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安华锦:“……”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她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只能点头答应了。
直到顾轻衍离开,安华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不是真被顾轻衍给糊弄了?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最大的道理,他没说出来的,应该是对苏含宣誓他的身份和在安家老宅的半个主人的地位吧?
这个心理住着九曲十八弯的弯弯绕的人!
玩不过,玩不过。
于是,第二日,楚思妍和楚希芸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找安华锦,等着她带着他们去前厅宴请苏含时,安华锦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装模作样地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知是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我不能去了,你们两个去吧。”
“啊?”楚思妍和楚希芸有点儿傻眼,她不去,她们怎么去啊?
虽然惦记着看长的好看的苏含,但她们俩见安华锦小脸白兮兮,模样惨兮兮,捂着肚子,直皱眉,很难受的样子,还是很紧张很关心的,“那怎么办?可请太医了?”
“哪里能动不动就劳烦太医?”安华锦摆手,“就是闹肚子,跑几趟茅房就好了。”
“真不用请太医吗?”楚思妍觉得在她心里,还是安华锦重要,索性说,“我陪着你吧?你这副样子太可怜了。”
安华锦摆手,“你们只管去,人都请了,怎么能将人扔在那儿不管?”
“可是我们去,也代替不了你啊。”楚希芸说。
“有顾轻衍呢,他已经回来了,他代替我做东,你们二人和顾轻期做陪客。”安华锦已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还有孙伯跟着,你们只管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了,我难受,我得休息,睡会儿。”
安华锦说着便赶人。
楚思妍和楚希芸对看一眼,见安华锦不用人陪,十分坚决赶走她们的样子,只能点点头,出了她的院子,去了前厅。
两个人总体来说都是心地很好的小姑娘,所以,是一路忧心着去的前厅,对苏含的好奇和有兴趣因为安华锦肚子疼,折了一半。
安华锦成功演完戏,自己吃小灶包餐了一顿后,也不关心前面如何,便躺回了床上,没多大一会儿,便心大地睡着了。
反正,她对于请苏含,本来也没什么想请的想法。
于是,苏含这一顿饭吃的,真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走出安家老宅时,想着,这怕还真是被他猜准了,是吃了一顿鸿门宴。
而且,还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煎熬的一顿鸿门宴。
主人不在,主人的未婚夫做东,很是尽地主之谊,与他聊东聊西,聊京城,聊漠北,聊了很多,期间,有两个小姑娘不停地看他,那眼神一点儿也不羞涩,直剌剌的,比前一天见到的江映月和许紫嫣羞涩地偷看高了不止一个层面,让他十分受不住,就像是他像是什么塞外来的珍奇的物种似的。
其中还有一个闷头吃饭的,就是顾轻期,这顾轻期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闷头吃一会儿饭,抬头瞅瞅他,然后又瞅瞅他七哥,再瞅瞅两个小姑娘,似乎他们几个人就是他练武练累的了下饭菜,很是让他下饭又可口。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他都忘了跟顾轻衍聊了什么了。
这么一想,他冷汗都出来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他今日简直是后悔来了!
以后也再不想来安家老宅了,安华锦虽然看着挺招人喜欢,但他……还是算了吧!她身边都是一群什么人啊?喜欢不起。
安华锦睡醒一觉,睁开眼睛,发现顾轻衍躺在她身边,他身上带着酒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躺在她也睡着了。
这么登堂入室,将她的房间当他的房间一般,很是睡的香的人,也是没谁了。
安华锦瞅了他一会儿,本来想将他弄醒,但看到他眼底的青影,想到自从他升任吏部尚书,就一直在忙,据说时常都忙到深夜,觉肯定是不够睡的,她便不忍心了。
安华锦缩回手,也不打算弄动静了,便继续躺在床上。
她躺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她睡着后,顾轻衍睁开眼睛,嘴角弯了又弯,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这一觉,直到睡到天黑才醒。
安华锦醒来,顾轻衍已经醒了,屋中已掌了灯,但他依旧躺在床上,把玩着她散在枕畔的一缕头发,很是闲适。
安华锦眨眨眼睛,见他眼底青影已不见,很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翻了个身,面对他问,“你今日这么闲吗?在我这里睡了一下午。”
“嗯,偷得浮生半日闲。”顾轻衍笑,眉眼温华,“想找苏含探底套话,怎么能不将她给灌醉?不过他酒量的确很好,随了镇北王,最终把我自己灌醉了,睡了半日。”
安华锦好笑,“那你到底最后把他灌醉没?”
