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164章

作者:南岛樱桃 标签: 爽文 种田 古代言情

  “没什么才怪,我说半天了,你当爹的也发表一些看法。”

  “我说了,选儿媳我只看人品作风,别的他们喜欢便可。选女婿不光看人品作风,还要些本事,总不能苦着我闺女。”卫成说着握了握她手,“方才笑是想着咱们成亲好像都还在昨天,现在已经在相看儿女婚事。”

  卫成想到他那时候,假如不是偶然遇上姜蜜,一眼相中,要是任由当娘的走流程相看,其实挺不好说的,当时条件真的是差。他现在很满意自己取得了一些成就,不光让家里人得了尊重过上好生活,也使得儿女婚事好说了很多,不像十数年前。

  当年他觉得自己还行,可周边就没两家看得起他,遇上这种事,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不是滋味儿。

  夫妻闲聊了几句,便睡去了。后来姜蜜跟随卫成进宫去参加除夕夜宴,他们也带上长子卫彦,这晚有许多夫人瞄着她儿子,也还是有咋看咋满意耐不住来找姜蜜攀交情的。

  又不能直接问“你看我女儿如何?长得像不像你未来儿媳妇?”

  她们只能没话找话说。

  郑亲王妃又被抬了出来。

  都说她白请一回客,当日有些夫人愿意帮着促成喜事,她回头跟兄弟那头说了,那头都看不起,大概意思是送女儿到王府来小住就是想沾姑母的光攀个高枝。

  可郑亲王就是个闲散王爷,并不是什么掌权得势的人,王妃的人面的确比她兄嫂要广,也不至于随便就能帮着说成一门上好亲事,后来的事就不太愉快。

  这事姜蜜打发时间听的,以为到这里就该谢幕,郑亲王妃既然帮不上忙,她侄女儿就该回自个儿家去,说是小住就得有小住的样子,小住成长住便不好看了。

  却没想到又过了两天,京中传了新的笑话,听说郑亲王妃的侄女儿跟她儿子搅和上了,两人抱在一起叫人撞了个正着。回想起前些天郑亲王妃还尽心尽力在择选侄郎,人没看好,到头来把亲儿子赔上了。

  

  ☆、192

  郑亲王府上演这出表哥表妹的好戏叫京中那些体面人家看足了热闹, 姜蜜还是嘴上留德的,只道王妃巴心巴肺想帮衬娘家, 到头来没得好报。你给她寻摸不着好的,她灵机一动攀上你儿子,这叫什么事儿?……

  老太太却说这还算好。

  姜蜜一愣:“好?这还同好沾得上边?亲王妃的想法我能摸出几分, 站一家亲戚的立场, 她觉得兄弟没出息拖累了侄女,尽量想给侄女说个好些的。可要让娘家侄女配自家儿子, 她大抵也瞧不上,只做个妾倒没什么, 可这高门大户的姑娘,甭论嫡庶,第一想当正头娘子,除去有些削尖脑袋想博远大前程的,否则谁会想天生矮人一头?掌中馈的主母难为,妾还更不好当。她许个妾位,她娘家能瞧得上?她娘家再送个上好的姑娘去郑亲王府做妾图什么?可要让她聘侄女做儿媳,她又万万不愿意!这一出叫我们看来是笑话, 却实实在在落了郑亲王妃的脸面, 坏了她儿子的行情,还叫她左右为难。”

  想想看,嫡亲的侄女你让她做妾,等于同娘家撕破脸。

  要让她做正妻,对儿子丁点助益也无。关键还不在有没有助益, 在于那姑娘干出这事,郑亲王妃能瞧得上她?都瞧不上了,能说给亲儿子?

  姜蜜带入那处境想了想,感觉是个死结,要解开太难。她想不出这回事还有什么好?

  吴氏说:“好在她侄女抱的是她儿,不是她男人。姑侄儿共侍一夫这种事虽不多见,也听说过,要遇上能把隔夜饭吐出来,让你恨不得没请她过府小住。”

  福妞在旁边听着,说:“恐怕已经恨不得了……”

  姜蜜瞧她一眼:“你听就听,别多嘴,哪有你小姑娘家评论这些的?”

  “好叭,娘接着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看郑亲王府的动静。料想王妃狠不下心同娘家彻底翻脸,就看她有没有本事既不许正妻之位还能把事情摆平。”

  郑亲王妃比姜蜜想的能耐。

  就过了一天,顶多一天,又听说前头传话的讲岔了,同她侄女两情相悦情难自已的不是她亲儿子,而是王爷妾室所出的庶子。亲王妃已经在同她娘家商议婚事,准备让庶子聘侄女做正妻。

  姜蜜万万没想到后续是这样。

  看来两家人是没说好,最后各退了一步。又或者两头压根没商量,郑亲王妃自个儿想出来这补救之法,她连妾位都不稀得许出去,根本不乐意亲儿子沾上这么个人。

  到底是一家姑侄,受同样的熏陶,身上还是有些相似之处。做侄女的能豁出去赖在王府,当姑姑的也能翻脸不认给她换个男人。可怜那庶子,头天还在看笑话,转身天降绿帽一顶,戴上了摘都摘不下来。

