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曚小溪
谢青玄冷冷地看向他,“他又不只我一个儿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有没有那么绝情,主持难道不清楚吗?”
他娘当年不就是他亲手逼死的吗?就因为怕牵连到自己,便第一时间逼死了陪伴了十数年,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发妻,这样的人,难道还不绝情吗?
主持也知道这桩旧事,他犹豫地看了谢青玄一眼,开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罢了,罢了,既然那人有自己的打算,他还是不要多言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老和尚,你觉得静安郡王世子如何?”谢清玄打破了安静,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刚才的事儿,从未发生过。
主持静默了几息,道:“静安郡王世子为人谦和,没有寻常勋贵宗室弟子的纨绔之气,虽有傲气,但却从不拿乔,且才识过人,皇上对他也很是喜爱。”
这是极高的评价了,后面一句话,更是恨不得明晃晃地告诉谢青玄,静安郡王世子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谢青玄挑了挑眉,长“哦”了一声,看着主持笑道:“刚好,我也看中了他。”
主持气急:“那你刚才还和我说,还没选定人?!”
谢青玄撩了下眼皮,悠悠地道:“是还未选定啊,我只是看中了他,若是要选定,自是要好好观察一阵的。”
他抬眼看向主持,很有些狂妄地轻哼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我的帮扶的。”
主持最见不得他这般狂妄的样子,见了就手痒痒,一听这话,伸手就给了他一下。
但却没出言反驳他的话,确实,以这小子的能耐,若是想要帮扶谁,那那人赢得那个位子的机会最起码就多了五成。
想到这儿,主持心中又不禁有些得意,当年自己为报他母亲恩德,还教了这小子几年,也算这小子半个师父了,除了这混账的性子外,旁的倒是无可指摘了。
“啊。”谢青玄颦眉揉了揉肩,不满地道:“臭和尚,你怎么还打人呢。”手劲儿还挺大。
一下子,主持心里那点得意又没了,只剩下闹心,觉得今天见这小子就是个错误,他还是赶紧把人打发走,省得看着心里堵得慌。
于是,主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龟壳,不耐烦地道:“赶紧的,我给你算一卦,算完就给我滚。”
那龟壳成人手掌大小,上头的纹路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却泛着光泽,看着是个上了年头的好东西。
谢青玄虽然不信这些玩意儿,但也没拒绝,就当讨个好听的了。
万一卦象不好?不,不会有这个万一的,有,就是老和尚水平不行,满嘴胡话。
作者:预收文《人人皆道我好命》,求收藏!
人人皆道卫瑭命好,没了父母,还有太后护着,还为她请封了郡主。
后来,太后没了。
他们心中暗喜,摩拳擦掌,?欲欺,欲辱。
谁知,卫瑭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
众人大惊,往她身后一看,明白了,原来护着她的,不只有太后,还有太子。
可卫瑭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喝玩乐,性子爱娇又粘人,没有一点未来国母的样子。
众人心中鄙夷,双目紧盯,都等着她狠狠摔下。
可他们等啊等,没等到卫瑭褪下罗衣,反见她凤冠加身。
无奈只得恨叹:真是好命!
……
初入宫城的卫瑭,总是听人说她命好。
她心想,她爹娘都没了,哪里命好?
她鼓着脸颊,红着眼眶,问身前穿着章服的太子殿下:“你觉得我的命好吗?”
太子殿下看着眉眼精致得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晃了神,说了句“好。”
瓷娃娃一下就哭了,晶莹的泪珠啪啪往下掉。
太子殿下只得温柔轻哄,在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哭了,他心疼。
——愿作华盖,护你衣鬓无尘,眼底无霜。
☆、迷路
主持一脸认真地算着卦,不知道谢青玄在心里腹诽他。
若是让他知道谢青玄心里如此想他,只怕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他可是轻易不出手的,那些王孙贵族,贵妇小姐,若是有幸得了他的卦,都是喜不至胜,奉若至宝。
更有甚者,若是有未出阁的女子得了他一两句夸赞,其前程就不用愁了,身价一下就上了好几个台阶,已薨的皇后娘娘就曾得过他的卦,还因此被先皇选中成了太子妃。
谢青玄如此随意对待他的卦,只怕会被骂一句:不知好歹!
谢青玄饶有兴致地看着主持摆弄那些铜币,想着待会儿能不能从这老和尚手里饶点好东西。
他那宅子是新买的,里面空荡荡的,若是能带回几件东西,看着也好看些,这儿的香火这么鼎盛,老和尚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哼,不算了,你滚吧。”主持停手,皱着眉哼了一声,胡子一抖一抖的就要赶人。
谢青玄也没恼,也没问为什么,笑吟吟地道:“我来了一趟,您不赏我点什么吗?”
主持气得肝疼,抬起手就要打他,“给我滚!”
