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靥 第159章

作者:耿灿灿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一下午的时间,刘宫使绣了副鸟语花香,小小一块巾帕,瞬时变得高贵起来。

  “明天还要让奴来吗?”离开的时候,刘宫使问。

  赵枝枝:“刘阿姆明日好好歇着罢,不必来了。”

  刘宫使一身轻松走了。

  赵枝枝将巾帕拿在手里,姬稷回来的时候,她特意将刺绣那面朝外,时不时甩甩帕子。

  姬稷看到,不得不称赞:“好精巧的绣工。”

  赵枝枝:“漂亮吧,绣了一下午呢。”

  姬稷惊讶:“枝枝绣的?”

  赵枝枝努努嘴,慢吞吞地摸出另一条巾帕,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线头。她难为情地捏着巾帕,声若蚊呐:“这才是我绣的。”

  姬稷笑出声,赵枝枝跺跺脚,巾帕往他怀里一丢,捂住脸往里跑:“才学一天,很不错了。”

  姬稷捏着空白巾帕,一边抬腿往里迈,一边憋笑:“是是是,绣了一个线头,十分不错。”

  他将巾帕叠好揣怀里,来到寝屋一看,他的枝枝将门关上了,门那头传来她的声音:“我以后再也不绣了。”

  听听,说得好像谁逼她绣似的。姬稷高兴地接下这口黑锅,枝枝这是冲他撒娇呢,他哪能不应?他不但要应下,他还得应得欢天喜地,不然她再也不向他撒娇了怎么办?

  姬稷疲惫了一天的身心重新迸发活力。人们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可他觉得不是,他的一日之计在于昏,因为昏时他就可以拥抱他的枝枝,什么都不想,就只想她。

  当然了,在他开始他的一日之计前,他得先敲开门。姬稷伏到门上,将话递进去:“仔细一看,这块巾帕虽然只有一个线头,但这个线头绣得极为巧妙,犹如一颗旭日,恰到好处地点缀了这空空如也的巾帕,只有心灵手巧的人,才能绣出这样的巾帕。”

  话音落,门猛地打开,里头扑出一个软乎乎的枝枝趴进他怀里,她不再纠结刺绣的事,眨着乌亮的大眼睛问:“我今天打了好几个喷嚏,是不是你在想我?”

  姬稷下意识拢拢她肩头滑落的纱衣,柔声笑道:“是。”

  “那你想了我几次呀?”赵枝枝拨弄姬稷腰间金带。

  姬稷贴贴她的额头:“好多好多次。”

  “要是经常想我,会耽误事的。”前一刻还是大义凛然的赵枝枝,下一刻立马小声说:“一天想十次就好了。”

  姬稷含笑:“喏。”

  赵枝枝彻底自由地释放她今日的思念,贴着他蹭了又蹭抱了又抱,摸摸他健硕的膀子和紧实的腰腹,心满意足牵过他的手,牵他入屋。

  擦了汗,换了衣,一大碗冰水灌进肚里,姬稷躺到赵枝枝腿上,她为他轻摇团扇,小手一下下抚着他的淡眉,他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想好送孤什么生辰礼了吗?”姬稷闭眼问。

  枝枝的烦恼,云泽台上下皆知,他不可能装作不知道。要是他装不知道,他的枝枝生起气来,又该掉眼泪了。她听故事都能被气哭,更何况她自己上当受骗?他才不做她的坏人。

  “还没有。”赵枝枝声音低下去又抬高,“但我一定会想到的!”

  姬稷:“咦,原来你还没有想好?那孤今日收到的大礼是谁送的?”

  赵枝枝:“什么大礼?”

  姬稷不舍得离开温柔乡,连起身唤人都不愿,挥挥手召唤昭明:“昭明,昭明。”

  半开的窗户下,昭明犹如鬼魅般回应:“昭明在。”

  姬稷:“将东西拿过来。”

  半晌,昭明端着一个青铜匣进屋,姬稷仍躺在赵枝枝腿上,昭明低眼睨去,姬稷仰天朝上看他:“给枝枝吧。”

  赵枝枝接过青铜匣,小匣沉甸甸,雕满神兽花纹,贵气华丽。她一下子郑重起来,捧着青铜匣大气不敢出,生怕失手摔坏里面的东西,想让昭明拿回去,抬眸一看,哪还有昭明的影子?