“有八分醉。”顾轻衍想了想,“苏含不愧是镇北王培养的世子,找他探底,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也多亏了你那两个小姐妹,她们俩一直看他,把他给看的浑身不自在,还有我九弟,我这才成功套出了几句话。”
安华锦很好奇地问,“套出了什么?”
“镇北王目前还没站队,没因为良妃出身镇北王府,便答应帮助敬王与他捆绑在一起。苏含此次进京,的确是为了你而来,也是因为镇北王的吩咐,毕竟,天下对你的传言久矣。镇北王是想让他探探你的底,不料他还没进京,你便回南阳了,好在他有耐心,等的起,又等到你来京了。另外,他对南阳军似乎十分感兴趣。”
虽然是三件事儿,但是这话的分量可不小。
安华锦思索片刻,总结,“也就是说,镇北王府在观望?看看我安家和南阳军,有没有能力,真的能保七表兄帮助他清除障碍坐上大位吗?或者换句话说,想观望观望,看看敬王是否是七表兄的对手?”
顾轻衍点头,“差不多。”
安华锦哼了一声,“七表兄会坐上大位的。”
顾轻衍笑笑,“嗯”了一声。
第十五章 找上门(一更)
长公主马车惊马,楚砚和京兆尹联手查了三日,揪出了长公主府几个内鬼,也揪出了玉颜斋一个小伙计,但却没审问出什么,这几个人,在被抓前,早就服了毒药,一个个都以死守密。
反而车夫是无辜的,全然不知道。
楚宸脸色十分难看,没想到这等小人物,一个个的竟然不怕死。
长公主也快气疯了,摔了好几个茶盏,“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歹毒!”
案子查了三日,一切线索都断,查不下去了,楚宸找去了安家老宅,见了安华锦,将彻查的结果与她说了,说完,见她面无表情,以为她生气了,难得地惭愧地说,“是我没考虑到,对不住啊小安儿,我以为都是小人物,一旦用刑,就招了,没想到这般不怕死。”
安华锦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做出这事儿的人,不是为了要我的命,所以,一定提前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事发,就出手斩断一切线索,你查不到,很正常。”
楚宸心下气闷,“话虽如此说,但到底是我大意了。”
“你被关在府中闭门思过,知道的本就晚。”安华锦见他实在气闷,笑着说,“行了,反正人没出事儿,慢慢再查吧!”
“如今三日都查不出来,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做这件事情的人,收尾断的太干净了。”楚宸皱着眉头,“会不会是王岸知做的?逼你回南阳?”
安华锦眨眨眼睛,没想到楚宸虽然没查出来,倒是敏锐地猜出也许是王岸知。可见他对王岸知看来也很了解。
“不如你去问问他?”安华锦出主意。
楚宸当真寻思起来,“我无凭无据,就这么问上门去,不好吧?”
“有何不好呢?查案嘛,有嫌疑,他洗清不就得了?”安华锦冷酷地说,“正好我也想听听他怎么说,我与你一起去。”
楚宸顿时紧张兮兮地看着安华锦,“小安儿,你是早怀疑他?所以,你要打上门去找他算账?我听闻你们在南书房外交过手?你没赢了他?”
“你紧张什么?”安华锦不解。
楚宸咳嗽一声,“我自己去问他好了,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他这个人,对你似乎不安好心。”
安华锦扬眉看着他,“这你也知道?”
楚宸点头,“他找过我,要与我联手,我没同意。”
“嗯?”安华锦眯起眼睛。
楚宸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地叹气,“你知道你自己很招人稀罕就是了,我虽然不打你的注意了,但不代表别人不打,你找去他的地盘,哪怕我跟着你,还是不放心,你还是别去了,以后也避着他些,他的手段怕是很厉害的。”
安华锦不说话。
“反正顾轻衍也厉害不是吗?护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真有本事?你若是想找王岸知算账,让他来。”楚宸搬出顾轻衍。
他可不敢将安华锦领到王岸知的地盘去,若是被顾轻衍知道,还不劈了他?
