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如此多娇/换女成凤 第43章

作者:暮兰舟 标签: 宫斗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废话,我刚刚看过你的令牌,侍卫装傻充愣,“没有大司马的命令,皆不能入内。”

  侍卫不敢和荀灌硬抗,因为颍川荀氏也有人在大司马幕府里当大任,如果和荀灌起冲突,倒霉的还是他自己,于是把齐王推出来,意思是你找齐王讲道理去,他同意了,我就放行。

  荀灌遂去了隔壁大司马府,对门口侍卫说:“我要找我堂叔荀闿。”

  荀闿是齐王司马冏手下幕僚之一,其实齐王起兵勤王,杀了篡位的伪帝司马伦以及狗头军师孙秀,是很得世家大族认同的,所以齐王上门拜琅琊王氏族长王戎为尚书令,颍川荀氏也有族人在大司马府里当幕僚,这和伪帝司马伦执政时期顶级士族纷纷退隐辞官形成鲜明对比。

  齐王手里明明有一把好牌,却因色/欲熏心而打的稀烂。

  侍卫连忙放行,引领她去找堂叔,荀灌说道:“不用了,我晓得他在那里,我自己去就行。”

  荀灌进了大司马府,却不去找堂叔,一路向西,到了连接大司马府和皇宫的那条大路上。

  这里有三重岗哨,防守更加严密。

  齐王为了掩盖调戏羊皇后的丑闻,皇宫数个大门全部封锁,但是宫里的数千人要吃喝拉撒,每天的食物菜蔬都要从大司马府里头,通过西苑破墙的“直通车”进出皇宫。

  荀灌乘机爬到了一个装着柴炭的车里,蒙混过关。

  到了皇宫,荀灌去了华林园,这里专门饲养珍禽鸟兽的宫人正是潘美人的心腹,。

  宫人传递消息,清河以散步为由,来到华林园,和荀灌见面。

  荀灌正在用雪擦去蹭到脸上的炭灰,看到好友冒险前来,清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荀灌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齐王为何封锁宫廷?”

  清河一愣,“王悦没有告诉你?”

  荀灌摇头,“他昨天要书童给我捎封信,只是说你遇到麻烦了,他在外头斡旋,要我进宫保护你。具体什么事情信中没讲。”

  涉及羊皇后的名誉,王悦不敢在信中直言,万一书童在传信过程中有失,羊皇后清誉不保。

  清河附耳对荀灌说了几句。

  荀灌大怒,“齐王禽兽不如,这种逆臣贼子,有何面目当大司马?我势必将他除之!”

  清河说道:“我母后寝食难安,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伤害最大的还是我母后。所以,不能以对国母不敬的理由去弹劾齐王,没有用的。我昨晚想了一宿,机会转瞬即逝,既然弹劾不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乘着齐王不备,以为过年期间会相安无事,我们乘机起兵锄奸,如此,方有一线生机。倘若等到过年之后,我们一家人只能任人宰割。”

  荀灌立刻说道:“我加入了,我要杀了这畜牲。”

  清河道:“我们势单力薄,齐王封锁皇宫,连信鸽都不准放,若有飞鸽经过,必定被当空射落,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去找长沙王司马乂,你把这封信和皇宫的地形图转交给他,我有一个冒险的计划……”

  荀灌拿着信件,钻到了外宫外运垃圾的车里,再次蒙混过关。到了大司马府,荀灌从车里跳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荀灌去了长沙王司马乂的府邸,送上书信,展开皇宫地形图,说了清河的计划。

  司马乂愣了好一会,“太疯狂了,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全部都会死无葬生之地。清河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这种事情岂能儿戏?”

  荀灌同样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觉得可以,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等到过完年,一切都来不及了,乘着齐王不备,我们才有机会赢这一次。”

  司马乂手心出汗,不停的摇头,“不可能的,我完全没有把握,我接到那封圣旨之后,一直暗中和旧部联络,短短二十五天,我招募的人实在有限,只有这个数——”

  司马乂伸出两根手指头。

  荀灌:“两万?厉害啊长沙王!”

  两根手指头晃了晃,“不对,怎么可能那么多人。”

  荀灌:“两千?”

