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骆笙捏着信,笑了笑:“陶夫人虽然识字,万一看完信把信吃了怎么办?”
“你——”
“别觉得委屈,令郎都能腆着脸要我大姐做妾,就不要怪别人把你们想得不堪。”骆笙毫不客气堵了陶夫人一句,举着信问看热闹的人群,“有识字的吗?劳烦看一看这封信。”
她不用看这封信,便知信上不会有太过火的内容。
陶大公子这种人,自诩谦谦君子,其实最是虚伪无能。
“有!”喊声此起彼伏,热切又响亮。
天啊,看热闹还能参与一下,这,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啊!
“我来帮骆姑娘看。”
“我来!”
骆笙把信递给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微笑安抚一脸急切的热心人:“别急,还有机会。”
众人觉得这话有点古怪,却没多想,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封信上。
书生朗声把信读了出来。
正如骆笙所料,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除了对退亲的惋惜,便是约骆樱在茶楼相见,说有事商谈。
骆笙看向陶夫人:“陶夫人听到了?究竟是谁找谁,如今可一清二楚了?”
陶夫人脸色惨白,羞愤难当,却不甘脸面就此被对方踩在地上,冷笑道:“我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怕骆大姑娘寻了短见这才想当面宽慰。反倒是骆大姑娘一个姑娘家,已经退了亲的男方一约见就出来了,这恐怕不符合高门贵女的身份吧?”
骆樱脸色越发苍白。
骆笙却不以为然笑了:“陶夫人大概不了解,我大姐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啊。令郎担心配不上我大姐退了亲,我大姐收到他的信怕他一个男人家就此一蹶不振,这才好心见一见的。”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登时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陶家和骆家退亲,还有别的说法?
无视陶夫人骇人的脸色,骆笙笑眯眯取出那张陶夫人亲笔写下的字据,扬了扬手问人群:“还有帮忙瞧一瞧的吗?”
人群一阵激动。
居然还有一封信!
原来骆姑娘刚刚说还有机会是这么一回事儿!
最终一名中年男子脱颖而出,得到了读字据的机会。
为了不辜负这样的好运,中年男子声音贼大。
信读完了,众人看向陶少卿夫妇的眼神不断变化。
陶夫人羞愤欲绝,怒道:“骆姑娘,你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的是陶府!退亲的是你家,又跑来找我大姐的还是你家,到现在连句道歉都无,还振振有词,咄咄逼人,这莫非就是贵府的家风?”
陶少卿按住陶夫人,冲骆笙拱手:“退亲后再去打扰令姐,确实是犬子不对,我向贵府赔个不是。”
骆笙皱眉:“陶少卿赔不是就嘴上说说?我可没感到多少诚意。”
“骆姑娘打算如何?”
骆笙笑笑:“陶少卿反问我,那我就更感受不到诚意了。”
陶少卿暗道一声女子难缠,忍痛道:“我这就命人备白银千两,聊表歉意。”
“一千两?”红豆惊呼出声,“这,这还不够在我们姑娘开的酒肆吃顿饱饭呢。”
“红豆。”骆笙嗔了小丫鬟一声,对陶少卿歉然一笑,“这丫鬟被我惯坏了,口无遮拦。一千两虽说少了点儿,但骆府看重的是道歉的诚意。”
陶少卿这个气啊。
那么多聘礼折了,对陶府来说已是伤筋动骨,这一千两可谓雪上加霜。
不过这么多人看热闹,越快了结越好。
很快用红匣子装着的银票就准备好了。
红豆撇着嘴接了:“这么点钱还值当拿个匣子装,啧啧……”
陶少卿忍下气,沉着脸道:“骆姑娘,我已代表陶府道了歉,现在能不能谈谈打伤犬子的事了?”
