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只想出嫁 第93章

作者:三日成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官道之上路面平坦,行车非常地快,姐弟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银冬除了那天晚上自以为银霜月记不住的痴缠,确实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恪守本分,连一个过火的眼神都不曾有过。

银霜月一开始还绷着,她知道银冬是装的,所以总是戒备着他,怕他在马车上发疯,她的纵容,仅存于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若是银冬敢青天白日地发疯,银霜月必然是要揍他的。

但是一连几天银冬都特别的老实,银霜月索性也完全放松下来,坐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不是发呆就是闭目养神,两个人嫌少有什么交流,即便说也就是朝中局势,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和疏离。

越是临近皇城,银霜月越是百感交集,这一次回来,和逃跑时的心境截然相反。

那时她像飞出笼中的鸟儿,等着她的是天高海阔,现在她像重新回到笼中的鸟儿,就算是自愿的,也忍不住心情憋闷。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从宫中搬到公主府,要是银冬一直如现在这般,真的从此恪守做弟弟的本分,银霜月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她怕只怕银冬不敢让她搬到公主府,要缠着她在后宫之中胡闹……

这样想着银霜月侧头看像银冬,见他眉头紧锁,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这般,银霜月开口问了两次之后,银冬都含糊过去了说只是小问题。

银霜月索性也不问了,银冬虽然在男女之情之上犯糊涂,作为男人看来实在是不堪入目,那作为一个皇帝,他的能力和手段,银霜月从无质疑。

银冬愿意和她说一些朝政上的事,愿意询问她的意见她就帮着出出主意,银冬如果不愿意说,那银霜月也根本无意操心。

不过越是临近皇城,银冬的表情还有他整个人就越是不对劲,他甚至几次对着银霜月欲言又止,还有两次半路下车深夜才重新追上来。

银霜月在马上进入皇城的时候,终于再次询问他,这一次不像从前那般只是询问,而是声音严厉,甚至带上一些逼迫,“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焦灼,难道是离宫这么多□□中出了什么岔子吗?”

银冬脸色十分不好,眼下青黑成片,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除了朝外跑就是看着她发呆,银霜月从来没有见过银冬这样。

银冬动了动嘴唇,把银霜月急得要死,他却突然间抱住了银霜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加重了力度,不顾银霜月挣扎,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说道,“长姐,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搬出皇宫吗,公主府我已经令人给你重新布置过了,这次回皇城……”

银冬声音顿了顿,呼吸有些发颤,似乎是十分地不舍,又不得不说到,“这次回皇城,就不要回宫了,直接去公主府吧。”

银霜月扶着银冬肩膀的手一顿,心中咯噔一声。

心道,果然是宫中出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银霜月:我就没见过叫成那样的男人,花楼里面都没有这么骚的,遭不住。

银冬:……我没有,我不是!

——

今天提前发了!么么哒!

第49章 真的长公主回来了

银冬没多久就放开了银霜月, 从小到大, 他几乎从来没有隐瞒过银霜月什么, 这一次却无论银霜月怎么问, 他都没说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最诡异的是, 回皇城本来应该是由正门进入主街道, 正街的尽头,就是皇宫,但是银霜月发现, 他们回皇城, 根本没有走城门, 而是经由城外的皇家猎场入城,入城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们也是绕着主街道,从小路直接到了一座陌生宅子的后门。

银冬率先下车, 很快后门出来了几个人,脚踏放在马车的边上, 银冬扶着银霜月下来,迎出来的人都叩拜在地,为首的那一个, 正是半年多不见的平婉。

银霜月记得当日她被掳的时候, 平婉身受重伤, 银霜月一直没有问过银冬,一是猜测她可能活不成了,再者她到底不曾真心为她, 当时还帮着银冬演戏。

但她到底曾经是银霜月身边最贴心的人,时过境迁,再见面,见她完好无事,还是那么直愣愣的,到底是高兴的。

只不过这一路上,由于银冬对宫中讳莫如深的态度,银霜月心绪不宁,高兴的情绪也只是瞬息,就侧头问银冬,“这里是哪?”

