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清词
顾唯念看到薛少河的眼神,只觉得很不好。
顾行很不喜欢看薛少河这眼神,适时的插话进来:“怎么样呢?薛大侠?你到底下不下去?”
顾唯念道:“井下不可能有危险。否则薛大哥怎么上来的?我看你是害怕,不敢一个人下去,所以才硬要拖一个高手下去陪你!有本事,你自己下去啊!”
顾行道:“顾姑娘,激将法对我没用。”
薛少河瞪着顾行,咬牙道:“行!我再下去一次!”莫说下面没危险,下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再和顾行走一趟。
顾唯念快要气死了,甩开薛少河:“你傻了吧?你不信我反而信他!”她对薛少河表示很失望!
可是,薛少河真的无法这个时候信顾唯念的话。她的脉搏明明就不正常,邢捕头又说她为了自己不惜投井……眉眉已经屡次为了他不惜冒生命危险了。这次根本不是第一次。所以,顾唯念若为了不叫他下井,明明中毒了,却硬要说自己没有服下穿肠剧毒,也是极有可能的。
薛少河对顾行道:“你先还是我先?”
顾行道:“那就我先下去?你随后跟来。”既然薛少河对他给顾唯念下毒的事深信不疑,他也不必担心薛少河不老实。
顾唯念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一旦遇上和她有关的事,薛少河就很容易变成傻瓜。被她骗了那么久也就算了,现在又被顾行莫名其妙的骗了。
她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了,只得对薛少河道:“那好,既然你要再下去,我也要下去。我不留在上面!”就算下面冷,下面死人很多,也比落在顾行手里好。
薛少河对顾行道:“让你手下的侍卫全都下井,让眉眉留在井外。”这样,顾唯念就算不下井,他也不用担心她被顾行的人抓去了。
顾行道:“不行。现在这里听我指挥。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顾唯念气急:“姓邢的,你太狡猾了!”
顾行不理会顾唯念,只是命令相府一干私卫道:“我的人,一半下井,一半留在外面,陪着顾姑娘等咱们出来。”
薛少河现在拿顾行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明知道顾行这种安排不安好心,到时候他就算从井里出来了,顾唯念照样还在顾行手里扣着,顾行可以继续要挟他。可他一时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道:“先将解药给眉眉吃了,其他都听你的。”
顾行一笑:“我若是能安全上来,再给她解药不迟。”
“你……”顾唯念快要给顾行气死了,也快给薛少河气死了。他的脑子怎么就忽然不灵光了呢?
眼看薛少河与顾行要下去,顾唯念忽然大声道:“薛少河,你要是让我自己留在井外,我立刻死给你看。你居然敢把我丢给别的男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叶寻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很好解决,顾行挥手,一道劲力射来,正点在顾唯念的巨阙穴上。顾唯念便动不得了。
顾行去瞧薛少河:“现在不必担心她死给你看了。”
薛少河顾左右而言他,道:“邢兄这手隔空点穴的功夫很不错呀。”
薛少河与顾行交手几次,深知顾行的内力。至少在一个月前,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不想今日他一出手就是这么高明的功夫。内力突飞猛进,手法也精准高明,应该是有高人指点。但薛少河一时还看不出顾行究竟师承何人。
顾行道:“别磨叽了,走吧。”
顾唯念眼睁睁看着薛少河与顾行以及一干私卫下了井。邢捕头带着几名官差也跟了下去。众官差至少能分辨井底密道里藏着的人,到底是不是南瓜镇的村民。
顾唯念在外边站着傻傻等。一旁的村民虽不知道顾行带来的是相府私卫,但却知道这些人很不好惹,加之与顾唯念并不熟,一时不敢轻易上前救她,只敢躲得远远的看着。
不过,顾唯念自有办法。井下再听不到声音后,她便确定井下的人都进了秘道,不太可能听到她的动静了。这时候,她才朝侍卫队首领道:“孙乾,你过来。”
首领既不敢擅做主张暴露小姐的身份,也不敢不听小姐命令。听顾唯念叫他,只得上前躬身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顾唯念道:“给我解穴。我现在难受得很。我要是出事了,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首领很为难。既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
顾唯念道:“你快些给我解穴,我保证不跳井,我就在一边坐着歇息。”
首领还是不动。
顾唯念只好道:“你附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首领依言行事。
顾唯念在他耳畔低声咬牙切齿道:“反了你了,你们现在眼里只有顾行一个主子,是吗?”
这话说得很重,震慑力极强,首领果然被吓了一跳。若是让相爷误会他们有了二心,不再效忠相府而只效忠大公子,他们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大公子毕竟只是嗣子,非顾相血亲。
首领低声道:“小的这就给小姐解穴,小姐息怒。”
顾唯念这才满意了。谅他们也没胆背叛父亲。只要他们效忠的还是父亲和相府,就得听她这个大小姐的话。
首领又道:“小姐,相爷交代了,出府后一切听从大公子指挥。尤其……遇到小姐反抗,必须听大公子的。小姐,小的若给你解开穴道,你一定不能跑。否则大公子若是生气了,小的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听起来还挺可怜的。两边都不敢得罪。
顾唯念只得道:“我保证不乱跑。只是大公子这么制住我,我心口难受,只怕再耽搁下去,我要受内伤。你快给我解穴。”
首领只得运功解穴。不就是巨阙么,他很有信心解开。但是很意外,首领试了三次,都没能将顾唯念被封住的穴道解开。
首领苦着脸道:“小姐,属下真的尽力了。”
顾唯念被首领几指头下去点的生疼,可身子却还是纹丝不能动,心中不免焦急。她道:“你都解不开,你手下的人岂不是更解不开?难道本小姐就要站在大太阳底下,活活被心口疼疼死么?”
首领自然知道小姐在夸大她的身体不适,但却丝毫不敢怠慢,只能一再解释:“小姐,小的真的解不开。”
顾唯念想了想,问道:“孙乾,爹最近是不是点拨大哥的功夫了?”她老子可是文武双全哪!只怕爹爹是将那套打穴的独门功夫传给顾行了。否则顾行封住的穴位,怎会如此难解?
孙乾道:“正是。”
顾唯念叹了口气,只好认命:“算了,我暂且忍忍吧。”都怪薛少河这个大蠢蛋!
……
薛少河引着众人行走在密道内。这条密道幽深狭长,好在也只有一条路,不用担心走丢。密道尽头并没有另外的洞口,但却有一个精钢打造的巨大牢笼,笼子里关了百十来人。只不过都是死人。几个官差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有准备,但见到这可怖的情形后,依然有人哭叫起来,有人则连连后退,似乎是想迅速逃离。邢捕头哆嗦着嗓子,将哭叫和后退的人俱都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