安华锦想起顾轻衍也说过他会做些什么,见楚宸紧张兮兮,生怕她逼他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的的样子,索性也不坚持了,对他摆摆手。
楚宸松了一口气,见她打消了念头,麻溜地出了安家老宅。
他出了安家老宅后,琢磨了又琢磨,还真去找了王岸知。
楚宸见了王岸知,直截了当地问,“长公主惊马,是你做的吧?”
王岸知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宸,“宸小王爷怎么说是我做的呢?你这般污蔑我,可是要拿出证据的。”
楚宸双臂抱着,冷冽地看着他,“六郎手段厉害,若是有证据,我就直接去找陛下了。正因为没证据,才来找你。”
王岸知漫不经心地沏茶,动作十分优雅惬意,手抬起,虚虚一指他对面的座位,“宸小王爷既然来了,先喝一口茶,解解暑热。”
楚宸不坐,“六郎只说是不是你做的?”
王岸知茶盏放下,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软靠上,他扬着唇意味风流地笑,“宸小王爷身为朝廷命官,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事关官声和官风,只凭无端的揣测,就过来找我,不该是你这个御史台新贵该做的事儿,宸小王爷是受谁指使?难道是安小郡主?看来你与安小郡主交情十分深厚了。”
“能猜到是小安儿来让我找你,看来真是你做的了。”楚宸接过他的话。
“宸小王爷不必这般与我套话定罪。”王岸知笑的和气,“就算我们对女人的对付合作不成,但也未必让宸小王爷与我做仇敌不是吗?除了女人,你善亲王府的未来,咱们还是有的可谈。”
楚宸盯着王岸知看了一会儿,一撩衣摆,坐下身,端起他亲自给倒的茶,抿了一口,“好茶。”
王岸知微笑,“自然,这普天之下,能喝到我亲手倒的茶的人,不出一只手的数。”
“那是我荣幸了。”楚宸将茶水一饮而尽,“六郎向如何与我谈我善亲王府的未来?”
“老王爷装疯卖傻一辈子,才不得陛下的猜疑,使得善亲王府安稳地待在京城。敢问宸小王爷也想如老王爷一般吗?”
楚宸不说话。
“我猜不是。”王岸知又给他蓄了一盏茶水,“若是小王爷也想如老王爷一样的话,便不会在数日前为了安小郡主,而治花似玉于死地,在早朝上闹的那般大,而让陛下动怒。所以,你显然不想走老王爷的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有的谈了。”
楚宸摸着茶盏,刚倒的水滚烫,烫的他手指腹都有些发疼,“所以?”
“所以,我想问问小王爷,你是真打算将自己绑在安家一条线上?要知道,安家有百万兵马,就算你绑在安家这条线上,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你这一生,岂不是还是要仰仗安家鼻息?”
楚宸寒了眉眼,“善亲王府永远忠于皇权,不是安家。”
王岸知笑了一声,“如今这里没别人,只你我二人,小王爷就不必说这话了。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宸小王爷是想一直待在京中,做个富贵人?还是想执掌重权,做个呼风唤雨的?我只宸小王爷,也是自小熟读兵书的吧?你就一直没想过,夺了安家的兵权吗?”
楚宸盯着他,“以前是想过,但如今嘛,还真不想了。”
“哦?是因为安小郡主,你才不想了?她心里一心只有一个顾轻衍,宸小王爷就甘心放弃?”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姓楚,南阳军只有安家人,才受得住,镇的住。夺了南阳军的兵权,那是谁想夺就能夺的吗?若是如此,安家岂能还是安家?”
“安家兵权是不好夺,百万兵马也不好夺,但那是以前,不是如今。”王岸知慢悠悠地说,“只要宸小王爷想,也不是不可能。”
楚宸眯起眼睛,“六郎能说出这话来,看来是很有把握了?”
王岸知笑,“我喜欢挑战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宸小王爷要不要与我一起试试?”
“六郎谈我和善亲王府,那你呢?你又是想要什么?”
“我要安华锦。”王岸知风流一笑,“这个答案,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