“长公主府。”银冬站在银霜月的旁边,夜深风凉,他没有穿着大氅,便直接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银霜月的身上。

他的手似是舍不得一般,重重地在银霜月的肩头按了一下,勉强笑道,“长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这公主府内我已经命人仔细布置过了,一切都如在宫中一样,你只管安心地待着便是。”。

“宫中到底出了何事?”银霜月记不清这一路上她是第几次问这句话,银冬垂眼照例没有回答银霜月,只是朝着黑暗处招手,很快便有一行黑衣人从黑暗处飞掠而下,为首的竟然是常年待在银冬身边护卫的非淮。

他们悄无声息地跪在银冬身后,平婉也带着一众婢女重新跪下,银霜月这才发现,这些婢女和寻常的婢女不同,她们行动干脆利落,却和那些暗卫一样膝盖落地无声,很显然都是有武艺在身的。

“你们今后便留在长公主身边,”银冬只说了这一句,非淮便带头叩首,“奴等必将誓死护卫长公主安危。”

银冬挥手,暗卫们又瞬息飞掠消失,银霜月见银冬真的不肯说,便索性也不再问了,只是在银冬送她进了府中,她没走几步,便能够发现一个悄无声息立在暗处的护卫的时候,银霜月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此阵仗,连平日里皇宫都不曾这样三步一精锐,宫中出的,必然是大事。

她如果一定逼问,银霜月相信肯定能够问得出,若是从前,她也一定会逼问出个所以,但是她回头看向银冬,却压下了想法,手指微微攥紧。

只是在银冬要走的时候,银霜月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指尖,这么久了,总算是又肯叫他一声,“冬儿……宫中之事,你不说,长姐便不问,只是你莫要忘了曾经答应我的事。”

银冬连忙抓住银霜月的手,稍稍用力,“长姐放心,冬儿一直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首要一点,便是保证自己安全无虞。”

银霜月笑了笑,放开了银冬。

银冬顺着来时的小路走了,银霜月转头看了一眼无声无息站在她身后的婢女们,转身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温暖而明亮,银霜月站在门口片刻,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进的不是陌生的宅院,而是她待了许久的含仙殿。

她只以为银冬说的所以一切都和宫中一样,说的是吃穿用度,却没成想,银冬是整个将含仙殿给搬了过来。

银霜月此刻不得不承认,从前她害怕银冬太过细密瞻前顾后,导致他妇人之仁,此刻却觉得无比地窝心。

其实人生在世,何其短暂,年华转瞬老去,她真的已然不年轻了,若真有一人待自己如此……还有何所求?

第一次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银霜月震惊抵触到不肯多看银冬一眼,但是这一次再冒出这样的想法,她也只是无声地一哂。

舟车劳顿,银霜月这一夜休息得很早,第二日醒来,她在公主府中转了几圈,发现这院中的摆设,格局,全都和她住掼的含仙殿一模一样,连她含仙殿门槛前面隐晦的裂口,都一般无二地复制了过来。

她简直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她知道,银冬这是在告诉她,他不是无所顾忌地发疯。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银霜月被他痴缠许久都不曾动容的心思,不得不在一模一样的一花一木之中被撼动了。

他从没想过把她逼到绝路,这长公主府,便是银冬的底线,若是银霜月当真不肯应允他,这里就是两个人重新退回亲情范围,做回姐弟活路。

她走的这半年,银霜月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她的含仙殿中煎熬,如何地一寸寸看过她曾经生活的地方,又是怀着何种心情,将那一切复制过来。

银霜月走累了坐在了廊下,看着长廊水下的若隐若现的游鱼,想起了从前两个人,在有一年年关的冬天,幸运地拨开积雪,找到了一条被冰封在冰层中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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