自己,这样的事也让她有种被石头压胸口的感觉。
“许是落下了,老夫人那里待大姑娘与二姑娘一样,又怎么会厚此彼薄。”刘妈妈立马道。
孔氏这才察觉说错了话,看女儿神色不好,忙道,“不过是些宝石,我的嫁妆也有一盒,一会儿让刘妈妈找了给你送过去,你喜欢做什么就用来做。”
那怎么能一样?
谢文惠是真不明白外祖家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前世也没有这样的事啊,怎么今生就变了?
心里再气恼愤愤不平,谢文惠也抹不开脸表露出来,也没有推搡,这一匣子宝石虽不能让她心情舒畅,可也是比了无没有强,笑了笑应下了。
谢元娘那边已经到了鸡鸣寺,在北极阁门口,又遇到了那日的小沙弥,小沙弥看着她不说话,她的脸也有些热。
亏得她觉得自己脸皮厚,此时却也忍不住耳热。
“小师傅,圆寄大师可在?”谢元娘送着笑脸。
小沙弥用防贼的表情道,“你找大师做什么?”
谢元娘悻悻的笑了两声,“就是想问问福袋今年有没有多做出来的,一个就够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