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时茶
玉夫人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便和梅幼清一起下了山。毕竟女婿都过来了,她这个做岳母的没有不看一眼的道理。
刚出了院门,刮来一阵寒风,吹得玉夫人咳嗽了几声,梅幼清忙从柔儿手中将自己的披风拿过来母亲披上。
“没事,娘亲不冷,就是瞧女婿心切,走得着急了。”
“女儿也不冷,娘亲披着吧。”
封云澈看到梅幼清和玉夫人下山,便早早迎了上去,很是礼貌地喊了一声“岳母。”
这一声“岳母”喊得玉夫人喜笑颜开:“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岳母客气了,我也才刚到而已。”封云澈边说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梅幼清身上。
这番动作做得体贴又自然,梅幼清尚来不及拒绝,他已经将披风的带子系上,她有些羞涩道:“谢谢殿下。”
玉夫人在一旁瞧了,心中欢喜更甚:“清儿每次来看我,都一直在说殿下对她的好,如今瞧着,殿下待她是真的好。作为”
这个女婿虽然话不是很多,但也是知道疼人的,女儿嫁给他,是享福的。
三人在马车旁说了会儿话,玉夫人便要回山上去了。
封云澈让两个女侍送玉夫人回去,自己和梅幼清站着目送了一会儿,在玉夫人的催促下,才上了马车。
在回去的路上,梅幼清发现封云澈总是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殿下今天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梅幼清问道。
封云澈“嗯”了一声。
“是什么事情?”
封云澈望着他,眸中也暖暖化开了笑意:“方才,岳母说,你每次来看她都会说我对你的好?”
梅幼清脸一红:“臣妾在宫中与太子殿下相处的时间最多,和母亲聊得最多的自然也是殿下了。”
封云澈见她脸红,却还追问:“我哪里对你好?”
梅幼清被他看得害羞,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件事说起。
她正红着脸回想,马车的车轱辘不晓得撞到了什么,引得马车狠狠颠簸了起来,梅幼清不妨,一个没坐稳,一头栽向了封云澈。
封云澈抱住她,两人被马车颠得来回晃了几番,马车才重新安稳下来。
“怎么回事?”封云澈扭头问去。
这一扭头,梅幼清便轻叫了一声“啊”。
原来是她头上的珠钗和簪子钩到了他的头发,在方才的颠簸之间,头发和首饰乱糟糟地缠在了一起。
“殿下别动,臣妾来解。”梅幼清羞愧道。
封云澈恍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那天在梅花树下,她手中的那枝梅花缠住他的头发,那时候两人的距离,便如现在一般亲近……
她认真解着头发,纤细柔软的身子偶尔蹭动,直叫他口中莫名泛渴。
良久,怀中的人儿终于解开了头发,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他:“殿下,好了……”
他心中一紧,没能把持住,低头攫住了那张说话的小嘴。
第43章 043
“太子殿下, 方才马儿踩到了几颗石子没有跑稳……”外面赶车的侍卫回禀道, 马车也慢慢停了下来。
封云澈勾着怀中柔软的身子, 闭目索求, 并未理会外面的声音。
“太子殿下, 方才属下下车查看,发现石子上有血迹……”侍卫继续回禀道。
封云澈眉头皱了皱, 怀中的人儿也听到了侍卫的话,身子就要往后撤。
他舍不得这份香甜, 扣住她的脑袋不叫她躲开, 辗转之际腾出片刻空闲说了一句“去查一下”, 继而又覆了上去。
半响,侍卫回来禀报:“太子殿下, 旁边的树林中发现一个受伤的人,已经昏死过去, 石子应该是他扔在路上的……”
梅幼清抵着他的胸膛, 见推不开他,只好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
封云澈这才停下。
“殿下,您要不要去看一下?”她双眸剪水含羞,双唇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樱桃, 饱满而红润。
封云澈用拇指轻轻擦了一下她的红唇:“我去看一下, 你在车里等我。”
“好。”
封云澈跳下马车,由侍卫引着去看了那个受伤的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浑身是血,想来是伤的不轻。
这条路上马车和行人都不多, 他周围还有其他人踩出的脚印,封云澈猜或许是他遇到拦路的匪徒,被打伤后丢到这里的。
“带他进城找个医馆医治一下,而后查一下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封云澈吩咐道。
侍卫们便将那人抬起来,送到后面的马车上。
封云澈转身回到了梅幼清的马车上,同梅幼清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马车便继续行驶起来。
梅幼清方才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无所适从,第一次经历这种□□的她连羞带臊的,以往的淡定都被这个吻冲垮,还好他方才下马车,留她在车厢中独自冷静了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了情绪。眼见他又上来,梅幼清也不敢看他,目光左右躲闪,直到他在她身边坐下,揉着她的肩膀将她揽进他的怀中:“吓到你了?”
