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她们听到尖叫后只看到一只手就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看。
跌倒在地的贵女是第一个发现异样的人,此刻明显吓得不轻,哆嗦着道:“是,是陈大姑娘!”
这话登时引起一片骚动。
死的是陈大姑娘?
众女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她们撞见死人会害怕,可内心深处却从没想过死的是与她们身份相当的贵女。
高门大户偶尔有奴婢死于非命不算稀奇,在她们想来,牡丹花丛中伸出来的这只手应该是属于某个下人的。
谁成想竟然是陈大姑娘!
死者是她们中的一份子,这就不是一般的恐惧,而是大恐惧。
大恐惧之下,有胆子大些的贵女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那只手的主人就躺在一株深红色的牡丹花后,双目圆睁,表情扭曲,不是陈大姑娘又是哪个!
那柄要了陈大姑娘性命的匕首正插在她胸口处,明媚的阳光下,镶满宝石的匕首柄璀璨生辉。
第78章 还有一个
那是一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匕首,上面的宝石晃得人目眩。
骆笙眯了眯眼睛。
这柄匕首有点眼熟呢。
朱含霜忽然惊呼一声:“这匕首——”
她缓缓转身看向骆笙,说出了后半句话:“好像是骆姑娘的!”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小声道:“我,我好像见过骆姑娘拿出这柄匕首。”
“我也见过……”
众女看向骆笙,神情戒备恐惧,仿佛看着地狱归来的恶鬼。
一道身影踉跄扑来。
“是……是我大姐出事了么?”陈二姑娘扑到近前,见到牡丹花下陈若凝的尸体,控制不住哭泣起来。
有缓过神来的贵女上前把她扶住,劝道:“陈二姑娘节哀。”
陈二姑娘崩溃般哭着:“大姐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说得语无伦次,在场之人却明白陈二姑娘崩溃的原因。
倘若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同赴宴时长姐出了事,妹妹回去最多受些责罚,可陈二姑娘是庶女。
身为嫡长女的陈大姑娘惨死,陈二姑娘却安然无恙,回去后将面对怎样的风暴不言而喻。
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陈二姑娘,众女同情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她们看向骆笙的眼神丝毫不遮掩这一点。
原来骆姑娘不只是飞扬跋扈,还会杀人。
她连阁老家的姑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太可怕了。
众女下意识后退,心中一阵阵后怕,开始绞尽脑汁想有无得罪骆姑娘的地方。
朱含霜红了眼,指着骆笙道:“你是凶手,你杀了陈大姑娘!”
成为众人焦点的少女神色平静,波澜不惊问道:“证据呢?”
“证据?”朱含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高声道,“陈大姑娘身上的匕首就是证据!骆姑娘,你不必再狡辩了,你那柄镶满宝石的匕首我亲眼见过的!”
不止见过,还曾对着她比划过。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换过衣裳的骆玥急急奔来挡在骆笙面前,杏目圆睁质问朱含霜:“单凭一柄匕首就能说人是我三姐杀的?难道这样的匕首就只有我三姐有?”
朱含霜冷笑:“整日拿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把玩的贵女,除了你三姐我还真想不出别人。即便有,人家也不敢扬手就打陈大姑娘耳光,更不敢杀人。”
“你——”
骆晴拉了拉骆玥,蹙眉看着朱含霜:“朱姑娘不要把话说太满。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肯定看起来温婉和善的人就不会杀人?我三妹是与陈大姑娘闹了不愉快,可这点不愉快犯得着杀人么?这么多年来,各位姑娘可听说我三妹对谁下过杀手?”
