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清词
顾唯念果然带着一众年轻人离去了。他们顾不得歇息,依旧挨家挨户自上峡村村民手中收集来许多绣花针。原本,村民们很不理解,虽只是不起眼的绣花针,也不愿交出来。顾唯念等人只得解释,这是谢天其的意思。谢天其认定了江小五是清白的,要帮她找到证据洗清冤情,所以才叫她们这么做。
谢天其的名号很好用,众位村民果然痛快交出了手里的绣花针。还有人问,谢天其为何认定江小五是清白的。于是,谢天其与江小五早就相恋的事,便又通过顾唯念等人传了出去。
其实,顾唯念此行,也就只管刺激一把穆千月,再散播一下谢天其和江小五有私情,其余一概不管。真正搜查绣花针的事,是另一波年轻人在做,同样,那波年轻人也担负着散播谢江恋的任务。
待需要自己做的事完成后,顾唯念早已身心俱疲。她便回到江家歇息,几个年轻人自然一路相随。江母早已备下好酒好菜招待顾唯念一行人。然而,纵然菜色丰盛,众人仍旧吃得没滋没味。
天色将宋罨胤啃ⅲι俸拥姆考洌愎硎股癫畋憬チ恕@锩媛窃游铮训玫酱Χ际牵淙徊辉啵苈液芗蚵T诹杪业脑游锛洌皇帐俺隼匆环叫⌒】盏兀ё湃抛雷樱雷由习谧诺玫拇驳ィ驳ド涎棺鸥稣硗贰�
这就是薛少河睡觉的地方了。顾唯念不由鼻尖一酸,眼圈也跟着红了。她迟迟未关房门,四个年轻人随后跟了进来。一个年轻人讶异道:“顾姑娘,你就睡在这里?”
顾唯念忙道:“这是我大哥的房间。我睡江姑娘的房间。”说起来,江小五虽然嘴上宰了她们一把,心地还是不错,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萍水相逢的顾唯念。薛少河虽住的差,但江家确实没有房间了。
年轻人道:“顾姑娘不必担忧,待查清原委,顾公子定会平安无事。”
顾唯念感激的瞧了说话的年轻人一眼,这人也恰是今日带她上树的那位。她道:“要几位陪着我奔波,真是辛苦。”
年轻人忙道:“这是我们分内之事”又转脸向其余三人道,“咱们就在这里歇息吧。两个人歇息,两个人守夜,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人。”
其余三人并无异议。顾唯念忙道:“辛苦几位了。”他们歇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她。她再三道谢后,这才离去。离开那间房后,她又放轻了步子退回去,侧耳细听房内动静。
房间里果然起了小小的争执。只听一个声音文弱的年轻人道:“秦九,你怎知顾姑娘的兄长是清白的?”
这声音,顾唯念认得。就是在穆家时,第一个来向她报说搜查完毕的年轻人。穆大婶生气时,也是这个年轻人最先道歉。
那个叫秦九的,自然是安慰顾唯念的年轻人了。说起来,她连这四个年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此刻才知道其中一个被称呼为秦九。
只听秦九道:“我看顾姑娘今日作为,绝不是歹人,何况大家都认识小五,小五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几时见她真杀过人?”
先前的年轻人道:“可是事关情蛊……我不是说一定是小五做的,但小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冲动行事并非全无可能。”
这几个年轻人显然也分两派。一派信小五,一派不信。不过,他们面上至少都在尽心尽力帮顾唯念。
顾唯念听到这里,便悄悄走开了。那几个年轻人耳目甚佳,待他们停止争执安静下来,她若不走,极有可能被发现。
回到房里,顾唯念倒在床上,这一日下来,她着实疲惫。躺下后,却没有丝毫睡意,胡乱想着今日种种。江母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顾姑娘,怎么摸黑躺着?累坏了吧?泡泡脚解解乏吧。”
江大婶放下水盆,又去点了灯。顾唯念坐起来:“大婶太客气了,我怎么受得起?”
江母低声叹息,愁容满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不给顾唯念添乱,再照顾好她。
顾唯念道:“大婶放心,我会查清楚这件事。小五会平安,我大哥也会平安。”
江母忽然一把拉住顾唯念,一双眸子便是在暗夜里,也几乎发出悲凉又急切的光来:“顾姑娘,你一定要救小五。你不知道,小五她……她……自小可怜哪!她一定不能出事。”
顾唯念道:“小五自幼便没有父亲,又是那样的身世……她这么好的姑娘,老天不会一直亏待她。”
江母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小五……算了,说这些都没用。我是个没用的母亲,现在也只能指望你了!”