梅幼清刚想摇头,又觉得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本就是寻常,她不该如此紧张,于是咬着嘴唇磕磕绊绊道:“臣妾……第一次……表现不好……殿下别见笑……”
其实这也是封云澈第一次亲吻姑娘,他面上虽然冷静,其实早就悄悄蒸红了耳朵:“没事,以后多练……”
说完这话,耳朵的那片红立即窜到了脸上:他这说的……什么话啊?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这几日文华阁也停了课,穆昕便抱着书直接去客栈找裴江苒,后来嫌来回返家麻烦,干脆也在客栈要了个房间,每天早上被裴江苒敲门叫醒,吃饭早饭后便开始学习。
这些日子穆昕在裴江苒的督促下专心课业,渐渐从失去洛洛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家中依旧一片乌烟瘴气,母亲因为接受不了身份的落差在整日在家怨天忧地。姐姐被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姐夫很少来看她,她也和母亲一样变成了怨妇。
父亲被她们吵烦了,每天借着公务的理由,很晚才回家,回家也不吃饭,只睡觉,第二天早早地又离开了家中。
穆昕也是实在受不了了,才从家中搬出来躲个清净,能躲几天算几天。
“再有两天就过年了,你要回丞相府过年吗?”穆昕问裴江苒。
两人正在窗边看书,桌子两旁对立而坐,窗外难得好天气,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和煦而温暖。
被冬日的阳光在裴江苒身上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她一边看书一边说道:“今年先不回去了,爷爷正在给我准备新的身份……”
“那你今年要在这个小客栈里过年吗?”
“这里挺好的,很清净。”
“你不会觉得孤独吗?”
“怎么?”裴江苒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要在这里陪我过年吗?”
穆昕挠了挠头:“我在家里待得也糟心,还不如在这里陪你过年呢?”
裴江苒正要翻书的手动作一顿,一缕发丝滑落下来铺在书页上:“……随你。”
穆昕伸手将她的头发塞到耳后,傻呵呵地冲她笑。
裴江苒瞪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穆昕不想看书了,趴在桌子上看她:“江苒,你最近好像胖了。”
“我故意吃胖的,”裴江苒把他的书立起来挡在他的视线,“我现在换回了女装,但脸还是原来那张脸,所以要吃胖一些,改变一下容貌……”
穆昕把书扒拉开:“那你不怕吃成个胖子以后没人娶啊?”
裴江苒白了他一眼:“那我就不嫁了,女人又不是一定要依附于男人……”
穆昕一抱拳:“裴姑娘魄力过人,在下佩服!”
“再耍贫就滚!”
穆昕立即捧起书来:“得嘞,看书看书……”
***
侍卫将昨天捡到的那个受伤的人的信息写在了一张纸上,送来了东宫。
封云澈还没回来,梅幼清觉得好奇便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叫梅幼清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因为纸张的最前面写着男子的名字——姜渊。
姜渊!
那个神医的名字也叫姜渊。
梅幼清又往下看去,上面写着他昨天被送到医馆医治后,半夜的时候便醒过来了,同侍卫讲述了他的遭遇。
他自称是位大夫,途经京郊外的一座小村时,见到一名从医馆被抬回来的老太太。上前询问,得知老太太患了病多日,医馆的大夫无能为力,便让其家人抬回来先准备后事。
他探了老太太的脉,发现这病还有的治,便开了方子,抓来了药给老太太服下。
没想到当天晚上老太太就去世了。
那户人家非说他这药方有问题,害了老太太一条性命,将他打了一顿,丢到了野外。
梅幼清没想到这个人还能牵扯到一桩人命,又仔细读了一遍,觉得有些奇怪:若是这个姜渊没说谎,那么老太太的家人未免行为有些不合常理。
若真是指责姜渊害人性命,为何不报官?反而将人打了一顿丢到了野外?
不过眼下梅幼清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姜渊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神医。
她拿着那张纸,叫上柔儿去找封云澈。
封云澈此时在御书房。
陛下忙了一年,如今年底了想歇息几天,反正这几日奏疏不多,便都交由封云澈处理了,他自己则带着皇后和徐贵妃出宫去了温泉山庄,已经两日没回来了。
封云澈也不想看奏疏,他心中总是静不下来,想回东宫,想让梅幼清待在他身边。
心中□□着她,有侍卫敲门禀报:“殿下,太子妃过来了。”
封云澈搁下笔,御书房的门已经推开,梅幼清和铺洒的阳光一起走进来。
“太子殿下,”她柔声唤他,带着些许的急切,走到他身边,“你看这个。”
封云澈自她手中拿过那张纸,没忍住,勾了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怎么了?”
“是姜渊,”梅幼清对于姜渊的出现倍感惊喜,指着那上面的名字对他说,“臣妾最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他是一位很厉害的神医,或许他能医治好殿下的腿疾……”
“很厉害的神医?”封云澈想到昨天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神医怎么会被人打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