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佛系出走中 第17章

作者:午时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这五年之中,她一直带着他们的回忆过活,五年之后,他终于回来,身边却已经有了新人,还有了儿子。

  以往每每想到那次重逢的画面,玉夫人难免都会落泪,如今这件事在她心中磨出了茧子,让她麻木了许多,已经不会再哭了。

  只是神情终究掩饰不住,泄露了她的落寞。

  “娘亲你别担心,”梅幼清生怕母亲为她这件事情又会睡不着觉,便开解道,“眼下也只是猜测,却并未有旨意下来,或许皇后娘娘考量过我之后,觉得我不适合嫁入东宫也说不定……”

  如今梅幼清成了玉夫人唯一的念想,她实在不愿女儿嫁入皇家:“但愿如此吧。”

  然而就在梅幼清安抚母亲的同时,赐婚的圣旨就已经飞到了将军府中。

  “闻,梅将军之女梅幼清知书达理,温良端庄,品貌出重,颖悟绝伦,朕心甚悦。适太子婚娶之龄,值令爱待字闺中,今将梅幼清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乃天作之合,金玉良缘,择良辰吉日完婚……”

  这件事情早在大家的猜测之中,梅将军什么也没说就接了旨。

  原本还想着多留女儿两年的梅将军,因为不舍得女儿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心疼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不想去上朝,还是薛姨娘多番催促,才拖着一身的困顿和疲倦出了门。

  封云澈是在次日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赐婚一事的。

  自从前日见过梅幼清之后,这两日做梦总是梦见五年前那个叫“元柒”的小姑子。

  梦里她还在为自己专心诵经,让他在梦中有了几分安稳。

  只是他向来入睡困难,每天晚上都要熬到下半夜许久才睡,以往早上还能多睡一会儿,但现在父皇要他参与政事,早上需得早早醒来去上早朝,故而这梦做得不长,让他又多了几分烦躁。

  起床洗漱时,內侍太监谄媚道:“殿下,奴才给您道喜了!”

  “喜从何来?”

  “陛下昨日已经为殿下和梅姑娘赐婚了。”

  封云澈眉头一皱:“梅幼清?”

  早朝结束后,封云澈找到皇帝:“父皇,您给儿臣赐婚了?”

  “是啊。”

  “父皇为何不提前同儿臣说一声?”

  皇帝瞧着他的神情似乎不太高兴,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对那梅姑娘挺满意的吗?”

  封云澈漠然道:“父皇怎么会这么想?”

  “听你母后说,那日在文华阁你可是看了梅姑娘好一会儿。”

  “儿臣只是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

  “像谁?”

  “像谁不重要,但儿臣无意娶她。”

  皇帝以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于是问他:“那你同朕说说,你想娶谁?”

  封云澈别过脸去:“没有,儿臣暂时不想娶亲。”

  皇帝听罢,怫然不悦:“朕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那梅姑娘究竟是哪点不好,叫你看不上她?”

  “儿臣只见过她一面,对她不熟。”

  “朕和你母后已经替你考量过了,那姑娘样样都好,于你十分相配。”皇帝语气逐渐强硬,“儿女亲事本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圣旨已下,君无戏言,这件事也容不得你说不娶!”

  封云澈看着他,神情愈发冷漠:“从前父皇和母后决定儿臣的生死,如今决定儿臣的婚事自然也不必顾及儿臣的意愿,向来如此,儿臣今日不该多此一问。”

  作者有话要说:  梅晓晨:我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佛见佛发呆鬼见鬼投胎,你居然不想娶?我记下了!

  封云澈:你记下作甚?

  梅晓晨:坐等打你脸……

第22章 022

  梅幼清和封云澈被赐婚之后,梅晓晨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这位太子殿下太冷傲、太孤僻了,整天阴沉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钱似的,姐姐若是嫁给这样的人,日后岂不是要受委屈?还不如嫁给方允诺或者韩云西呢,甚至穆昕都比太子殿下开朗。

  穆昕也得知了陛下赐婚的事情,趁着太子还未过来,大惊小怪地同他说:“我说你姐当初怎么连我都看不上呢,原来存了心要做太子妃啊,怪不得一直讨好皇后娘娘?”

  “你说什么呢?”梅晓晨不乐意地瞪他,“我姐哪里讨好皇后娘娘了?这话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又是听你姐和长公主说的?”

  “难道不是吗?”穆昕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你姐惯会讨好长辈,但是能不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就说不准咯……”

  “我看你是因为我姐当初拒绝你因此你因爱生恨了吧,天天挤兑我姐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有本事你打我啊?”穆昕在他面前摇头晃脑,故意逗他,“小屁孩,来打我啊!”

  梅晓晨将书卷成一个筒就打了过去。

  两人在文华阁中追逐打闹,吵得一旁的裴江苒直皱眉头,劝道:“你们别闹了,太傅和太子应该就快过来了!”