  两根手指头第二次晃动,司马乂叹道:“两百。”

  犹如一记无形的重拳挥向荀灌的信心。

  幸好荀灌意志坚定,咬牙坚持住了,说道:“其实……也还好。长沙王殿下失势一年,沉寂多日,大部分人离开殿下,投奔齐王的怀抱,但是还有两百人一直惦记着殿下,明知殿下无权无势,但只要殿下一声号令,他们就立刻抛下所有,回到殿下身旁。这两百人对殿下,就像我对清河公主一样,明知只有一线希望,明知不可为,却为之。明明只有两百人,却有千军万马的势头,我的信心又多了一分呢。”

  “还有,清河公主的计划看似疯狂,其实也有道理。无论人还是打仗,都有运气在,清河公主孤身拍马闯进正殿营救羊皇后时,她面对三百多个侍卫,她明知闯进去死路一条,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然后呢?奇迹就这样出现了,王悦和潘美人前后过来救场,暂时化解危机,阻止齐王施暴,清河公主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觉得这一次她也可以。”

  近墨者黑,荀灌和清河王悦一起玩太久,渐渐从耿直的性格变得狡猾,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荀灌给司马乂画大饼,拍马屁,鼓励他要对清河的计划有信心。

  人都爱听好话,司马乂一听,很是受用,说道:“齐王对一国之母尚且不敬,将来势必也会置我于死地,到了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稍有迟疑,恐怕猎物就跑了,好,你回去告诉清河公主,我会按照计划中去做。无论成败,我司马乂都认了!”

  “好!”荀灌掏出一根红布条,“这是清河公主从羊皇后凤袍上剪下来的,起兵之时,我军皆在右胳膊上系上一块红布,以区分敌我。”

  司马乂遂去准备。

  荀灌下一个就是去永康里找王悦。

  刚到纪丘子家门口,就隐隐听见哐哐砸墙之声。

  荀灌心想,这大过年的,破土不吉利啊,王家不讲究这个?

  荀灌是王家常客了,侍女带着她到了后院,看见王悦轮着大锤砸墙。

  此时已经砸的差不多了,砖墙推倒一大片,隔壁抠门戎家的冻柿子树就在眼前,再也不需要用特制

  的竹篙去勾(偷)了。

  看着一个个像小红灯笼般的冻柿子,荀灌顿时口舌生津。

  王悦还要捶掉最后几块砖头,见荀灌来了,晓得有要事相商,这才停手,把荀灌带到书房密谈。

  荀灌拿出纸笔,画出皇宫草图,说了清河闪电突袭的计划,“今天一早,齐王以过年期间要加强巡逻为由,从外面调遣了五万军队进城,加上原先大司马府的五万护卫,齐王手下有十万军队,这是我们的对手。”

  “……司马乂已经点头答应了,正在准备。他手下有两百人之多,加上你我,一共两百零三人,如果你我能够完成中间最关键的一环,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十万对阵二百零三人。

  王悦没想到清河在遭遇惊魂一刻后,没有被击溃,在短短一夜里想出如此惊人的计划,娇软的外表下,是一个不屈的灵魂。

  王悦轮了一上午大锤,额头冒汗,热血沸腾,说道:“我本在搬救兵,寻求同盟,以遏制齐王,但是这个办法不能立刻见效,对方还没有被我打动,老一辈人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但既然皇室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那就豁出去背水一战吧,我加入。”

  荀灌打量王悦身边满是砖屑的锤子,很是不解,“我只看见你砸墙了,你搬的是砖头兵?”

  “我在攻心。”王悦不便详细解释,“家族并不认可我的想法,他们坚持观望。我已经尽力了,家族有家族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我们互相不认同,也无法说服对方,那就让他们做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情,我做我的。”

  荀灌一拍王悦肩膀,“我们走吧,王大锤。”

  荀灌给王悦取了个外号。文质彬彬的王悦立刻成了乡野糙汉。

  王悦忍俊不禁,“好,我们走。”

  两人刚刚站起来,就见一个人从书架中间走出来,“且慢,我也加入。”

  居然是曹淑!