“这个没什么可谈的吧?”骆笙一脸不耐。
陶少卿冷冷道:“犬子说了些不合适的话,骆姑娘要他赔礼道歉也就是了,为何动手打人?犬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骆姑娘如此妄为,可有把礼法放在眼中?”
骆樱暗藏担忧看向骆笙,心中满是自责。
若不是她私自出来见面,就没有这些事了。说来说去,这场祸事是她惹出来的。
骆笙叹口气:“陶少卿不愧是混迹官场的人,可比陶夫人会说话多了。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我们骆府的人可没有打令郎。”
陶夫人指着陶大公子的猪头脸,怒不可遏质问:“你们没有打人,我儿子为何成了这样?”
一道声音响起:“是我打的。”
无数人左右四顾,直到石燚主动走出来,才发现了这个一直被人海淹没的年轻人。
“你是何人?为何伤我儿子?”
石燚一脸严肃:“我是开阳王近卫,主子教导过我们,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
第320章 应当做的
石燚端着一张严肃脸说出这话,内心却是复杂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话,他们主子可没说。
是蔻儿偷偷跟他说的……
不过,以他多日来的观察,主子应该是不介意把这话放在自己身上的。
这般想着,向来老实巴交的小侍卫坦然了些。
陶少卿却没法坦然了。
开阳王的人?
至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鬼话,可拉倒吧。
陶少卿目不转睛盯着石燚。
石燚掏出腰牌,让陶少卿过目。
陶少卿面色微变,心中翻腾。
真的是开阳王的人!
早有传闻说开阳王对骆姑娘另眼相待,他对这些谣言向来嗤之以鼻,难道竟是真的?
“老爷——”陶夫人低低喊了一声。
陶少卿回神,皱眉对石燚道:“回头我会去王府拜访王爷。”
至于是问罪还是其他,谁能知道呢?
甚至都不准备去。
这么一说,无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个台阶下。
“骆姑娘请自便。”陶少卿冲骆笙拱拱手,带着陶府众人快步进了陶府。
朱漆大门很快合拢,挡住了各色目光。
陶夫人急切喊道:“大夫呢,快给大公子看看!”
这要是毁了容,还怎么参加科举啊!
陶少卿沉着脸一言不发,直到大夫给陶大公子看过,说脸上不会落下疤,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松了气后,怒火就涌了上来。
“大郎,你脑子被狗吃了吗?都退亲了为何还要纠缠!”
陶大公子神色木然,一点反应都无。
陶夫人心疼不已,埋怨道:“老爷就不要再骂了,大郎已经够难受了。”
“你还有脸说,跟我来!”
到了次间,陶少卿厉声质问:“那张写有退婚缘由的字据是怎么回事儿?”
“要是不写,姓骆的臭丫头死活不答应退亲,由官府裁决又来不及了,难不成眼睁睁看着骆大姑娘进门?”
陶少卿怒火难消,看着陶夫人的眼神满是失望:“你好歹是掌家多年的官夫人,竟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丫头拿捏住!”
陶夫人大感委屈:“正是因为骆姑娘不学无术,才棘手啊。”
那要是个讲道理的大家闺秀,陶府至于处处被动吗?
夫妇二人一番大吵,隔壁的陶大公子依然浑浑噩噩。
朱门外,骆笙轻轻拍了拍骆樱肩头:“大姐,咱们走吧。”
“嗯。”骆樱转了身,抬脚从那被掷到地上的帷帽上踩过。
看热闹的人分开一条路,注视着一行人离开,继续对着陶府大门指点起来。
一时半会儿,那是舍不得散的。
路边,一道熟悉的绯色身影映入骆笙眼帘。
她脚步一顿。
红豆欢快提醒道:“姑娘,是开阳王!”
看到兜底背锅的,还怪亲切的。
“你们先送大姑娘回去。”
骆笙举步走过去。
“王爷怎么在这里?”
卫晗唇角微扬:“恰好路过。”
上一篇:旺夫命
下一篇:侧妃不承欢/盗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