  裴江苒说话细声细气的,声音也不够大,两人打得正酣,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

  梅晓晨追,穆昕就跑,在房中跑够了就往院子里跑,穆昕腿长,嗖得一下窜了出去,梅晓晨绕过桌凳,也往外面跑去。

  封云澈刚好这会儿走进来,差点被梅晓晨撞到。

  梅晓晨忙收住脚,恭敬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院中的穆昕不知死活地喊道:“你该叫姐夫了。”

  梅晓晨立即举着书又追杀了过去。

  封云澈面无表情地走进文华阁中,裴江苒见他进来,立即站起身来对他行礼:“太子殿下,您过来了。”

  裴江苒是最注重规矩体统的人,不像穆昕和梅晓晨,有时没大没小的。

  封云澈“嗯”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裴江苒见他心情似乎不畅,故而说话的语气更多了几分小心:“殿下,这是昨天太傅布置的课业,已经替您写完了,您看一下可有不妥?”

  封云澈随意瞥了一眼:“没有不妥。”

  裴江苒这才坐了下来。

  他的座位离太子最近,太子静默不语,裴江苒便也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动。

  见穆昕和梅晓晨依旧在院子里打闹,方太傅还未过来,这里只有太子和他两个人。

  裴江苒觉得空气太过安静,想了想,还是鼓足了勇气,同他说:“太子殿下,恭喜你啊。”

  他刚说完这话,就察觉太子的脸色比方才更冷了。

  裴江苒立即噤声,不敢再说话了。

  他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原来太子不喜欢这桩亲事……

  所以太子不喜欢梅姑娘吗?

  裴江苒偷偷看了太子一眼,心中忍不住因为这个猜测而欢喜起来。

  裴江苒有一个秘密,只有母亲和他知道的秘密。

  当年母亲怀他之时,父亲在外面邂逅了一位江南水乡的才女,有意娶她回家,但那女子非正妻不做,父亲便回来为难母亲。母亲为了保住自己正妻的位子,将刚出生的女婴说成是男婴,又请来祖父坐镇,用自己诞下“嫡孙”的功劳保住了正妻的位子。

  这个所谓的嫡孙,就是裴江苒。

  如果不是父亲的移情别恋,她现在本应该是裴家一位端庄秀雅的嫡女。

  如今十几年过去,父亲当年在祖父的逼迫下早已和那位江南才女断了联系,但却将这份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怨气怪罪在她身上。

  母亲日日夜夜因为她的身份担忧,人也逐渐变得不可理喻,因为无法承受她身份暴露后带来的未知后果,母亲甚至希望她在一场意外中消失,这样母亲就不用再承担任何责任了。

  长大后的裴江苒慢慢意识到整个裴家只有祖父最看重自己,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以此获得祖父的青睐和保护。

  如今她受祖父的推荐,被选为太子的伴读,再过不久还有可能成为太子门客,这样就能脱离裴家,自己过活。

  这份生活的不易是旁人未曾知道的,但是她在文华阁看到太子的第一眼,就有种直觉:太子心中也藏着秘密,也有着无法与旁人诉说的委屈和失望。

  太子和她是一样的人。

  恍若在这茫茫世界中终于找到了知己一般,她好像没有那么孤独了。

  只是如今太子就要娶亲了,虽然这件事与她无关,但心中总觉得落寞。她有时也会想,倘若她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女子,凭借丞相嫡孙女的身份,是否也能入他眼眸呢?

  院子里梅晓晨追穆昕追不上,累得扶着树又咳又喘,穆昕绕着树跑了两圈,取笑他:“小屁孩身子骨欠练啊……”

  梅晓晨白了他一眼,刚要张口骂他,忽然一阵风灌进来,他咳得更厉害了。

  穆昕见他咳得脸都红了,也不跟他闹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背:“好了你别咳了,我不跑了,站这儿给你打两拳得了。”

  他约莫以为梅晓晨在跟他卖惨,实则梅晓晨也不想这样,只是觉得喉中有一股吐不尽的浊气,叫他咳得停不下来。

  穆昕将他扶到一边坐下,命人去倒了杯水,梅晓晨喝了两口咽不下去又咳回了杯子里。

  穆昕瞧见杯子里有几缕晕开的血丝,这才察觉不妙:“你怎么吐血了?我方才说你姐的那几句话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气吐血了呢?”

  梅晓晨坐着缓了一会儿,总算舒服了些,只是嗓子咳得有些哑。他裹了裹身上比穆昕厚许多的棉衣,说:“冬天了,老毛病又要犯了。”

  “小小年纪能有什么老毛病……”

  “懒得跟你说。”梅晓晨唤来自己的随从,让他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方太傅过来后,梅晓晨同他告了假,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将军府中,梅幼清正跟宫里派来的教习嬷嬷学习宫中的一些规矩和礼数,为一个月后入宫做准备,见梅晓晨脸色苍白地回来,想是天冷了又要生病,忙让人去请大夫了。

  梅晓晨讨厌自己这样病弱的身子:“姐,你就要进宫了,偏我这个时候发病,原本还想着我在宫中多少能照应你一些呢。”

  “我不用你照应,你安心把身子养好便是。”每次到了冬天,梅晓晨就要发一次病,天越冷这病越厉害,所以以前每到冬天他就不能出门,寝室中要放好几个暖笼才行。

  午饭后穆昕也来府中了,要来探梅晓晨的病。

  他以为梅晓晨这病是被他给激出来的,看到梅晓晨的时候,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那你明天还能进宫上课吗?”穆昕问他。

  梅晓晨巴巴往窗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莫说明天,这个冬天我都出不去了。”

  “原来你真有病啊,怪不得长不高。”说完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梅晓晨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才有病,不会说话就别说!”

  “你看你,一点都不禁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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