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落听风
因此喝了口水漱漱嗓子,便开始拿这阿胶枣跟乔初熏打趣,凑在她耳边轻声言笑:“这女人啊,一定要注重保养!姑娘虽然底子不错,可当不住你家公子那儿要的狠哪!你不也懂些医术的么,这银耳啊首乌啊阿胶啊平时可不能省,该吃就吃。不然眼下虽然鲜嫩,过个三五七年,定要被男人嫌弃的……”
这孟夫人原就是青楼出身,一说到男女之事上,不单言辞比一般已婚夫人露骨的多,而且还越说越来劲儿。没出三句话乔初熏就被她说的耳根子通红,又不好即时站起身或者走开,只能咬着唇在那儿装聋作哑的挨着。
那女子叽里呱啦说了好一阵,末了拍拍她的手臂,颇豪气的道:“别的咱不敢夸口,单就这方面,姑娘若是有什么疑问,日后尽管问。包管将你家那口子治的服服帖帖,一日都离不了你!”
乔初熏咬唇点了点头,垂着眼皮儿道了声谢,多余一句话都讲不出。
“哎,姑娘,这阿胶枣我那还有一些,这包你便拿着去吃吧。”旁边小丫鬟也很有眼色,听到这话便上前帮忙将东西包好,放到乔初熏手边。
乔初熏推辞几句,也说不过这位孟夫人,便唯唯收了下来,面上红晕却不曾消减半分。
直到景逸再次进屋,走到跟前拉起人欲走,就见乔初熏双目低垂两腮桃粉,手里捧着也不知是什么,一脸不胜娇羞的模样。见到是他,还匆忙躲了开去,也不让他牵手,匆匆忙跟伊青宇以及孟庄主行了个礼,就迈着碎步快步出了屋。
景逸也有些懵,先看了伊青宇一眼,伊青宇一脸吃了苦瓜的神情,又用眼角扫了旁边孟庄主一眼,示意自己从他走了就没挪过窝。景逸又转过脸看向掩唇藏笑的孟夫人,后者眼波流转,吃吃笑了几声,又侧过身吃起了蜜饯果子。
景逸只得跟伊青宇点了点头,说了句明早过来,便大步朝外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要等下周三袅。
我懂得大家追文的心情,真的,但我下周末就要去考试了,而且家离考试的地方有点远,我是住宾馆,得提前住过去,而且一宿超级贵,这几天找了好久……乱七八糟的事我就不跟大家磨叨了,反正我保证,考完之后回来会有双更,让大家先久旱,再逢甘露,捂脸~
噢,还有,下周三那章可以期待,你们会灰常感谢孟夫人的,==
正文 廿一章 煿金煮玉
追出屋子,就见乔初熏并未跑出多远,站在府衙后院一处角落,微垂着头,侧身对着院门位置。景逸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乔初熏却先说话了,只是一直不曾抬眼:“刚刚和孟夫人谈天,也没顾上为公子准备饭食,公子是要接着办案还是回府,要是办案我这就……”
景逸低下头,视线与她持平:“你怎么了?”
乔初熏站的地方原就比较暗,景逸再往跟前这么一挡,更是将后方屋舍照映过来的光亮遮个完全。乔初熏一时更慌,不由得倒退一步,连连摇首:“没……”
话没说利索,就觉脚下一空,景逸眼看着她往身后那处低洼跌去,忙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看着她的眼道:“你慌什么?”这些日子两人渐臻佳境,乔初熏害羞归害羞,却没从前那么抗拒他了。他也从未做的太过,最多不过亲两口,抱一会儿,常常一块看个书聊会儿天,能说的话题不少,两人相处的也还蛮愉快。怎么他才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好像又变回从前那样了?
乔初熏出屋没走几步就后悔了,觉着自己定是昏了头,一点都不识大体。本来陪景逸过来就是忙正事的,刚才都没顾上帮他准备晚膳就挺不对了,这会儿还使小性儿转脸就跑,万一景逸刚才不是要回府而是要接着忙事情,她这一跑不就耽误他了么!
可打从刚才那孟夫人说了那么一席话,她心里面就一直别扭着,没见着人时候还好一些,一见到景逸怀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脸又烧又烫,根本就不敢看他。这会儿被人抱在怀里,耳边又响起孟夫人说的那些话,就觉眼眶都湿润润的,心跳的都快到嗓子眼,连带说话声儿都变了:“我,我没事……”
虽说这处光线不好,可景逸还是清楚看到她脸上越来越红,杏眼氤氲唇瓣微颤,好像要哭出来似地,不禁凤眸一眯,语调也冷了几分:“刚才谁跟你说什么了?”
