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雨桁
街角,暮成雪手上拿着几串糖葫芦,秉承着愿者上钩的心态,来勾搭着小朋友。
不一会就有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破孩扭搭扭搭着朝自己走了过来,伸手就想要拿那串糖葫芦,暮成雪却是先一步将一封信塞到了小破孩的手里。
小破孩一脸懵逼。
“去把这个随便交给那栋楼里的人,就说是给满江红的。”暮成雪轻声哄骗着,“记住,不能说是我给的,送完回来给你糖葫芦。”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小孩听完看向暮成雪的小表情瞬间从欣喜变为冷漠,小手捏紧信纸人小鬼大的对暮成雪冷哼一声道,“你这已经是今儿第四个要我去送信给糖葫芦的了!”
说完小眼神不屑得看向暮成雪身后的糖葫芦,本以为卖乖就能得到,现在想要他办事,可不只有一根糖葫芦这么廉价了!
“糖葫芦我吃腻了,要不你再填二两银子给我?”
暮成雪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娃娃该有的模样,但还是点了点头,目送着小破孩屁颠屁颠的跑远。
现在的小破孩都这么成熟了吗?
秋月就站在门口,然后就有一孩子直冲冲的跑向自己,伸手给了自己一张捏得皱皱巴巴的信纸。
“怎么又是你小子?”秋月看着小孩颇为震惊,算上这次,五次了吧?
“有钱不赚?我也不傻!”小孩一脸骄傲,就知道油水最多的地儿专属平康坊,他仗着可爱年纪小,一天能乞到不少好东西!送信的买卖也总是找他。
“这回是给满江红的。”小破孩一擦鼻涕说道。
“谁送的?”秋月看了看信封,上头一个字也没有。
小破孩摇了摇头,闭口不言:“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
秋月本想着扔掉算了,但这时满江红正巧叫她进屋里去,便正好顺手将信给了他。
满江红接过信后,打开来看信封里有两张纸,第一张上只有五个大字:满江红亲启。
展开第二张纸,上面才是正文。
“那天,你就像我老子揍我一般,毫无防备的撞进了我的心房。在那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我们相遇,是老天爷赐的缘分。我想咱们一定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遇到彼此这么高端稳重风趣俊美的人。
如果终有一日我不幸战死沙场(划掉)不幸离世,但我坟头上的青青绿草黄白小花,定然都是因为你才能盛开得多姿多彩!
百姓都说孩子是父母上辈子的爱人,那你的下辈子一定有我这么一个俊美无双的娃!
所以,此等牛批的缘分,爹你是从还是不从?”
???
粗略将其看完,眼到之处全是些驴唇不对马嘴,却又情意绵绵的词句,完全看得出写信之人文笔不佳,因为通篇下来根本没有几行,但就这粗犷之词却硬看得他一阵脸红心跳。
简直没羞没臊!
强忍着心中羞意将信纸揉成一团捏在掌心,满江红这才强自镇定的开口问:“这是谁送来的?”
“就是常在这边混迹的小乞儿,信使有人拖他来送的。”说完看了看满江红,感觉他状态好似不太对劲,连忙关切的开口询问:“怎么了?可是信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虽然接触不多,但满江红觉得,用头发丝儿他都能猜到这是谁送的!
但现在还能让他说什么?怎么说?
“没什么,或许是胭脂铺子的广告。”满江红将纸紧紧捏在手里不松,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上楼。
他要将这可怕的玩意儿藏起来!
暮成雪见小破孩回来了,当即对他报以最灿烂的笑容,然后从钱袋里掏出一小块儿银子扔给他。
“这也太大了!”小孩接过银子,一瞬间的惊喜,但却又连忙摇头,他可是有职业道德的,该是二两就是二两!
“你留着吧,这是我口袋里最小的一块了…”暮·一掷千金·不皱眉头·成雪豪气道。
开开心心回家后。
暮成雪没回自己院子,反而脚步一拐进了父亲的书房,母亲正好端着刚熬好的汤也要进去。
“宝贝女儿回来了!”暮夫人见着暮成雪上来就想亲近,暮成雪连忙帮忙接过手上的汤水,生怕母亲不小心再烫到她自己的手。
二人走进屋里,暮成雪将汤搁在桌子上,随后往桌子对面一坐,给自己舀了一小碗汤张口就喝。喝完一抹嘴巴,开门见山的对着面前的二老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谁?”暮夫人正给暮老将军盛汤,一激动差点溅到手上。
“不太好说。”见自家母亲这么激动,暮成雪反倒是有些害羞,扭捏道。
暮夫人闻言则是更为兴奋,眼神鼓励似的看着暮成雪道:“别怕,乖宝,你喜欢谁为娘我明日就去提亲,这什么将军不做也罢!反正你现在也闲着。”
“我…”暮成雪只觉得自家娘亲说话忒扎心了点儿。
“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滚!”暮老将军不惯着暮成雪这做作的傻样,心里只是对自己夫人的手心疼万分,只想将人尽快轰走,他才能好好给人吹吹。
“是满江红。”暮成雪顿时当机立断。
暮老将军一听这名字咔嚓就不乐意了,完全不顾及夫人还在,指着暮成雪便嚷道:“不行!满江红那人他就是一个戏子,你绝对不可以与他厮混在一起!”
暮夫人不等暮成雪如何,先一步将碗筷摔在桌上气道:“那有什么?咱家姑娘好不容易喜欢上谁,就是隔壁巷子的王二狗子,人品好我也同意!”
暮成雪连忙解释着:“娘,这满江红可比王二狗好看多了!”
“我姑娘的眼光,肯定没差!”暮夫人则是回给她一个‘我知道’的眼神,示意自己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暮老将军还是不同意,“我暮家一门,满门忠烈,绝对不能让一个戏子进门!”
暮夫人见他态度坚决,索性往后退几步往椅子上一坐,开始假装抹泪,抽泣道:“我出身也不好,将军是不是也要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