  她只好自己端稳青铜匣,问姬稷:“里面装的什么?”

  姬稷:“枝枝送孤的礼物,枝枝自己不知道?”

  赵枝枝一头雾水,捧着青铜匣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干脆将青铜匣往姬稷肚子上一放:“别动,我打开它看看。”

  被迫成为几案的姬稷吸气收腹,好让青铜匣平稳地置于他的肚子之上,逗弄她:“不是你送的吗?”

  赵枝枝摇头:“不是。”

  打开一看,双目瞠大,里面装着一块罕见的美玉,白璧无瑕,圆圆一大块,像张硕大的饼。

  她取出比划,这块玉比太子的脸还大!

  这无疑是个宝贝,世间难寻的那种宝贝。这样的礼物,自然是世间最完美的礼物。

  赵枝枝后悔了,她弱弱问太子:“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姬稷拿开肚子上的青铜匣:“晚了。”

  赵枝枝遗憾地摸着玉,余光忽然瞥见大开的匣子里刻了字:赵姬赠。

  “瞧!就是我送的!”赵枝枝指着字,“你看,这上面刻着呢。”

  姬稷仔细一看,还真是。

  齐国备礼,竟这般周全。说包揽就包揽,丝毫不敷衍。

  姬稷想到那个叫屈斗的齐人。齐国两份礼,一份是替枝枝送,一份是替齐王送,两份礼出人意料,其他诸侯国因此呈礼因此而起,更是意外之喜。屈斗有功,可惜是齐人,效力的是齐国,要是他是殷人就好了。

  姬稷脑海中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转了又转,目光回到赵枝枝脸上,精光四射的眼瞬时柔和如水。他的枝枝正捧着玉垂涎不已,瞧她这神情,定是在算这玉值多少刀币。

  “这叫和氏璧。”姬稷指着她手里的玉,“价值连城,世间罕见。”

  赵枝枝眼睛更亮了。

  姬稷将齐国送礼和其他诸侯国送礼的事情起因一并告诉赵枝枝,赵枝枝听完,半晌没回过神。

  太子收到各国的庆贺礼,竟然是因为她的一封信?

  太匪夷所思了吧,她写一封信,就能换来这么多礼物?早知道她就多写几封了!

  姬稷敲敲玉,赵枝枝连忙护住美玉不让他敲,她将玉装回青铜匣里,让姬稷收到库房里去:“这么好的宝贝,可不能丢了。”

  姬稷懒洋洋起身,拿起青铜匣,放进赵枝枝的大宝箱里:“齐国替枝枝送的礼物,换而言之,就是枝枝的。”

  赵枝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白玉,她觉得她的大宝箱装了美玉后都变得不一样了,爱不释手之余,想到姬稷的生辰礼还没着落,不由叹气。

  齐国替她送的,不能算是她的心意。她怎能拿别人的心意应付太子?

  姬稷揉揉她肩:“没有枝枝,就没有五国的贺礼,枝枝已经送了最好的贺礼给孤。”

  赵枝枝不这样觉得:“我只是误打误撞而已。”更何况,就算没有她的信,太子也会让五国送上生辰礼。她听见太子吩咐昭明的话了。

  “误打误撞也得有运气才行。”姬稷卯足劲赞美她,“枝枝是福星,所以才能误打误撞。”

  她还从来没被人唤过福星呢。赵枝枝笑弯眼,怪不好意思,羞羞脸小声应下:“嗯。”然后信誓旦旦:“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一定会送上让你喜欢的礼物。”

  姬稷哪敢扫她兴,他连连应下:“好好好,孤等着枝枝的礼物。”

