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倪多喜
秦桑一动也不动的,由着傅连溪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傅连溪呼吸的热度洒在她颈间,他低声说:“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来。”
秦桑心中情绪翻涌,她点点头,想到事情结束,他们就又可以回来这里,像这几天一样,过着平静幸福无人打扰的生活,心中便又有了盼望。
可是返京的路途并不顺利,不知道是不是京中已经大乱,刺客一波又一波,来势汹汹,全是不要命的杀手,一招招一式式全是杀招。
实则京中尚未大乱,但陛下重病,暗涌沉浮,二皇子云胜有意夺位,早已经按捺不住。
他不怕和云湛斗,但他忌讳傅连溪。他手握重兵,又深谋远虑,手下各个是高手,一旦回京,云湛便如虎添翼,他胜算渺茫。
他下了死令,将手下的杀手全派出来,绝不能让傅连溪活着回京。
傅连溪本就不是好惹的人,一路上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彻底惹怒,他骑在马上,将秦桑护在身前,目光扫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杀手,脸色阴沉如阎王。
他将秦桑眼睛蒙住,冷声道:“别看。”
秦桑被傅连溪留在马上,她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
可她听见遍野的惨叫,浓郁的血腥之气在空气中蔓延,让人无法呼吸。她就算蒙着眼,也好像能看见很多血溅在空中。
她被吓到了,心慌到几乎无法呼吸。
她紧紧拽着马缰,抬手想拉下蒙住眼睛的黑布。
一记刀锋突然从她耳侧擦过,她脸色煞白,下一瞬,却听见一声惨叫,揭下眼布的瞬间,喷涌的血溅到她脸上。
她看见傅连溪将那杀手一剑穿喉。
他浑身浴血,抬眼看她的时候,眼里的狠戾还未来得及收起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秦桑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她吓在那里。
地上尸横遍地,却仍有刺客从四面八方涌出。
源源不断,像怎么也杀不完。
傅连溪翻身上马,紧拥住秦桑,他将马猛地掉头,朝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枚□□,将杀手暂时拦截。
等烟雾散去,哪里还有两人一马的身影。
为首的刺客挥散烟雾,他紧皱眉,下令道:“追!他伤得不轻,跑不远。”
秦桑不知道傅连溪拥着她跑了多远,她感觉后背发热,是有血不停涌出来。
她吓得直哭,大喊傅连溪名字,“你受伤了!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傅连溪!”
傅连溪嗓音很哑,几近无力,他护着秦桑,哑声说:“没事。别怕。”
秦桑眼泪直掉,傅连溪胸口抵在她后背,血浸透了她的衣服,滚烫地不停往外涌。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跑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确定把刺客甩开,才终于停下来。
前面有一个树林,秦桑扶着傅连溪过去。
她眼泪流个不停,却始终紧咬着牙,没发出声音。她将傅连溪扶过去,让他靠着一棵树。
她心跳得很快,去给傅连溪检查伤口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傅连溪看在眼里,握住她手,他安抚她,“别怕,我没事。”
秦桑怎么会不怕,他身上全是血。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傅连溪道:“都是别人的血,别怕。”
秦桑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她不停告诉自己要镇静,可她还是手抖,给傅连溪上完药,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傅连溪胸口一剑伤得极深,几乎伤到心脉,换了常人恐怕已经没命了。可他还护着她跑了这么远,到现在才力竭。
他怕秦桑担心,还努力撑着没有让自己睡过去。
可他撑了很久,最后还是力竭,昏迷过去。
他告诉自己,不能睡太久。他怕他们再追来,秦桑会有危险。
秦桑擦干眼泪把傅连溪扶去前面的小木屋。
屋里久未有人居住,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秦桑扶着傅连溪过去,将他小心放到床上。
她眼眶通红,看着傅连溪一身的血,手脚都发凉。
可她不敢停下来,她将傅连溪放好以后,就跑出去,她一路跑出去很远,将路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她不能让他们找过来。
等把血迹都清理干净,她才赶紧又跑回去。
傅连溪醒来没有看到秦桑,他险些发疯,几乎是立刻出门去找。
可他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秦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