谢青玄迅速起身躲过,边往外走,边笑道:“那我改日再来看您。”这次没要到,那下回再来好了。
“谁要你来看!赶紧滚!”主持目光似火地瞪着谢青玄的背影吼道。
等人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一垂目,便见着了桌上的卦象。
他轻哼了一声,“倒是可惜了这极好的卦象,不但所求能成,还能得个好姻缘。”
说完,又“呸”了声,愤愤道:“就这么个手狠心黑、冷情冷性的玩意儿还能得个好姻缘?哪个不长眼的姑娘能看上他!说不准就是被他那皮相给骗来的,真是老天无眼!”
……
“樱红,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妆花没花?”卫熙站在山腰处,小手理着发鬓,碰了碰正蹲在地上帮她抚裙角的樱红,前方五十米处正是宴会之所。
樱红细致地替卫熙将裙子上的褶皱一一抹平,起身看了看她,笑道:“县主的妆好看得紧,一点都没花。”
卫熙小手拍拍胸脯,松了口气,语气哼哼:“那就好,上次不小心让宁无双钻了空子,还敢嘲笑我,这次一定要让她自惭形秽!”
樱红道:“那您这回可……少吃些东西,也别乱跑。”
上次就是因为卫熙喜欢宴会上的点心,所以一口不停地吃,口脂都给吃没了,完了,还到处跑,汗珠浸着脸颊,好好的妆可不就花了吗?
卫熙决心要一雪前耻,无比坚定地应了,“放心,我一定吸取教训!”
“昭安县主怎么还不来,就差她了。”一个贵女语气有些抱怨道。
话头被接住,只听一个骄横的声音道:“说不定是走到半路,发现妆花了,所以不敢来见人了。”
有隐隐的笑声传出,唯独有一人道:“无双可是又淘气了,昭安县主不是这样的人。”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语气无比轻柔,让人感觉春风拂面,再舒服不过,就连宁无双这样骄横的性子都没驳了她的话。
“多谢华姐姐为我说话,只是心有污垢的人,看谁都是污垢的,姐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卫熙走了进来,睨了宁无双一眼,后对明德郡主甜甜一笑。
明德郡主像是对她们有些无奈,微微摇头温柔地笑着,像是对顽劣孩子无可奈何又不忍责怪的模样。
她生得温婉,脾气更是好,婉约温顺,身上丝毫没有贵女的骄意与傲气,不管和谁说话,总是一幅温温柔柔的模样,上至皇上,下至丫头。
因此,尽管皇上不喜欢她父亲楚王,但对她还是很有些宠爱。
宁无双自然听出卫熙是在暗讽她,她猛地起身,双目欲喷火地瞪着卫熙道:“你……”
“我……我怎么了?”卫熙扬起下颔,打断她的话,语气嚣张。
“你……你放肆!”
卫熙瞥了她一眼,道:“怕是宁大小姐忘了,按理来说,你是要给我行礼的,只不过大家一起玩惯了,我大人有大量就没计较。”
“到底是谁放肆?嗯?”她高昂起头,目光俯视宁无双。
宁无双心里的火气一下涌上头,对着卫熙大叫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县主吗?我姑姑可是贵妃!”
卫熙对她笑了下,甜极了,“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只可惜,就这样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宁大小姐也没有呢。”
宁无双气得不行,只恨不得上去抓花卫熙的脸,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卫熙依旧扬着笑,预备再战。
旁边的贵女见着情况不妙,忙上来劝架,她们虽说想看热闹,但若是真动手了,对她们也不好。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好容易上来一趟,好好玩儿才是正经,生什么气呀。”
“就是,想来都是无心之语,快都别计较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劝着,好歹将两人给劝住了。
为了防止两人在一起再起冲突,一个贵女对着卫熙说道:“刚才宁二小姐想要去摘蕈,可她向来胆小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县主可否陪她去一下?”
不叫宁无双陪,是怕她一个不愿意,一生气,宁无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宁无双可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庶妹。
而卫熙的脾气虽然也不怎么好,但也只是对她看不顺眼的人,对其他人还是过得去的。
突然被点名的宁无艳面露惶色,但又不敢反驳。
她只是威远侯府一个小小的庶女,威远侯夫人势大,连威远侯都不敢逆着她,府里的妾室和庶子女都老老实实的缩着,生怕碍了她的眼。
她能出来活动,只是因为威远侯夫人想要个宽和的好名声,顺带侍奉好她的宝贝女儿而已。
要是她惹恼了这群贵女,给宁无双惹了麻烦,威远侯夫人可不会放过她。
“不要,脏死了。”卫熙皱着鼻子拒绝,“她是宁无双的妹妹,怎么不叫她去?”
说完,一抬眼,就见着宁无艳双目浸泪,死咬着唇看着她,如柔弱的菟丝花一般,楚楚可怜。
卫熙愣了下,随即意识到什么,又补了一句,“我不是说你脏,我是说去摘蕈会弄脏。”
但宁无艳像是认定了她说的是自己,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发出小小的哽咽声。
“诶,你哭什么,我真的不是说你。”卫熙看到她哭,有些无措地说道。
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是不喜欢庶出的,但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还不至于对一个姑娘说出这样的恶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