  因为今年要举办加冠大礼,所以生辰宴就不单独办了,到时候和加冠大礼一起办宴。

  加冠大礼和办宴的大事同时交到鲁皇后手里,鲁皇后紧张得难以入眠。

  鲁王寄来的书信在案上摆了好几日,鲁皇后一直没拆开看。当前大事,是太子的冠礼,其他事缓缓再说。为了专心操办太子冠礼,鲁皇后决心摈弃一切干扰因素,她连双生子都下了禁足令。

  儿子没管,自己家的书信没看,别人的事,她就更懒得理了。

  莫夫人小心提醒:“那位的书信,皇后看了吗?她是不是想回帝台观礼?”

  鲁皇后忙得人仰马翻,哪有空猜别人的心思:“没看。她想观礼,就该自己回来,难不成还要我请她回来观礼吗?”

  鲁皇后不想理会旁的杂事,她只想专心办好冠礼的事,丢开莫夫人递来的羊皮卷,顺手拿起太子递上的羊皮卷,上面寥寥几笔。

  鲁皇后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叹口气,随即命人在观礼的席位添上一个名字:“云泽台赵姬。”

第116章 116章一点点的赵姬

  月明星稀, 大室静悄悄,宫人捧着装有羊皮信件的铜管伏到地上, 双手高高举起:“公主,今日的书信。”

  “是帝台的信吗?”女子对镜而坐,泼墨般的乌发垂到地上,手中一把玉梳缓缓梳着长发。

  宫人:“是鲁国来的信。”

  “放下罢。”

  “喏。”

  乌夫人从屏风后走出, 拾起地上的铜管, 重新回到妆台旁, 铜管轻轻放到案上,她接过伯雅手中的玉梳, 极为怜爱地梳着这一头柔软黑泽的乌发。

  “雅儿。”乌夫人低唤, 示意伯雅拆开铜管的信:“今年她已是第六次来信了吧?”

  伯雅拿出铜管里的羊皮卷, 匆匆扫视几眼,随即丢到一旁:“寻常问好, 并无要事。”

  乌夫人:“不管怎么说,信阳长公主愿意与你交好, 同你往来, 总归是好事。”

  伯雅含笑,没有接话,而是问:“表姑母, 我的信送进王宫了吗?”

  乌夫人:“送进去了,已经递到皇后宫里。”说罢,面露忧色,低身拢住伯雅的手, 柔声宽慰:“想必是皇后的人在半路耽误了,再等等罢。”

  伯雅目光冰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语气平静道:“不必等了,只是观礼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乌夫人一愣:“那、那不去了?”

  伯雅反手握住乌夫人的手,脑袋靠到她身上:“接下来可能还要继续叨扰表姑母一段时间。”

  乌夫人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当即道:“什么叨扰不叨扰,整座城池都是你的,我是客人,你才是主人。”

  伯雅:“若无表姑母与表姑父打理它,它只会是座荒城。”

  外面又传来宫人的脚步声,随宫人同来的还有一人。乌夫人出去一看,回来悄声道:“那个姓孙的来了,要见吗?”

  伯雅吸一口气,收起脸上的冷漠,刻意勾出柔和笑意:“自然要见。”

  “那我唤他进来。”

  乌夫人命人摆出屏风,让外面候着的几个宫人全都进屋,角落里各跪一个,燃起蜡烛,映出满室的华贵奢丽。

  伯雅在屏风后正坐,优雅自如。

  一切准备妥当,乌夫人朝屋门外招手:“进来罢。”

  来人颔首示好,缓步入屋。擦身而过的瞬间,乌夫人看清月光下的那张脸,唇红齿白,俊秀斯文。

  难怪人称“玉郎”。乌夫人站立不动,视线却追随过去,几眼过后,方才回神。

  人虽生得好,但脑子不太聪明,中看不中用。若他不是殷国贵族出身,又做得一手好文章,在殷人中颇具才气,就凭他那张脸,是进不了这个地方的。

  大室内,孙馆伏在屏风前,屏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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