众女面面相觑。
这倒是没有的,骆姑娘瞧着不顺眼的一般都是拿鞭子抽一顿,杀人还不曾有。
“以前没有,不代表陈大姑娘就不是她杀的。说不定就是二人偶遇又起了争执,骆姑娘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着陈大姑娘拔刀相向呢,不然这柄匕首怎么解释?”朱含霜嘴角挂着嘲弄,“我们放着有这样匕首的骆姑娘不怀疑,难道去怀疑别人吗?骆二姑娘,护着自家人也不是这样的。”
骆晴被说得无力反驳,向骆笙投去担忧的眼神。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啊,有人死啦——”
众人闻声望去,传来声音的是竹林方向。
竹林离此处有些距离,若有人在那边赏玩,对这边的动静恐怕还不知晓。
卫雯脸色骤变,立刻吩咐几名侍女去查看情况。
在场众女个个神色紧绷,没了谈论的心情。
倘若竹林那边也有人遇害,那就太可怕了。
场面一时沉寂,只有微风送来浓郁的牡丹花香,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很快几名侍女就扶着两名贵女走了过来。
两名贵女显然吓得不轻,面色苍白,双眼发直。
“那边怎么了?”卫雯忙问。
一名贵女喃喃道:“有死人,有死人……”
她站的位置不大好,一眼就对上了表情扭曲、腹部插着匕首的陈大姑娘。
“啊——”贵女情绪彻底崩溃,眼睛翻白昏了过去。
卫雯默了默,示意一名去了竹林的侍女回话。
侍女脸色同样苍白,只是不敢有姑娘们的娇贵,颤声道:“回禀郡主,死的是绿琴。”
“绿琴?”卫雯愣了愣,看向骆笙。
骆玥一阵气怒:“郡主看我三姐作甚?”
卫雯语气听不出悲喜,一字字道:“绿琴就是险些把果盘砸在骆二姑娘身上的侍女。”
“什么?”众女看向骆笙的神情更加惊恐。
杀了欺负骆四姑娘的陈大姑娘,还杀了引起事端的侍女,骆姑娘是杀人魔吗?
朱含霜喊出了众女的心声:“骆笙,你太可怕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是大都督之女,也别想逃脱罪责!”
骆笙神色淡淡看着朱含霜闹腾,等她说完不疾不徐问道:“朱姑娘就这么想给我定罪?”
这话问得尖锐,朱含霜忙道:“不是我想给你定罪,而是你犯了罪——”
骆笙扬眉:“朱姑娘是刑部的人,还是顺天府的人?亦或是大理寺的人?”
朱含霜无法接话。
“都不是吧?”骆笙轻笑一声,脸色骤冷,“都不是就住嘴,还轮不到你给我定罪!”
“你——”朱含霜气个倒仰。
骆笙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卫雯:“这里是王府,郡主身为主人在这种时候就任由一个小姑娘随便给人定罪,而不是请能主事的人来?”
卫雯被问得一窒,缓了缓才道:“当然不是,我这就命人去给父王、母妃传话。”
死了一个侍女还好说,可出事的还有陈阁老的孙女陈大姑娘,这就不是她能兜住的了,甚至平南王府都兜不住。
把该叫的人叫来,查出真凶才是当务之急。
贵女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处。
彼时卫晗还坐着喝酒。
他不是好酒之人,其实只浅酌了三两杯,手边一壶酒还是半满的。
知道开阳王性子的人也不好凑上来劝酒。
不过——不少人心里开始纳闷:以往这种场合,开阳王不是早就走了吗?
第79章 他也在这里
开阳王为什么不走?
这个问题就算问卫晗,他也给不出答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回府也没有事做。
不过太子今日似乎对他格外留意,或许是该走了。
这般想着,卫晗把酒杯轻轻放下,欲要起身。
这时一名王府下人疾步而来,直奔到平南王面前:“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平南王十分不快,压抑着恼火问道。
平南王妃寿宴,来贺寿的人不知凡几,除宴客大厅外又单设了数个小厅,能让他陪着的这个厅里皆是身份显赫之人。
当着这些人的面,下人慌慌张张跑来成何体统。
不过这也让平南王心中一沉,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下人凑上前来,压低声音禀报道:“陈阁老的长孙女被人害了——”
“什么?”只听了个开头,平南王就打翻了酒杯,震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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