  倒霉庶子的生母到王妃跟前结结实实闹了一场,没闹出结果。

  她说要把实情宣扬出去,叫天下人来评评理,王妃抬手就是一巴掌:“子女婚事由当家主母经手,轮得到你比手画脚?你要往外宣扬?好啊,你就宣扬看看,本王妃却不信朝廷的律法还能管上这事,你要闹到头来没脸的是谁你想想清楚。退一万步说真给你闹成了,你儿子往后娶哪样的夫人也是由本王妃说了算的。”

  那妾室本来怒意熊熊,刺啦一下,迎头一桶冰水浇得她心里拔凉。

  她顾不得体面了,腿一软跪坐在地,喃喃自语说怎么能这样?

  王妃摆手让闲杂人等退下,看没别人了,这才往那一坐:“你儿子本来也就是个庶子,原先就娶不上多好的夫人。阿宁还是嫡出,也就是我那兄弟不大成器,要不然咱们府上的庶子恐怕攀不起她。你别听那些胡言乱语,前头那出就是意外,他们表哥表妹说说话,不当心绊了下脚,这才有那么一扶,也是底下那些乱传把事情闹大了,本来清清白白的啥事没有。我呢已经处置了那些闲来乱嚼舌根的,你也去劝劝,叫他高高兴兴把人娶进门,这事儿务必得办得风光体面,日后本王妃不会亏待了他……听明白了?”

  看人还在地上软着,王妃又道:“当日我做酒,请各家夫人来,就看出礼部尚书、户部侍郎、右都御史夫人对阿宁评价都好,都有意聘她回去的,配给从你肚皮里头爬出来的不成器的东西你还嫌差?怎么?你还想要天仙儿不成?想给你儿子选个四角俱全的夫人,却不看看人家四角俱全的想嫁的是什么人,你儿子是叫卫彦吗?他要是卫彦,满京城的大家闺秀由着他选,没有说不成的亲。他要不是,就给我清醒点。”

  “好话赖话我都说尽了,自个儿想想,还要再闹,就别后悔。”

  绿帽庶子的亲娘走了,王妃赶紧招手让贴身丫鬟端个痰盂来。

  叫她捧着黑心侄女夸那么长串儿,她犯恶心。有外人在还强忍着,人一走就再也憋不住,吐了出来。

  吐也就是吐了些酸水儿,等恶心劲儿过了,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合计先让庶子将人娶进门来,回头再想法子放他出去独立门户。

  等风头过了,她非得出一口气。

  ……

  姜蜜随卫成出京之前,有别家夫人递拜帖来看她,说起郑亲王妃,讲她够狠,也想了个好法子把儿子摘出去了,可那套说辞拿来哄底下人兴许有人信,她们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事实是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判断,轮到她儿子说亲也难找到好的,无媒无聘就跟表妹搂搂抱抱叫什么话?他们王府也是腌臜,没个规矩。

  “高门大院人多了总有些妖风,这是难免。却没见过家里出个事立马闹得满城皆知,也不知道郑亲王妃是怎么管的人。”

  “又或者根本是有意闹开想叫人知道?”

  “她娘家也挺会教女儿的。”

  姜蜜吃着点心听她们讲,听到这里才道:“说是趁着还没动身同我聚聚,过来说的净是别人家事,郑亲王府这茬听的次数太多,耳朵快起茧了,咱们说点别的行不?”

  “行!怎么不行?!”

  “咱们过来有一会儿了,怎不见你儿女?”

  “国子监复学了这我知道,还有两个呢?”

  姜蜜说这时辰卫煊在读书,至于雪溪,也在跟张嬷嬷学不知道什么东西,待会儿休息就该过来了:“也真是,这两年见着谁张嘴都是儿女,十个有八个问我想给卫彦选个什么样的姑娘。”

  “还不是你儿子行情好!”

  “他这么出色你还抱怨,有些无人问津的,愁都愁死了。”

  又有位夫人看了看周围,说:“我记得这宅院是你们老爷升四品时搬的?这都正二品漕运总督了,没想着换换?”

  “想啊,怎么不想。可这两年我跟老爷都不在府上,搬了大宅院岂不是更空荡?就这几个人住着难不难受?这事等调回京城之后我再合计,家里这几个一天天大了,是该单独有个院子。”

  “就怕难找到现成的合心意的,你要那种宅院大多是自家盖的,谁会卖呢?

  姜蜜心道皇上不是还给自家老爷打了个条子,到时候叫老爷厚着脸皮进宫讨去。这就不必告诉各家夫人,她只道:“车至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着什么急呢?”

  卫家没有可以闲逛的地方,夫人们吃着热茶聊了一场,前后个把时辰人就散了。等福妞学完一个段落过来,只见着她娘,便问:“听说府上来客人了,客人呢?”

  “走了啊。”

  “就走了?这么快?”