  曹淑抱着一摞抄录的账册,“我也加入,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收集到了今天大司马府里库房里增加之物,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大概猜出是用来干什么的,到时候我会在外头配合你们起兵。”

  曹淑一边说,一边打开入库目录,用笔勾出来一些东西。

  荀灌和王悦心领神会。

  王悦问母亲:“家里书架后面有密道?母亲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过我。”曹淑说道:“当初挖密道的时候,差点把隔壁王戎家的密道给挖塌了,狡兔三窟懂不懂?大家都心照不宣。”

  王悦对曹淑一拜,“母亲,儿去了。”

  曹淑摆摆手:“去吧,我曹淑养的儿子,绝不是任凭家族摆布,唯唯诺诺之人。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若不能恣意畅快,憋屈活到一百岁又有何用?隔壁抠门戎活到七十岁,比龟壳还固执,王大锤破得了墙,破不了他的脑壳,别指望这些老东西了——我连你爹都不曾指望过。”

  曹淑痛快的接受了荀灌给王悦取的外号。

  荀灌甚是拜服,也对着曹淑一拜,和王悦结伴而去。

  两人走后,曹淑抄录了数份大司马府入库的几件东西,召集家仆,“去洛阳城各大集市,把这些货物全部买下来。”

  家仆们拿着单子和钱刚刚出门,外头就传来震天响的抠门声,吓得看门人都不敢开门,倒是曹淑听到巨响心有感应,跑去亲自打开大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他风尘仆仆,一对浓眉毛像是挂着白霜。

  正是刘曜,他日夜兼程赶路,来不及补染在风雪中褪色的白眉。

  身边是一匹马,这匹马喘着白气,显然是累到不行。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待宰羔羊的图,“她出了什么事?”

  入夜,洛阳城夜间宵禁,各大城门,以及城内的两百五十里门几乎同时关闭。

  皇宫,中领军首领何勖正看着桌上皇宫沙盘图。

  何勖是齐王的心腹,去年统领皇宫中领军的刘琨被齐王排挤,明升暗降,何勖由此“空降”到了中领军,名为守护皇宫,其实是为了帮助齐王监视皇室。

  “何将军,皇上有些不好了,羊皇后和清河公主都赶往紫光殿。”外头有个小军官来报。

  这个小军官叫做郗鉴,曾经是刘琨的手下,出身京城三流士族,目前负责看守皇后的未央宫,昨天也是他手持盾牌,护送潘美人和白痴皇帝冲到未央宫正殿。

  何勖不喜欢他,打算过了年就找借口将郗鉴调走——因为今天小年,衙门封印,停止办公,官员们都要回家过年,一切程序都要等开年衙门统一开印之后办理。

  忍得十天半个月就行了,何勖心想。

  “什么情况?太医去了没有?”何勖问。

  郗鉴说道:“太医去看了,突然高烧,浑身发烫,身体发红,怎么降都降不下来,情况危急,羊皇后大哭,清河公主也很着急,还请将军去大司马府把齐王殿下请过来看看如何应对。”

  皇宫这些中领军大多是摇摆状态,并非齐王嫡系,连首领何勖都觉得力不从心,如今情况特殊,何勖不敢贸然把齐王请到皇宫,说道:“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何勖带着两百多心腹侍卫才敢出门,这些人都是从大司马府带进来的,并非皇宫中领军。

  到了紫光殿,老远就闻得羊皇后凄惨的哭声,“皇上!求你快点好起来!你若有事,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活下去啊皇上!”

  “皇上,你若去了,我必定跟着一起去,我至少是清白……”

  何勖一顿,步入正殿,身后两百个侍卫正要跟进,被潘美人阻止了,“休得惊扰皇后和公主。你们在这里外头等着。”

  何勖心想,我人多势众,几个弱女子罢了,量她们也不敢怎么样,遂点点头,“你们守在外头,若有动静,杀进去便是。”

  何勖步入正殿,里头温暖如春,龙塌上,皇帝果然面色潮红,额头上还覆着冷手巾降温。

  何勖穿过一道道从房梁悬下来的帷幕,朝龙塌走过去,注意力都在发烧的皇帝身上。

  蓦地,身后刮起一股寒气,何勖正要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喷血的无头身躯。

  荀灌右手抖了抖风松剑上的血滴,左手抓住何勖即将坠地的头颅,王悦张开一床被子,搂住了何勖即将倒地的身躯。

第50章 第一回合

  何勖被荀灌一剑斩首,尸身和头颅被稳稳接住,一点动静都没有。

  外头两百个侍卫们只听见羊皇后的哭声。

  龙塌上“发烧”的皇帝睁开眼睛,对着清河痴笑:“我装睡的像不像?”

  “像极了。”清河拿着热手巾给皇帝擦脸,手巾被染红了,原来皇帝没有发烧生病,只是清河用颜色涂出来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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