“到底怎么了,说话。”
乔初熏感觉到面前胸膛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热度,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起这些日子两人耳鬓厮磨的点滴,一时羞意更盛,挡在两人中间的双手忙不住推他:“公子……”
景逸盯着怀里人端详半晌,终于看出些端倪,现在这神情,若硬要说是被谁讲了什么话受了委屈,倒也不太像……又想起方才在屋里那孟夫人颇有些暧昧的眼神,景逸心中一动,覆上她的手,低声劝诱道:“她刚刚跟你说什么了,讲给我听。”
乔初熏压根也不敢抬眼看人,又磨不过景逸一遍遍的追问,便小声解释道:“没什么……孟夫人,她以为我和公子已经……”
已经?景逸心下一转,很快就明白过来,索性将头更低一些,凑近她面颊低笑道:“傻丫头,就因为这个就不愿理我了?”
乔初熏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要不理会公子……”
景逸眼看她那害羞又别扭的小模样,也觉得好笑,在脸颊轻吻一下,便拉着她往外走:“家里那些人这会儿早吃过了,咱们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原本他也不赞成乔初熏立时下厨,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天也还冷着,况且如今府里又请着别的厨子,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反正以后日子还长,正好借这段机会两人好好培养下感情,稳固一下,为日后成亲做做铺垫,也省得每回一提这方面事乔初熏就又惊又慌,一副不甘愿的样子。
高翎以及几名影卫继续留在府衙处理一些事,孟庄主送来的那些东西也便由他们回家时一并捎回去。景逸和乔初熏两个步行着,找了家有特色的小馆子用晚饭。
春季里各样竹笋纷纷冒芽,因此许多店家都以新鲜笋子佐餐。两人都不太饿,景逸就让店家随意上几道口味清淡的时令小菜和两碗粥。本朝曾有山野散人赋诗赞笋,云:拖油盘内煿黄金,和米铛中煮白玉。赶巧两人今日来的这家店子虽然不大,店主人却颇有雅趣。给两人上的几道菜里,第一道就是用薄面裹笋片拖油煎煿,外面色泽金黄,清酥微咸,内里堪比青玉,松脆甘美,引得人不禁胃口大开。
再配上另外两道一荤一素的小菜,原本不太觉饿的两人也都来了兴致。粥则是用江米连同青笋丝,春葱丝同煮,与最初那道炸食陪在一起,正应了“煿金煮玉”的典故,不仅口味清新,而且颇俱意趣。
两人慢慢吃着,不多时就将几碟小菜以及两碗粥吃个精光。那店老板似乎也被两人吃的香甜的样子勾来了食欲,一边吩咐人收银钱,一边自己也去盛了碗粥来喝,看的乔初熏也觉可乐。一顿饭下来,原本还有些别扭的心绪也渐渐消散,两人都是心情颇佳。
用过晚饭,两人便一路溜达着回去。路程走了一多半,乔初熏又记起心中始终挂念的事,多日来一直为之颇不安宁,踟蹰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万一……”
“嗯?”景逸攥着她的手,依旧一脸淡然模样,似乎无论乔初熏说什么他都不会意外。
乔初熏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是说万一,我家里人找了来……”
初安堂的事闹的这么大,父亲那里肯定有所耳闻。介时过来越州解决药堂的事情,万一找到景逸府上强行把她带走,她虽然是宁死不愿从的,可这种事要是闹开了,对景逸声誉以及各方面都有影响。他现在身份又这么敏感,万一被好事者捅到上面,圣上拿这事开刀问责……近几日,乔初熏每每想到这点,都觉得又不安又难过,她不想以后都见不到景逸,可若是因为她耽误了仕途,她又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不舍的。
景逸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拉了拉她的手,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她会想到的事,他又如何会没有算计。活了二十五载,从来无所奢求,如今好容易遇上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凭他在汴京人脉以及在朝中势力,还会要不起么!
乔初熏望着景逸侧脸,略停下脚步,双手挽上景逸的手掌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离开公子。”
景逸也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纠正道:“是‘不会离开我’。”
乔初熏咬了咬唇,心思踟躇间,已经被景逸搂进怀里,捧着她的脸颊示意她抬首:“你曾经保证过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一直伴着我。忘了?”
回想起那时旖旎,乔初熏微微脸红,却还是看着他的眼回道:“我没忘。”
景逸微微一笑:“什么都忘了,这个也不许忘。”
乔初熏点点头,微垂下头,颇有些小儿女情态的轻声埋怨了句:“公子好霸道。”
景逸怎么可能听不到她这句埋怨,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神色淡漠的道了句:“就这么霸道,初熏不许嫌弃。”
乔初熏被他那冷傲中含着淡淡撒娇意味的话逗得弯起唇角,任由他渐渐攥紧自己的手。
……
这些日子以来,景逸一直不允乔初熏回自己屋子,非说她那间屋子不如这间卧房暖和,又说万一半夜有什么危险其他人会照看不及,找了种种藉口强留她在自己房间过夜。乔初熏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头一晚刚被景逸接回来时是意识不清楚,才非抱着他不放手。如今虽然身体还虚弱,头脑却是完全清楚的,这种情况下再跟景逸同床共枕,她可接受不来。
两人僵持半晌,末了景逸退了一步,又找出一只枕头和一床被子,把床让给乔初熏,自己挪到软榻上睡。被他这么一闹,乔初熏又向来心性柔软,也便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因此这一个多月来,两人都同处一室分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