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雷大都督略一沉吟,吩咐手下:“搬一张桌子,取笔墨纸砚过来。”
不多时写字所需之物全都摆在了苏曜面前。
“苏状元不能说,便写出来吧。”
苏曜咬唇握笔,飞快书写。
雷大都督看着落在纸上的字,吃了一惊。
状元郎竟是被骆大都督毒哑的!
“骆大都督为何毒哑你?”
苏曜握着的笔一顿,滴落的墨汁在纸上渲染开。
如今看来骆府是遭了难,那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要慎重了。
被困在客房时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苏曜忍着憋闷写道:“骆姑娘抢我入府。”
雷大都督盯着那列字看了又看,再抬眸看看生得如明珠美玉的青年,不由信了几分。
骆驰那个养面首的女儿他是听说过的,对他来说比苏状元名气还大呢。
又命人里里外外翻遍骆府也没再见到一个人影,雷大都督心情沉重,不冷不热道:“事关重大,劳烦苏状元跟我走吧。”
苏曜垂眸没有表示反对。
冷静观察了这阵子,骆大都督应该是带着家人跑了。这样看来,长乐公主是把骆姑娘生辰的事告诉了皇上。
可骆大都督是不是爱女成魔了,就为了不把女儿送入宫中,居然举家造反?
苏曜的难以置信在想到骆大都督纵容女儿养面首时,又动摇了。
未尝不可能。
雷大都督安排一部分人留下清扫战场,带着苏曜直奔皇城而去。
此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雷大都督一头雾水赶到皇城,正遇到了同样赶来面圣的兵部尚书杜宁。
“杜尚书。”雷大都督率先打了招呼,心中纳闷。
杜尚书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杜尚书有气无力回应:“雷大都督。”
雷大都督正准备打探一下,一名内侍就走了出来:“皇上命二位大人进去。”
二人对视一眼,随着内侍往内走去。
永安帝正等着结果,听闻兵部尚书与雷大都督前后脚求见,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雷鸣进宫复命也就算了,杜尚书来干什么?
“微臣见过皇上。”雷大都督先走了进来。
永安帝淡淡问:“如何?”
雷大都督低头道:“微臣领兵攻打骆府,剿灭抵抗者后却没发现骆驰与家人。”
“什么?”永安帝面色大变,厉声问,“人呢?”
雷大都督头垂得更低:“府中没找到,只有苏状元。”
饶是此刻永安帝气怒攻心,听了这话都呆了一下:“苏状元?”
对于那位年轻俊美的新科状元,永安帝印象颇深,很快反应过来:“苏修撰为何会在骆府?”
“苏状元用笔写出是被骆姑娘抢到府上,被骆驰毒哑了。”
永安帝脸色十分难看,不顾雷大都督在场,怒喝道:“让杜宁滚进来!”
围攻了半天,人不见了,岔子十有八九出在城门那里!
而看守城门的官兵是归兵部管理。
杜尚书一进来就跪下了,高呼道:“皇上,臣有罪啊!”
“把事情说清楚。”永安帝面无表情开了口。
杜尚书忙把骆大都督混出城的事说了。
“追出去的两百守卫也没回来?”永安帝不由咬牙,“那尸体呢?”
杜尚书不敢抬头:“后来再派去的官兵只在杨树林附近发现十几具尸体……”
永安帝闭了闭眼,压下排山倒海的怒火,可那个猜测还是压不下去:“人呢,将近两百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杜尚书吓得不敢开口。
永安帝一双厉眼扫向雷大都督:“雷鸣,你有什么想法?”
雷大都督被皇上的怒火震住了,老老实实回道:“凭经验,那两百守卫可能跟着骆驰跑了。”
第518章 酒肆的人
雷大都督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在统管禁卫军三大营之前他管过卫所,卫所士卒逃亡是常有的,甚至是大规模逃亡。
在他看来,两百追兵不见回来显然是跑了啊,总不能是迷路了。
永安帝听了这老实的回答,语气微妙:“凭经验?”
雷大都督心头一凛,忙道:“只是微臣大胆猜测……”
永安帝揉了揉眉心,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守城的人跟着蒙混出城的人跑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所有叛逃之人,家人统统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冷冰冰的话说出,兵部尚书虽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浑身发寒,双腿发软。
永安帝目光凉凉落在杜尚书面上:“杜宁,再闹出这样的乱子,你这个兵部尚书就不要干了。”
杜尚书伏地,颤声应诺。
永安帝看向雷大都督:“雷鸣,你速调集骑兵把骆驰那个逆臣给朕追回来!”
雷鸣刚要应诺,永安帝冷冷道:“或是就地解决,总之不能让那个逆臣逍遥在外,他的女儿也不能放过。”
“臣领旨。”雷鸣准备退下时想起了苏曜,“皇上,苏状元——”
永安帝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带走。既然哑了,翰林院就不必去了。”
一个朝廷命官被个小姑娘抢到府上当面首,别说成了哑巴,就算好好的他都懒得再瞧见。
三年出一个状元郎,以为他缺状元用吗?
一名内侍随着雷大都督出来,向苏曜传达了圣谕。
苏曜白着脸听内侍说完,眼前阵阵发黑。
这样的结果虽早在预料之中,可真的从内侍口中听到,不甘与痛苦的情绪还是如恶兽啃噬着他的血肉。
那种疼痛又说不出口的感觉,足以逼疯一个人。
苏曜失魂落魄走出了皇城。
天已经大亮了,整座京城从沉睡中苏醒,重新变得热闹。
石焱站在院中,伸了伸懒腰。
春日的清晨总是透着美好。阳光是明媚的,鸟儿在枝头唧唧喳喳叫,风吹到身上凉爽又惬意。
“石三哥。”少年软糯的声音响起。
石焱低头,对负雪呵呵一笑:“负雪也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负雪递过一封信:“姑娘昨天交给我这个,说如果今早大都督府没人过来,就要我把它交给你。”
石焱接过来,嘀咕着:“姑娘昨天白日不是还来过酒肆,怎么不直接交给我呢?”
负雪想了想,很认真猜测:“是不是怕石三哥偷看?”
抽出信正准备看的小侍卫手一顿,嘴角猛抽:“负雪啊,你石三哥是这种人吗?”
负雪眨眨眼,体贴没点头。
快速把信看完,石焱犹如泥塑,久久没有反应。
石燚走出来,看到呆若木鸡的兄长暗暗皱眉。
三哥大清早的怎么就开始犯傻?
听到脚步声,石焱如梦初醒,扑过来拽住石燚手腕:“四弟,出大事了!”
负雪睁大眼睛,被石焱这突然的举动弄愣了。
“什么事?”石燚看起来还算镇定。
“你看!”石焱把信递过去,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大男人,此刻手却微微颤抖。
石燚接过信看完,平静的神色转为凝重,转身就往外走。
石焱一把拉住他:“四弟,你去哪儿?”
“去大都督府!”
石焱松开手:“那你快去打听一下情况,我们在这等你。”
石燚把信塞给兄长,快步离去。
石焱捏着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信上骆姑娘说如果顺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让他与四弟照顾好留在酒肆的人。
骆姑娘一家就这么反了?
还连夜逃离京城?
还把他和四弟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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