  “咱们家有没有可以逛可以看的。”

  福妞坐到她娘身边去,说:“好像是,前次跟娘去郑亲王府才知道别人家是那样的。”

  这下轮到姜蜜不解:“你进宫次数也不少,怎么进个王府还稀奇?”

  “我以为只宫里像那样,没想到王府也能亭台楼阁。”

  “过两年也叫你搬进那么气派的大宅院里好不好?”

  福妞满是惊讶:“过两年要搬家?”

  姜蜜摸摸她头:“想想你大哥多少岁了?过几年都该成亲,能像现在这么住着?回头要再搬,就让你们兄妹三人各自有个院落,你现在就可以合计看看你那院子要叫什么,拟好了也能给我和你爹省点事。”

  福妞当真琢磨起来,跟着就报出一串儿备选名儿。

  姜蜜让她别急,时间长着呢,还有一年可以慢慢琢磨。

  “娘跟爹是不是很快又要出门了?”

  “是啊。”

  小姑娘趴进她娘怀里蹭了蹭,闷声说:“那又有十个月见不着,我舍不得。”

  姜蜜拍拍她后背:“娘也舍不得你,舍不得你两个哥哥,舍不得你爷你奶……这是最后一年,任满你爹就能调回来了。”

  “听哥哥说,爹在通政使的位置上连过一任,三年期满真能顺利调回来吗?”

  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担心,姜蜜捧着她脸,认真说:“漕运上和通政司衙门不同,没有连任一说,娘跟你保证下次回来就不走了,想想看,娘骗过你吗?”

  虽然还是觉得分开一年太煎熬了,福妞好歹接受了她娘的说法。想起前段时间认识的几个姐姐,她又有些遗憾,觉得过一年人家估摸就把她忘记了。

  卫成还是出十五离的家,月末熟门熟路靠到泞州码头,往船上补了些新鲜蔬菜,同时接上虎娃跟荷花启程往淮安去。

  虎娃带着不少行李上船,上来先把东西搁下,从包袱里取出好多封信,交给他三叔三婶。

  “这里面有两封是姜家人拜托给我的,一封是大顺哥写的,还有……最下面是登科写的。”

  荷花补充道:“还有些腌腊肉是隔房那边老爷子让带的,另外狗子叔让我们捎了一坛子肉脯来,说他跟人学着做的给婶儿尝尝。”

  姜蜜带荷花到旁边说话去了,卫成拆了登科的信,一目十行扫下来,瞧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说的就是他在读什么书,读到何种程度。他说了不少,卫成瞧着有水分,人的修为素养从书信本身就能看出,他这个看着就没什么水平。

  卫成将信纸搁下,问虎娃:“这次回去遇上些什么事?前后还顺利吗?”

  虎娃刚才还好好的,听到这话眼眶略有些泛红,看得出他有些情绪,没发出来。他说没事,他都这么说卫成也没追问,又拆了毛蛋那信。姜家送来的他没去碰,准备先让夫人看看。

  其实也没有特别要紧的内容,就是和姜蜜说说这一年家里的事,传达感谢,还有是说她兄弟媳妇又怀上了,还不知道这胎生个什么。说赵氏怀孕那封信是狗子写的,姜蜜看着就笑骂了一句:“赵氏能怀个什么?左右不是儿子就是女儿?还能下个蛋吗?他这话说的,笑死个人。”

  看夫人还笑得出,卫成就知道姜家没出什么糟心事,他也就没赶着问。姜蜜看完说了说:“我大伯在信上同你道谢来着,说你介绍那个学馆确实很好。”

  这时候荷花也在一旁拽虎娃袖子:“刚才叔叔问你,你怎么不把咱们遇见那些同他说说?爹娘眼里只得兄弟,过个年回去你受大委屈了。”

  “你小点声。”

  “还要给他们藏着掖着?”

  “到底是咱们的私事,别说去污叔叔的耳。”

  荷花勉强同意他这说法,问:“登科在信上写了什么?叔叔看完脸色还好?”

  虎娃摇头说不知道:“叔叔是什么人?能让我看明白了?料想就是唠家常攀关系,爹不是让登科学大顺哥。”

  荷花撇嘴。

  什么“学大顺哥”?

  那话还是婆婆李氏起头说的,原话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三他两口子就吃那套你学着点,阿谀奉承不会?”……

  荷花听着这话刺耳,心想她表哥办那些事能让叔婶心里熨帖,那也是本事!她头年跟在婶婶边上看得明明白白,二品大员跟前阿谀奉承的人能少?不是你肯腆着脸求就一定办得成事,还得舔得人高兴呢,捧人也是门学问。

  男人说不出个所以然,荷花就准备回头自个儿观察看看,观察那些之前,她还到姜蜜跟前说了些好听的。

  “婶婶你不知道,我年前这一回去,莫说娘家双亲,就连县里住着的姑母他们都觉得我变化太大了,看着和离家时完全不同,实实在在体面了许多。听说我在学字,都不敢信,乡下地方能读会写的爷们都不多,我还是个女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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