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酒儿
毕竟沈佩茶是和傅瑜最亲近的人了,傅瑜为后,肯定是要照拂她的。
“还没完全好。”傅瑜看见佩茶,也当真心悦,说道:“我的身子骨你也知道,想完全好起来,很难。”
“姐姐你现在在宫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病好起来是迟早的事。”
以前在清渡,都是吃了没钱的亏,就连用药的时候,也只敢挑着往便宜的用。
不然那么长久的吃药治疗,以她们的能力,根本就负担不起。
两人说了会儿话,傅瑜才想起来问她。
“你怎么会来的?”
“哦,我——”佩茶低头,眼神闪烁了下,才小声回答道:“皇上派人下江南,说姐姐你想吃枣糕,便让人带枣糕来了。”
佩茶神色不太自然,说话也吞吞吐吐,但傅瑜见到她十分欣喜,一时也就没有多想。
“对了,你见过阿睿了吧?”傅瑜顿了顿,解释道:“就是忘忧。”
“还、还没有。”佩茶慌张的摇头:“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有时间来见我。”
“你那么喜欢他,再见到一定很欢喜。”傅瑜声音柔柔的,笑道:“他不仅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刚得知忘忧死讯的时候,傅瑜哭的快没气,那时候佩茶陪着她,哭得和她一样厉害。
到那时候傅瑜才得知,佩茶一直都很喜欢忘忧。
也正是因为忘忧,佩茶不遗余力的,对她悉心照顾。
“阿睿现在在哪?”傅瑜转头问采苓,有要带佩茶去见元睿的意思。
“皇上今晨便出宫了。”采苓回答。
傅瑜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道:“那等他得空吧。”
想来他很忙。
“姐姐你再尝尝这个枣糕吧。”佩茶转移话题,拿起枣糕递给傅瑜。
“这个是新口味,你肯定喜欢。”
第13章
有佩茶陪着,傅瑜一整日心情都极好。
晚膳时元瑾照例偷跑了过来,这回倒是光明正大了许多。
说是元睿不在宫里,暂时也管不到他。
傅瑜拿枣糕给他吃,他倒是喜欢的紧,小手攥的满是渣,吃了不少。
等傅瑜反应过来,就只剩下几小块。
她赶紧阻止了他。
“吃太多甜的晚上容易睡不着觉,小六你吃点别的。”
傅瑜拿油纸把剩下的包了起来。
统共就这么点,阿睿还没尝呢。
元瑾意犹未尽。
“阿姐家乡的东西好吃,比宫里的东西好吃多了。”
吃货本性,元瑾越来越喜欢傅瑜了。
长得漂亮又温温柔柔的姐姐,谁不喜欢。
重点是她还可以护着他,让他不被元睿欺负,这才是最好的一点。
用完晚膳后,段殊便来了。
之前是每日都要为傅瑜诊脉,她身子好了点之后,已经改成三日一次了。
每回都是在这个时辰过来。
今日稚元殿里人多,段殊还是头一次看见除了元睿之外的人。
他没忍住多看了佩茶几眼。
没过多会儿元瑾说话了。
“段大夫,你总看着人家干什么?”
段殊被问的略微尴尬,可昭王问话又不好不回,于是实话实话。
“觉得眼熟。”
他这么一说,于是佩茶也朝他多看了几眼。
她记性好,马上想了起来。
“我们在清渡见过。”
段殊恍然大悟。
当时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小姑娘站在外面一直哭,段殊看着可怜,就安慰了她两句。
只是他也不敢多说,毕竟元睿心情极差,多说两句就没命了。
“段大夫尝一下我家乡的蜜枣。”傅瑜把白瓷碟往段殊面前推了推,说道:“这是佩茶特地带过来的。”
段殊一向喜欢吃甜食,可谓嗜甜如命。
只是前段日子因为吃多了甜食,结果拉肚子耽误了事,让他这段时间都不敢碰甜的。
现下看见,却又馋了。
只尝一口应当没什么事。
于是段殊捏了一颗放进嘴里。
刚碰到舌尖就已经感受到满满的甜味。
段殊眼睛顿时亮了。
他吃过这么多甜食,还是头一次尝到这么令人惊艳的,仿若整个舌头的味蕾都被打开了。
吃了一颗停不下来的还想吃。
“要是早尝过,我之前从清渡回来就应该带一点。”段殊肯定道:“很好吃。”
“我这里还有。”佩茶很喜欢听别人说喜欢她家乡的食物,便说道:“喜欢的话可以带点回去吃。”
“那谢谢佩茶姑娘了。”在甜食面前,段殊一切风度原则都可以不要。
答应的如此爽快,丝毫犹豫都没有。
“你小心再拉肚子。”元瑾在一旁说风凉话。
“拉了也无妨。”段殊笑道:“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拉了我就自己治。”
说话如此直接,倒让佩茶有点不好意思。
这宫里的人,动不动就拉的,也太……不文雅了些。
她低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姑娘的病到现在,多出去走走动动会更好。”
段殊起身的时候,一边笑眯眯从佩茶手里接过蜜枣,一边十分不走心的同傅瑜说话。
“谢谢佩茶姑娘。”段殊将油纸包着的蜜枣小心翼翼揣进袖里,道了谢。
“昭王要同臣一起离开吗?”段殊友情提醒:“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回宫了。”
“走走走。”元瑾反正也吃饱了,便跳了起来,同段殊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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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在朝中周旋多年,党羽众多,恐怕不止名单上这点人。”
常颢扫了眼名单上的一排名字,面色微沉,道:“这些人怕只是被拉出来垫背的。”
“朕知道。”元睿心不在焉,道:“元洵行事如此谨慎之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我们拿到名单。”
元洵现在穷途末路,命都在他手里,再怎样也翻不出一朵花来。
只是不将隐患除尽,终究是留有后患。
“现在朝中有人在帮他,这个人隐藏的很深,我查不到。”常颢说着,眉头已经皱起。
元洵已经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帮他的人是存了什么心思。
明知道回天乏术。
“还有,在如今的这些重臣中,魏正弋身为重将,远居关外,态度不明。”
常颢在朝多年,多方势力均有接洽,能从他嘴里被提到的人,也定然是极为重要的。
“劳烦国公爷多费心了。”元睿抬头看向他,笑言:“这些事情,朕不如国公爷通透。”
“国公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当初把朕从清渡带走,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想来,也仍有这个本事。”
元睿突然提起清渡的事,倒让常颢愣了下。
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他心思越发深沉,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由让人去揣测,更深一层的意思。
便连常颢也是渐渐看不明白。
“今日忙了一天,朕乏了。”元睿坐下,眼眸微垂:“你也回去歇息吧。”
常颢行礼退下。
转身走到门口,他突然开口。
“皇上是君,臣永远是臣,身为臣子,从无逾越之心。”
元睿神色一顿。
听见这话,他目光愈冷,唇角动了动,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