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兄书 第137章

作者:布丁琉璃 标签: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古代言情

“你……”谢宝真气急,只想命人将这俩不长眼的纨绔拉下去掌嘴二十下方能解气!

忽的手上一暖,谢霁握住了她的指尖,与她并肩而立,锐利的目光审视那两洋洋得意的锦衣纨绔,低哑道:“你们骂本王没有关系,却万不该,说本王未婚妻的半点不是。”

“你又是哪根葱?还本王……呃!”

四周一片死寂,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本朝活着的王爷只有一位,敢自称‘本王’的,更是只有那阎罗王似的……

“祁、祁王?!”

两人的面色由得意转为惊疑,又有些不信:高高在上的祁王怎么会来这种市井之地?可面前的青年气场强大、面容冷峻,满眼的杀伐之气,倒是像极了传闻中的祁王。

“殿下,有何情况?”关北和亲卫们闻讯而来,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跪拜道。

祁王府亲卫的服饰,少数人还是认得的。先是几个见过祁王府亲卫打扮的人慌乱跪下,接着,围观的人群陆陆续续跪拜,匍匐于地高呼‘祁王千岁’。那两人更是吓傻了眼,面上血色瞬间褪尽,两股一软便扑通跪倒在地,战战兢兢跟着叩首道:“祁王千、千岁……”

谢霁没有理会他们,只望着谢宝真,淡漠道:“怎样处置才解你的气?杀了他们,可好?”

闻言,那两名始作俑者吓得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这个处罚着实重了些,谢宝真拿不准他是在吓唬众人还是真的动了杀念,便摇首道:“随便杀人不好的。他们罪不至死,就让他们给你道个歉好了。”

“草民知错了!草民知错了!”那两人见有了转机,悠悠醒过来,磕头如捣蒜,哭嚎道,“殿下饶命!饶命啊!”

“掌嘴。”谢霁冷淡道。

在两人啪啪的耳光声中,谢霁淡然地拿起一只彩鸢问谢宝真,“这个喜欢么?”

谢宝真点头:“好看。”

于是谢霁摸出碎银递给战战兢兢的掌柜,一手拿着纸鸢,一手牵着谢宝真的手出了店门。

“处理干净。”谢霁吩咐关北。

关北应声。

街道旁,谢宝真回头看了眼仍在跪着的众人,小声询问谢霁道:“九哥,你方才说‘处理干净’……是何意思?”

“封口,免得事情闹大影响你的名誉。”见谢宝真睁大眼,他又低声解释道,“放心,会留他们一命。”

谢宝真舒了口气,又宽慰道:“九哥,不要同愚人庸人生气,不值得的。”

谢霁看不出喜怒,只是眼中的寒霜化尽,嘴角唇线柔和,轻轻‘嗯’了声。

有你相伴,足以抚平一切波澜。

第76章

入夏后,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谢宝真在兄长的帮助下,自掏腰包于城门外设棚施茶为流民降暑。没过几日,她又为翻修过的永盛寺捐了香火,而这一切都是打着祁王的名义进行的,以至于永盛寺中特意为谢霁立了长生牌,日日添灯供奉。

如此一来,洛阳百姓对祁王的印象倒是改善了不少,虽然还有少数偏听偏信、恶语中伤之人,不过也只敢私下抱怨几句,成不了气候。

谢霁也是听沈莘和关北闲聊时,才知道自己近来竟成了大善人,不用多想,便能猜到这一切是谁安排的。

等到见面之时,他心思柔软,问谢宝真为何要为他做这些。

少女穿着一袭清爽飘逸的豆绿裙裳,绾髻如烟,小口抿着沁凉鲜艳的杨梅汤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呀,多做善事总归是没错的。”

这些年,谢宝真出落得越发娇丽,穿红衣则鲜妍灵动,穿碧裙则青葱温婉,即便是三天两头就能见面,谢霁也依旧看不够她的容颜。

而现今听她这么一提点,谢霁恍然如梦,心中爱意更甚,扬起唇角低声道:“不错,再过十九日,你便是我的妻了。”

谢宝真脸颊微红,方才被冰镇杨梅汤压下的燥热又涌上四肢百骸,垂首望着红宝石般晶亮的汤汁,细声道:“过了今日,我便不能来找你了。阿娘说,我得于家中静候待嫁。”

“无妨。”谢霁道。五年他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这十多日?

但事实证明,此番他着实高估自己了。

成婚前不能见面的这大半月,思念似乎比以往更甚。白天还好,安排婚宴大小事务等能稍稍分神,到了夜里安静下来,相思便如藤蔓爬满心墙,使得他数次想深夜逾墙去见一见他的宝儿……

如此煎熬着,总算到了成亲的日子。

由于祁王府上下都是靠厮杀度日之人,并没有操办婚事的经验,关北和沈莘便花重金请了外援帮忙操办。谢霁一宿未眠,只立于庭中,看着府中上下来来往往,将灯笼和红绸缎高高挂起。

沈莘帮着在窗扇上刷浆糊,借着橙红的火光朝庭院中看了眼,悄声对关北道:“哎你看,公子站在那儿一宿了,干嘛呢?怕下人们偷懒,特意来监工么?”

关北笑了声,将双喜的团花剪纸仔细贴在刷了浆糊的地方,抚平褶皱道:“什么‘监工’,他那是紧张呢!”

沈莘心不在焉地刷着浆糊,道:“果然情爱使人昏头啊!只要是遇到和宝真有关的事,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宝真过门后,我们的好日子也来了,否则整日面对公子那张冷冰冰要吃人的脸,着实没意思。”

“我要是能娶到一个如此温柔可爱的妻子,也甘愿为她金盆洗手啊!”说着,关北‘啧’了声,嫌弃道,“轻点儿刷,浆糊太多了!”

“啰嗦!”

“是,我啰嗦!你那小世子不啰嗦,赶紧找他去啊!”

“好端端的你提那家伙作甚?一提老娘就来气!”沈莘冷笑着道,“昨日那什么淮阴侯夫人半道截住我,说什么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儿子!气得我险些用梅花飞刺扎她百十个窟窿!什么玩意儿,明明是她儿子死缠烂打……”

正喋喋不休地吐着苦水,身后忽的传来一个低哑的嗓音,“这个喜字,贴歪了。”

沈莘和关北骤然一惊,回头一看,却是谢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正拧眉看着两人新帖好的窗花。

自从仇剑事件后,关北对谢霁便越发恭敬,忙‘哦’了声,将那帖歪的喜字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又重新贴了个端正的,因紧张而失眠的主子这才满意地飘走了。

相比谢霁,谢宝真的状况就要安稳许多,一觉睡到卯时,直到梅夫人进门催促才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坐起,迷迷糊糊道:“阿娘,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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