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初
容景身子有些僵硬,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但……大公主到底已经是他妻子,又已有肌肤之亲……
容景轻轻吸口气,“与你比,也不必公主,我和你比。”
他不似大公主,还这么莽撞又天真,方才那身量异常高大穿着男子服饰的丫鬟模样的人一开口,他就感觉到熟悉的,让人骨血生寒的煞气。
这样熟悉的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只在一人身上见到过,再细看此人身形,越发笃定自己猜测,心道他果然胆大。
但莫名的,却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为了陪澜妹妹赏灯,堂堂太子殿下,竟不惜如此委屈自己,又冒险抗旨,他对澜妹妹,果然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他观苏澜的欢喜与气色,想来即使太子被禁足,他们却是蜜里调油,他这心里,又替澜妹妹欣慰,却又替自己心酸。
既然猜出了他身份,鬼使神差的,就想较量一二。
叫澜妹妹好歹知道,谁才配在她心里停留。
大公主听了却是欣喜感动,景哥哥他为了她竟不惜如此自降身份!
她就知道,不管他从前多迷恋苏澜,成了亲,就会一心一意待她好的。
心里这般想透了,心里也跟摸了蜜似的,便舍不得堂堂探花郎纡尊降贵地跟个奴才比。
她仰起头,满脸甜蜜的笑意冲他摇头。
不必比了,有这份心,就够了!她不要景哥哥为她这般委屈自己!
容景“……”
僵持不下时,斜刺里忽然插.进来一声口哨,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接着就听人说,“哟,真巧啊,几位殿下在这儿赏月啊!”
声音带着熟悉的仿佛毒蛇一样的阴冷!
苏澜身子一凛,不止她,大公主,还有聿哥儿都是,都有些僵硬地偏头看去,那在面前放大的,仿佛在嘻嘻哈哈的脸,显得邪佞十足,叫人浑身冰寒,拉着聿哥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一双大掌扶住她的肩,她披着厚厚的裘衣,感觉不到手掌的温度,但仿佛有温暖的力量即刻注入她的身体,叫她一瞬间充满了力量与勇气。
怕什么呢。
殿下在呢。
因为突然勇敢了,忽然就注意到这人脸上的刀疤,还似乎真的浅了些?
兴许是头顶的琉璃灯照射下的效果。
也注意到,他身侧,还有个女子。
是苏沁!?
苏沁尴尬地笑了笑。
也是苏澜方才那么微微挪了一下,井七公公动了一下,罗霆才看到那张转过来的侧脸,细眉细眼的寻常女子,但……
即使她有所收敛,他吓到太子妃的那瞬间他眼里迸射出的煞气,叫他一下子就绷的僵直,又畏惧又震惊的,快惊掉大牙!
殿,殿下?
好险他还知道太子殿下如今正禁足,此时还是这模样,才堪堪咬住舌头没出声。
但方才仿佛剧毒蛇王的态度却是缓和不少,不大自在地摸了摸脸上的疤。
殿下早就传过信叫他给太子妃赔罪,他其实不大乐意,以忙碌为由搪塞,言有空再去,这下可好,难得偷了半日闲陪人看个花灯,却被殿下逮了个正着。
关键是,还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该!
周围仍然热闹喧天,但他们几人却是诡异的寂静,一时也不知是要继续比试还是各自分开,又或是,一起赏灯?
想想都觉得怪异!
但是,也不知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就在有人踌躇不决时,大公主也不知如何眼尖看到前面一人,脱口就出,“父…父亲?”
好险还记着是在宫外,没喊岔了。
她声音粗哑,也不大,周围人又多,其实离的不近并不容易听到,被她喊的人也没听到,只偏偏有人察觉到此处的注意,转过头来,却是看到了他们。
苏澜等人看到那人脸时,都有些惊呆了。
仙妃?
陪着皇上看花灯?
啊,不是,这明显是皇上陪着仙妃来的。
不是说仙妃失宠数月了吗?
瞧这气色待遇,哪里像了!
延昭帝便看到他们,目光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井七身上,有些惊讶,也只一瞬而过,若无其事的,笑的温和地走过来,就像邻家长辈一样亲切,“本是随便出来逛逛,就遇到你们几个孩子,不去赏花灯,站在这儿不动做什么?”
仙妃轻靠在他肩头,亲昵地宛若寻常恩爱夫妻,纤纤玉指指了指头顶,柔声说,“猜字谜呢。”
延昭帝抬头一看才明了,摇头笑道,“你们几个的才华,何必与民争,倒要给别人留些路才好,若是正经想比,我倒有个主意。”
皇帝开口,也没人能反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去了一家七层高的楼阁,说此处可一览全城景色,最是奇妙,叫他们看看,各自作诗,再拿去给老百姓看,叫老百姓评个最佳,谁得了最佳,许她一个愿望。
有些人本就甚得宠爱,倒不在意这个,但皇帝开口,哪能不给面子,便是罗霆和苏沁以及大公主这般不那么通文墨的,也要给面子捧场,何况还有聿哥儿这个小的,那就遗憾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