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我?”凤子烨指着自己的鼻子,“昨天朕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空桑皇帝啊!带你去神都看芳尊啊!”
月生面具后的面容似乎有些迟疑,想了想,“不记得!”
说着拨开他要走。
秋慕白一看,这到了手的全金属强力战斗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赶紧拦过去,“月生,你怎可对陛下如此言而无信?”
他这一拦不要紧,月生两眼一厉,“我不是月生!”
说着出拳快如闪电,直冲秋慕白面门!
她的拳头,虽然不大,那力道却是世所罕见地强悍,好在秋慕白身为万剑宗宗主,也不是盖的,轻飘飘闪身,避开那一拳,直接以未出鞘的桃花剑迎了过去。
两人在馆驿小小的院子里,霎时间打得天翻地覆!
一个路边捡来的傻子,竟然与桃花煮酒秋慕白不相上下,这就有十分的看头了!
凤子烨记恨着昨天摔了屁股那一拳,暗暗攥着拳头,“揍她!替朕狠狠揍她!”
而秋慕白也正好想领教一下,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子,到底有多深的修为,于是也并无相让的意思。
可谁知,他以礼相待,那月生却是个不讲理的。
一拳下去,秋慕白躲开了,半边房子塌了。
再一拳下去,秋慕白跃起,院墙一个斗大的窟窿。
没多会儿,馆驿的管事报了官,上秦的官府就派兵将这里团团围住。
秋慕白见不可久战,又拿不下月生,只好退了一步,稍稍示弱,“月生姑娘,有话好说,适可而止。”
月生虽然不讲理,却也不傻,整个人落地,冷冷道:“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是你们口中说的月生。”
凤子烨脾气上来了,欺君之罪啊!
“喂!你昨天明明说你叫月生,你要是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在我们下榻的馆驿里住着?听说你平日都住破庙对不对?”
月生回头,仔细看着他良久,似是觉得这个男子只有愤怒,却并无敌意,终于开口道:“你说的,我不记得。”
凤子烨:“哈?”
这时,流风城的周太守见院子里已经安全了,从破了的墙洞钻进来,“不知凤帝驾临,有失远迎,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秋慕白指着月生,“太守可认得此人?”
周太守一见是傻子,叹道:“她啊,在这城中好多年了,赶也赶不走,就为了看那个戏班子唱戏。”说着指了指自己肥头大耳的脑袋,“她这里有问题的。”
“果然有问题?”
“是啊,本官也是几次因着她打人,想要抓她却抓不到,但是又几次因她救人,最后免了她的罪,这个人啊,她有个毛病,就是不记得头一天的事。”
“不记得?”
“是啊,睡一觉就忘。除了街上那出戏,她什么都不记得。很多事,要重复很多遍,她才会偶尔记住一点,但是稍过几日若不温习,就又忘了。就拿买馒头要付钱这件事,她大概用了三年,打了无数人,又被抓了无数次,才学会的。”
金鱼脑啊!隔天就忘!
凤子烨悄悄对秋慕白道:“怎么办?这么健忘,能指望她替朕夺花冠?”
秋慕白道:“很简单,不睡觉就是了。”
“……,你够狠!”
“陛下过奖!”
好在月生这么多年无数次被官府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加上越狱无数次,打了无数次官兵之后,终于认识了那些这位周太守,也听得进去他说的话,才勉强相信凤子烨和秋慕白这两个人说得是真的,终于同意随他们去神都。
而凤子烨一提出要将她带走,周太守立刻求之不得,送瘟神一样,将一行人欢天喜地送出城。
月生离开流风城,满城老百姓夹道相送,您可算走了,您真的再也别回来了。
前往神都这一路,秋慕白担心月生再睡一觉起来,又把自己答应的事给忘了,于是就直接在马车上起草了一分文书,一式两份,让她按了手印。
“你自己的手印,认得吧?揣好了,以后醒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在何处,就自己看看。”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等于没说,她一定会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个东西啊,而且那手印那么虚幻的东西,这位暴脾气上来,哪里还有功夫一一核对!
没想到月生比他心思多一个弯,早就想明白了,直接道:“不认识,不看!”
“那你平时都怎么提醒自己重要的事情?”
月生歪着头看了看他,像是看个傻子,“我要是记得怎么提醒自己,还会忘?”
“……”
秋慕白想了想,对凤子烨道:“陛下,我去去就回。”
没过多会儿,就远远听见周太守杀猪一样嚎叫,“本官是上秦的朝廷命官,岂容你等说劫持就劫持!”
秋慕白将人横在马上,追上凤子烨的御驾,“借你用用,用完了送你回去!”
“胡闹!本官职责在身,岂能擅离职守!”
“老实点!你们流风城出来的月生,若是在神都秋猎之上惊了圣尊,岂是一个小小的上秦能担待得起的?”
“哎哟,秋宗主,您老人家到底要怎样啊!”周太守一身肥肉横在马上,颠地快要散架了。
“麻烦太守给在下当个人证,每日月生姑娘晨起后,仔细提醒她如今身在何处,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