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降
美人连忙羞怯地颌首道:
“奴…臣妾记得了。”
柔媚的嗓音娇滴滴地传进赫瓒耳朵里,又引得一阵春心荡漾。
他翻身便覆上去,刚要办正事,却忽地瞧见那美人手腕上缠着一朵轻纱绾成的花,忍不住伸手去解。
可是那花绾得甚是奇特,从她的肩上一直缠绕到素指之间,解了半晌也难以解开。
他怀中的美人忍不住娇嗔道:
“王上净选些解不开的东西…”
赫瓒咧嘴一笑:
“我瞧见你这朵花倒是很稀罕,在其他地方也没见过。”
听他说着,美人也不答话,只低头红着脸,用那纤纤玉指轻轻挣开他的手,环上他的腰际开始解裤带。
赫瓒极是喜欢这样轻佻主动的女人,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守在殿外的奴才宫女们听见殿内不绝于耳的尖叫声,不自觉地都红了脸颊,面面相觑片刻,一起都退出了三重门之外,声音这才稍微减弱了些许。
只不过他们也才退出去没多久,隐约便听见里面的尖叫声似乎急转直下,忽然带了些嘶哑的哭腔。
服侍赫瓒久了的宫人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便也没当回事。
又过去一阵,宫人们忽地听见三重门里传来一阵赤足奔跑的声音,“咚咚咚”地跌跌撞撞直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只见那方才还婉转承欢的美人满脸是血,面色惊恐地打开门来,哭叫道:
“快来人!传王医来!王上他…他不好了!”
这一声哭叫声宛如惊雷一般炸响了整座北尧王宫。
上至章太后,下至二十多位后妃,听闻了消息,几乎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夙夜赶来翠竹轩探望。
奈何翠竹轩实在太小,容不得那么许多人,大多数年岁轻的妃嫔都只能在外围眼巴巴地看着,连赫瓒的面也没见到。
数个德高望重的王医在寝殿之中抢救赫瓒,剩下的普通医士则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时不时还停下来随便拎一个内侍问:
“郑子初大夫还没有来?”
而他们的答复,则往往都是“没有。”
殿内忽然传出一阵尖叫声,紧接着不知是谁忽然传出一声哭喊:
“王上又吐血了!”
章太后站在一旁倒还算冷静,她手中拄着拐杖,狠狠地戳着地板道:
“一味止血有什么用!快去找郑子初大夫!他不就住在宫里么?怎么这么久都来不了?”
章太后话音未落,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长叹:
“草民配药来迟——”
说着,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从外面匆忙走入,手中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匆匆走到病榻前来。
章太后仿佛看见救星一般,连忙道:
“好…好,郑大夫来了,所有人都让开!”
围在床榻前的那些王医原本就一筹莫展,见来了给他们垫背的人,立刻便呈鸟雀散,纷纷躲到了旁边去。
只见郑子初凑到赫瓒旁边,也不顾他唇角的血污,直接捏开他的嘴唇,将发烫的汤药一口便倒了进去,将昏迷之中的赫瓒呛得连连咳嗽。
只见郑子初一把将汤碗扔到地上,那白瓷碗顷刻便碎成了渣滓。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郑子初手脚利落地一把扯下赫瓒的裤子,目光紧锁在某处看了半晌,终于大喜过望道:
“行了行了,人救活了!”
众人刚松了口气,却听见郑子初开口道:
“我来之前听内侍说的症状,便怀疑他中了青丝蛊毒,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直接熬了汤药。如今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排出去一部分,但是什么时候醒来却还是个未知数。”
众人闻言都不敢吭声,纷纷等待着章太后出言。
章太后蹙眉道:
“这青丝蛊毒是如何得的?若是能抓住下毒之人,岂不是更好办一些?”
郑子初转头扫了一遍殿内的众人,视线忽然聚集在某个人身上。
忽见他古怪一笑道:
“这倒是简单得很。这青丝蛊毒只有一种途径可以下毒,那就是男女交合。太后娘娘只需问问今夜是哪位娘娘侍寝,便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听完他的话,翠竹轩的那位新晋美人儿立刻便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凄厉道: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情啊…”
郑子初见状,倒也十分和气地开口道:
“娘娘先不必急着喊冤,可以请一位嬷嬷来检查一遍娘娘身上是否有一处红痕,真相自然大白。”
那美人儿听完他的话,顷刻间便没了声音,长发低低垂落,将她那张苍白的脸蛋掩去。
忽然,郑子初看见她面前的地上多了两滴血迹,连忙指着她道:
“快拦住她!她要寻死!”
