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吧噼
赵修海接过,看了半晌微微点头,“嗯,确实有进益。”
张芝麻打蛇随棍上,“那老爷您在多教我几个吧。”
赵修海不置可否,对她抬了抬下巴,“自己挪张椅子坐吧。”
张芝麻听话地撂了笔,挪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书桌对面,样子很有几分乖巧可爱。
“既然你如此乐于向学,那便一砖一瓦的打好根基再循序渐进吧,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指点你入门的法子。”
嘴里说着话,赵修海站起身来,走到张芝麻身边,取过她手里的笔,“先把横线条画上几天吧,注意,要先逆锋起笔,行笔不要有太明显的提按变化,保持线条水平方向延伸,最后慢提收笔。你来试试。”
赵修海在纸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线条,然后将笔递给了张芝麻,张芝麻接过,在这条线条下面令起了一行,嘴里念念有词道:“逆锋起笔,然后水平延伸,最后慢提收笔。”
说得不错,画出来的线条却时粗时细,蜿蜿蜒蜒地像条黑色的大虫子。
两人自然都不满意。
“再试试。”
“好。”
几遍下来,仍旧没能有所进益。
赵修海摇了摇头,“光会说不行,你得学会这个力道。”
说完直接握了张芝麻的手,“我再教你两遍,你要仔细感受。”顿了顿,他突然恶声恶气起来,“别看我,看纸!”
“哦!”张芝麻赶紧转回头去,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纸笔之上。
赵修海左手扶着椅背,右手握着张芝麻的手,带着她一口气画满了一页纸。远远看去,张芝麻像被赵修海固在怀里,称着射进屋内的阳光,显得温暖而又美好。
“可有所感悟?”赵修海问她。
张芝麻连忙点头,“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感悟了。”
赵修海松了手,却取过笔,“我抄一首小诗给你,你这两天先把字念会了,且不忙着写,想动笔的话,就只画这些线条就好了。”
张芝麻回头与赵修海对上视线,“线条要画多久呢?”
赵修海低头看了看她,又赶紧撇过头去,“先画三天吧!”
“好的,我记下了。”
“你到不嫌枯燥?”
“做学问嘛,需得耐得住,嫌枯燥莫不如不起这心思。”
赵修海闻言笑出声来,“做学问?你真是大言不惭!”
张芝麻再次回头,仰着小脸看他,赵修海的笑容来不及收,正被张芝麻看了个正着。以往多见他肃着一张脸,今儿头一次看他笑得开怀,好看地让人移不开眼。
赵修海不察,只把注意力投注在纸笔之上,片刻后就把这首小诗写完了,然后吟诵了一遍: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十枝花。”
张芝麻晃着小脑袋跟读,三五遍后,竟然能独自通篇读下来了。
赵修海很是满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赞扬,“不错,记得挺快。”
张芝麻得了夸奖兴奋不已,又求着赵修海再写一首,赵修海展颜,“好,我便再写一首。”
说完,微一沉吟,便提笔写了《题西林壁》,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张芝麻听着最后两句,只觉得耳熟不已,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当下来不及多想,只能先跟着赵修海把诗读熟了,这才领了课业回了东耳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不会取章节名
第42章 张芝麻说她梦到了两个姑娘
夜深了,张芝麻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张芝麻猛地坐起身来:她想起来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分明是她被文馨关起来时,香兰说给她听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白日里应该趁机会向赵修海请教一下来着,但便是不请教,张芝麻这会儿也多多少少理解了一些:约莫说的是不识得庐山真正的样子,因为自己就待在庐山之中吧。
她言外之意到底是什么?张芝麻有些不确定。
而在此之前,香兰大致说了两件事,其一,会有人去救自己,但自己以后要吃的苦还有许多。其二,她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陈家被拐卖了女儿,寻找十几年,最后只找回了尸体!
第一条应验了一半,确实有人救了自己,至于说自己以后还要吃许多苦,那也八成也是真的。
想象一下,如果自己日后真的替赵家生了孩子,依文馨的性格,怕不得立刻夺了孩子将自己撵出门去,自己离了赵家,再回到王家也少不得被婆婆磋磨,天长日久的,便是一个好人,又能活多久呢?
——自己的苦日子,真是连自己都能一眼看明白!
那么第二条呢?陈家的女儿,是谁?香兰无缘无故的,为何说起她?香兰是真的认得这么一个人,还是胡乱编了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