顾唯念听得懵懂又疑惑,小五身上莫非还有秘密?
☆、第50章 栽赃
江母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便再不提了。顾唯念心中起疑,便追问道:“大婶,小五到底怎么了?”
江母仍是摇头:“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顾姑娘,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顾唯念便强忍心忧,安慰了江大婶几句,送她走了。
屋子里终于清静了。顾唯念拔下发簪,挑了挑灯芯,那如豆的火光跳跃的更欢快了,给屋里增加了些许昏黄的光亮。顾唯念一个人安安静静泡脚,心思却早已不在屋里。
不知道薛少河怎么样了。
其实她们同行也不算很久,可是薛少河一直很照顾她。以往她只是感激他,也十分享受这份令她安心的照顾,倒也并未有更多的念想,直到他出了事,她才察觉,原来自己这么怕他离开。想想当初她还很不乐意跟薛少河一起走,就觉得很可笑。
顾唯念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自皮鞘中抽出锋刃。便是在昏暗的光亮里,那双刃匕首乎都在闪着寒光。这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贝,叶寻待她一向大方。
顾唯念伸手,纤白若葱根一般的食指轻轻触碰了一把匕首,雪亮的刃立时将指腹划出一道小小的伤。一道尖利的疼痛传来,顾唯念忙缩回了手。指腹上多了一线红痕,很疼。匕首染了她的鲜血,血珠很快沿着薄薄的利刃落下来,匕首立刻恢复一贯的雪亮光华。
顾唯念慨叹,这匕首比她想象的更厉害。她仍旧取出手帕,仔细擦拭过了匕首,贴身收好。或许这一回,她真要用到这柄利器了。
泡过脚后,疲累得到了片刻缓解,顾唯念来到窗前,推开一扇窗子看向院中。中天明月皎皎,仿若一轮挥洒清光的银盘。今日是满月,月色很好,院子里也多了几分朦胧诗意。不过,顾唯念此时此刻真是无心赏月。
两个佩剑的青年来回走动,保护着小院的安危。看到顾唯念从窗前探出头来,一个青年便过来问道:“顾姑娘有事么?”
顾唯念摇头,唇角噙一丝苦笑:“发生这样的事,难免睡不着。”
青年道:“顾姑娘,你莫太忧心,谢大哥本事大着呢。”
顾唯念笑:“我知道。”
顾唯念能听出来这个年轻人的声音,正是那个叫秦九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很相信她。她道:“我听他们叫你秦九,我就叫你秦公子吧。”
秦九道:“顾姑娘太客气了,叫我秦九就行。”
顾唯念道:“咱们今日在穆家所为……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穆姑娘人都那样了。我瞧着有个年轻人很不高兴,还帮着咱们道歉了。”
秦九道:“你是说小霍么?他做事向来比别人考虑周全些。不过今日之事,顾姑娘并未做错什么。小霍原本就与穆姑娘交情不错,顾虑定然多一些。”
原来那个说话文文弱弱的年轻人叫小霍!顾唯念道:“这就好。”
二人闲聊两句后,顾唯念便放下窗子自去歇息了。前半夜平静无事,顾唯念辗转反侧半晌后,终因太过疲累,还是迷迷糊糊睡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院子里忽然传来打斗声。顾唯念平时睡觉还好,只是今夜如何睡得安稳,很快便被打斗声吵醒。她忙下床,推开窗子一角向外看去。只见秦九、小霍等四个年轻人,正在围攻一个黑衣蒙面人。那人头上裹着黑布,面上罩着黑布,不辨男女,只能看出身材颀长。
黑衣人手执长剑,警惕的看着围过来的四个年轻人,一双黑眸在月色下,沉着坚定毫无惧色。
秦九朗声道:“扔了剑,摘了面罩,好叫咱们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黑衣人不答话,手中长剑挽个剑花刺向秦九。秦九举剑去挡,其余三人分别攻向黑衣人周身要害。黑衣人处境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命丧此处。不过看起来,秦九等人并未真的想弄死这黑衣人。他们还是想留活路的,所以,出招不快,剑势看似凶猛危险,每每到了紧要关头却又变招,不会真伤黑衣人要害。看起来是想抓活口。约莫一刻钟后,黑衣人身上已多了不轻不重几道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