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呜呜呜,母亲,您醒醒啊,您不能就这么丢下儿子走了啊——”朱二郎伤心哭着,去抓安国公夫人掩盖在白布下的手。
安国公世子拽住朱二郎胳膊:“二弟,你不要这么冲动,惊扰了母亲让她走得不安宁。”
朱二郎忽然僵住了。
母亲指甲缝里的褐色是什么?
母亲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染上脏污?
朱二郎猛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掀盖着安国公夫人的白布。
“二弟!”安国公世子抱住朱二郎,阻止他的举动。
朱二郎拼命挣扎:“大哥,你放开我!”
论力气,还是少年的朱二郎自然不及已经长成青年的安国公世子,但他此刻发了狂,力气大得惊人,安国公世子竟被甩开了。
“够了!”一声厉喝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喝声,朱二郎下意识一滞。
安国公面罩寒霜,伸手一指:“给我去那里跪着!”
“父亲——”
“去!”
积威之下,朱二郎不情不愿跪去了一旁。
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撤下屋中鲜亮的摆设幔帐,换上清一色的白。
朱二郎看着这一切,只觉如坠梦中。
父亲说母亲是吃饺子噎死的,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儿?
他看到母亲指甲缝里有褐色,如果母亲的死没有蹊跷,大哥为何拦着不让他瞧一瞧母亲的遗容?
对了,二妹呢?
朱二郎终于发现这屋里少了一个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二妹怎么会不在?
“父亲,二妹呢?”朱二郎到底年少沉不住气,直接问了出来。
安国公正在出神,一时没有回话。
安国公世子忙安抚道:“二妹和母亲一起用的早饭,母亲吃饺子被噎住时二妹就在一旁。二妹目睹了整个过程,受不住打击晕倒了,现在还在屋子里躺着……”
“我没问大哥!”朱二郎对兄长刚才的阻拦含怒在心,吼了一声。
安国公被这声吼拉回了神,一见梗着脖子的次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对着你大哥喊什么?这是当弟弟的对兄长的态度?”
朱二郎气势一弱,哽咽道:“儿子难受……”
安国公呼吸一窒,心口生疼。
好端端一个家,只不过顷刻间就毁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那个孽女干的好事!
安国公想到朱含霜,眼底冰冷。
“父亲,二妹情况严重吗?”
安国公皱眉道:“你二妹受了打击,自然不好受,不过眼下最重要是把你们母亲的丧事办得妥当。二郎,你不能再由着性子给这个家添乱了。”
“儿子知道了。”朱二郎低眉应了,心头却越发不安。
母亲指甲缝里那抹褐色,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从而猜疑起妹妹的处境来。
二妹真的病倒了?
他想质问,想撒野,可面对父亲那张威严冷肃的面庞,终究不敢。
这世上最纵着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想着这些,朱二郎哭得更厉害了。
随着安国公府的人去到各家府上报丧,安国公夫人过世的消息眨眼间传遍京城。
而此时,锦麟卫也发生了一件事。
五爷云动手下一名叫张平的锦麟卫,尸体被人在金水河畔发现了。
经过锦麟卫内部仵作检查,推断是去金水河上的花船玩乐后饮酒过量,失足落水。
“好一个饮酒过量,好一个失足落水!”当着不少下属的面,骆大都督便发了火,把茶杯直接往云动身上掷去。
云动单膝跪地请罪:“请义父责罚,是孩儿管束不严。”
“只是管束不严的问题?昨晚有人要杀你三妹酒肆厨娘的侄儿,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三姑娘酒肆厨娘的侄儿?
在场之人不由暗想:这关系是不是有点绕?
云动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承受着骆大都督的怒火,顺着他的话把猜测说出来:“义父认为是张平吗?”
“认为?”骆大都督冷笑,“老五,你以为只是我认为?我告诉你,想要杀那个孩子的就是这个张平。那个孩子侥幸未死,恰好见过他!”
云动冷静的面容终于泛起惊讶,抬眸看了盛怒的骆大都督一眼。
第278章 探病
见云动沉默不语,骆大都督怒火更甚:“老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云动垂眸盯着地面,沉声道:“孩儿实在不知张平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不知?”骆大都督大怒,“据说张平是你的得力手下,平时办事大多会带着他。他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说不知情?”
在场锦麟卫不由面面相觑。
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怀疑五爷不忠?
敢对三姑娘的厨娘的侄儿下手,真是胆大包天啊。
骆大都督深深看了云动一眼,冷冷道:“老五,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来人——”
立刻有数名锦麟卫上前听命。
“把云动带下去关押。”
“是。”
站在人群后的平栗走上前来,劝道:“义父请息怒,五弟向来对您忠心,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你不必替他求情,我心里有数。”
“义父——”平栗还想再劝,迎上骆大都督铁青的脸,语气一顿。
骆大都督神情阴鸷:“够了,我不想再听,把老五带下去!”
“义父——”这一次唤骆大都督的是云动。
骆大都督看云动一眼。
云动以额贴地,磕了一个头:“孩儿告退。”
骆大都督负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云动一眼。
云动很快便被锦麟卫带了下去。
在场的锦麟卫虽心中翻腾,面上却没多少异样。
那种今日还鲜花着锦,明日便轰然倒塌的家族,他们见多了。
起起落落,生生死死,再常见不过。
对于五爷的突然失宠虽然意外,但也仅此而已。
大都督有五个义子,少了五爷,还有大爷、二爷、三爷、四爷,更何况现在小公子回来了,这可是大都督的亲儿子。
等到云动被带走,骆大都督看着平栗开了口:“老大,老五手头的事就暂且交给你了。”
平栗迟疑了一下,抱拳应下:“孩儿听命。”
“你也下去吧,都散了。”
随着骆大都督发话,众锦麟卫很快退下。
骆大都督视线落在一地碎瓷上,那是他刚才用茶杯砸云动留下的。
义子们大了,心思多了啊。
骆大都督揉了揉眉心,弯唇苦笑。
门口有声音传来:“大都督,卑职有事禀报。”
骆大都督神色恢复如常,转过身来:“什么事?”
立在门口的锦麟卫走进来,拱手道:“回禀大都督,安国公府传出消息,安国公夫人没了。”
骆大都督意外扬眉:“如何没的?”
“说是早上吃螃蟹小饺儿噎住了。”
骆大都督嘴角一抽,摆了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待属下退下,骆大都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
昨日这些事端都是安国公府二姑娘弄出来的,安国公夫人今早就没了,真是被饺子噎死的才怪。
笙儿说开阳王主动揽过此事,会与安国公说道说道。
嘶——开阳王不会这么狠吧,逼着安国公把正室夫人弄死了?
在他想来,弄死那不省心的闺女已经超额了,实在不行,把那个女孩子远远发配了也能接受。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旁人不知的变故。
而无论如何,安国公夫人一死,这件事便算揭过,没有再为难安国公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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