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倪多喜
大概是最近和他相处太和睦,居然忘了傅连溪其实一点也不好相处。
她见徐重慎都不敢讲话了,也只好停下不讲了。吃好了饭就拿着她的书回去了。
傅连溪意识到自己这两天情绪波动太大,脑子里莫名其妙总出现秦桑的身影,这让他很心烦,连带着脾气也变得更差。
这天在兵部处理事务,唐风来报,“大人,昨晚有人闯天牢,之前那个刺客死了。”
傅连溪慵懒地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在看,闻言也没什么反应,仍旧翻看着手中文书,只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唐风低头告罪道:“属下无能,没能把闯进天牢杀人灭口的人抓住。”
傅连溪幽幽道:“能随意闯入天牢的人,你以为有几个?”
上回千佛寺的刺客究竟是谁派的,大家都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傅连溪处理完军务,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才刚进府,就听见秦桑哈哈的笑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秦桑和徐重慎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着一堆草药,秦桑拿起一束草药来闻一闻,然后满脸笑容地递给徐重慎。
福伯原本在旁边侯着,回头见自家大人回来,站在门前的长廊下,在看着这边。
他连忙迎上去,慈祥地笑道:“大人,您回来了。”他顺着傅连溪的目光往回看了一眼,又笑道:“少夫人正在和徐大夫学认一些罕见的草药。”
傅连溪面无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秦桑,随后就转身往长廊左侧走了。
福伯跟上去,“大人,您吃过晚饭了吗?老奴让厨房备着晚饭,大人若是没吃,老奴这边让他们送过来。”
“不用。”傅连溪脑海里又闪过秦桑的身影,他心烦得皱眉,觉得自己何时眼光差到这种地步。
秦桑说得对,他喜欢的女人必定是温温柔柔,贤良淑德,至于秦桑,整天蹿上蹿下,一点女人的样子也没有,他怎么可能喜欢?
至于这几天他为什么跟中邪一样,他归结为大概是因为秦桑在千佛寺时,照顾过他。
对,他对秦桑只是感谢而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傅连溪因为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一连半个月都没有见过秦桑。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去千佛寺之前,互不干扰的状态。
秦桑近来也忙,她最近跟着徐重慎给京里的老百姓义务看诊,治好了好些病人,每次看好一个病人,心里就很开心。
这天两人给城南的老奶奶看完病,去太白楼吃饭。
正值饭点,店里人很多,秦桑和徐重慎找了张靠里面的位置坐下来。
小二哥热情地迎上来,“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秦桑豪爽地将银子往外一放,笑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上上来,再来一壶酒。”
店小二满脸笑容地接了银子,高兴地应下,“好勒!两位客官稍等,菜很快就来!”
这店里生意好,不过动作倒是很快,没一会儿就将菜都上齐了。
秦桑老早就饿了,她拿起筷子夹一只鸡腿,和徐重慎说:“他们家的这几个招牌菜都特好吃。”
说着又感慨道:“长安城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以前在宫里可吃不到这些。”
徐重慎看着这一桌子菜,有点担心道:“咱们俩吃得完吗?”
秦桑道:“吃得晚。”她拿一只鸡腿放到徐重慎碗里,“多吃点,下午不是还要去城西看诊吗。”
徐重慎哈哈笑起来,他一边也拿起鸡腿来吃,一边说:“你最近给人看诊还看上瘾了?”
秦桑一笑,说:“我忽然发现做个大夫挺好的。能救可太开心了。”
她说着想到什么,和徐重慎说:“我看,等我和你师兄和离之后,我就跟着你天南海北四处行医好了,左右我还不知道以后要去做什么呢。”
徐重慎愣了下,他四下看看,然后凑近些,看着秦桑,压低声音问:“你真要跟我师兄和离吗?”
秦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他答应我的。我们俩早就说好了。”
徐重慎好奇,“我师兄不好吗?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吗?”
秦桑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说:“可他不喜欢我呀。两个彼此讨厌的人在一起,那就太没意思了。”
“你们听说了吗?城外棠水村闹瘟疫,一夜之间死了好多人。现在官府已经下令封锁村子,里面的人全都不准出来。”
“这瘟疫传染起来厉害,里面的人出不来,岂不是全都只能等死?”
“那可不。但也没有办法,现在要是放他们出来,疫情传开,只怕全城的百姓都没命活。”
“只能听天由命了。”
城郊,棠水村。
傅连溪一身黑衣,负手而立。
他神色冷峻地望着对面被封锁的村落,里面不停有痛苦的声音传来,他脸色越发难看,侧眸质问旁边的官员,“可有大夫进去救治?”
“这……”那官员支支吾吾,“这瘟疫极易传染,一旦染上必死无疑,根本没有哪个大夫敢进去,即便是进去也是送死,大人——”
“师兄!”
傅连溪微微一顿,回头就见徐重慎匆匆跑来,然而他身侧还跟着秦桑。
傅连溪微微皱眉,盯着秦桑斥责道:“你来做什么?”
秦桑急道:“我们刚刚在城里听说,棠水村爆发了瘟疫,就赶紧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