众人闻言,纷纷一拥而上,将那女子狠狠地钳制在地上。
章太后见状,厉声令道:
“来人,给我将这女人押入天牢,多派狱卒看管好她,切莫让她自裁!剩下无关紧要之人速速退去,殿内只留郑子初大夫一人便可!”
众人听了太后的命令,也不敢再停留,就连几个在旁边抹眼泪的妃嫔也三三两两地退出了寝宫之中。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郑子初收起了方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用颇为沉重的语气道:
“太后娘娘,容草民多言一句,还是得作出最坏的打算。”
章太后身形一晃,让身后的大宫女扶住站稳,喘着粗气问道:
“郑大夫此言何意?”
郑子初长叹一声道:
“青丝蛊毒是致命之毒,方才我在众人面前演的那场戏,只不过是暂缓之计。如今太子不在障阳,储君之位空悬,而外面还有天子一干人等来意不善。为今之计,唯有立刻召回太子,扶之暂代国事,方能稳住朝局。”
章太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双眼时满目悲凉:
“你是说,皇儿没救了?”
郑子初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赫瓒,低声道:
“希望渺茫,但不至于全无可能。但太后须得记住,不管那女人背后是谁指使,他们一定是算好了时机。后宫众人都知道,王上旧疾初愈不足半月的时机,若是王上此时忽然在行房时暴毙,想必也不会引起太多的疑惑。”
章太后是个极聪明的人,听完他的话立刻便明白了过来,低声道:
“也就是说,宫中有眼线,并且这背后之人,就在障阳。”
郑子初没有再回应,而是缓缓阖上眼睛,权当默认。
这位聪慧的老人一眼便能看出,这背后之人的用意。等到清晨时分,北尧王赫瓒陷入昏迷的消息传出去,北尧势必会落入一轮新的动荡之中。
他只盼望着,傅长宁送去琼州草原的信能尽早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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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百里之外的一望无垠的琼州草原上,赫绍煊此时正在驯服一匹刚刚捕获的烈焰野马。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劲装,袖口挽到肘间,衣襟微微敞开,露出被晒红的胸膛。
楚禾此时正坐在草场边上,见他来回于野马缠斗的身影,忍不住笑着高呼道:
“都一个时辰了,它还是不服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呀?”
赫绍煊一边握紧手中套马的粗绳,一边扫了她一眼道:
“看你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知道我这是为谁驯的马。”
楚禾笑着站起身来,从立夏手里接过水囊,走到他不远处招呼道:
“好啦,等一下再驯服它好不好,先喝一点水。”
赫绍煊闻言,一把将缰绳丢给站在一旁的赫子兰,自己则朝着楚禾走了过去。
赫子兰一个没接稳缰绳,那赤焰宝马便撒开四蹄,宛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可怜赫子兰生怕被骂,连忙牵过自己那匹乌骓马坐骑,飞也似地追了出去。
楚禾远远地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道:
“哎…可怜子兰将军,昨天就被你派出去抓这匹马回来,今天恐怕又要抓上一天了…”
赫绍煊看着她,有些不悦地将她的脑袋板正,面对面对准了自己:
“子兰去抓野马,是一大群人跟着他一起,我给你驯马是一个人驯了一下午,怎么也不见你心疼我?”
楚禾抿嘴一笑,掏出自己那块香喷喷的手帕,踮起脚尖来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珠。
赫绍煊虽然语气不悦,却仍然稍稍低下了头,不让她踮脚踮得太累。
楚禾给他擦完了汗,又打开水囊的盖子递了过去,却见他根本不抬手接,而是就着她的手便喝了一口。
楚禾只好将手举高了一点,多给他喝了几大口。
那清冽的泉水从他的唇角溢出来,顺着他瘦削明晰的下颌一路流淌到脖颈,将原本就被汗水沾湿的衣襟更打湿了一些,紧紧地贴在身上,隐约能瞧得清楚他胸膛和腰腹的轮廓。
楚禾看了一眼,脸上稍稍有些羞怯,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赫绍煊注意到她的眼神,唇边轻笑一下,一把便将身上的劲装脱了下去,丢到一边。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几近完美,宽阔的肩膀向下腰腹渐渐收窄,双臂则修长结实,以这广袤的草场作为背景,愈发衬托出一股野性的俊美。
他俯身凑到小姑娘耳畔:
“你想看的话,等晚上让你看个够。”
楚禾脸上一红,刚要回话,却听见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赫子兰急促的呼唤。
楚禾转头去看,只见赫子兰骑着乌骓马全速朝他们的方向奔来,而手上却并没有牵着那匹被他不小心放走的赤焰宝马。
只听他仓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