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十七
澹台愈眸中闪过惊愕,继而是滔天的怒意:“你又骗我!”
那个丫鬟竟然也临阵倒戈,串通起来一起骗他?
他捂着胸口,后退数步。
他从未想过要她性命,可她却接二连三地欲置他于死地。他心里忽的涌上一阵悲哀。
“那黄泉路上,你陪我一起吧。”澹台愈忽的扬手,有暗芒闪过。
太子妃将身一侧,险险避开,可脸颊还是被什么擦了一下,划出了一道血痕。
几枚银针整整齐齐扎在身后不远处的墙上。
“你不会毁容,你会死掉。因为针上被我涂了剧毒,哈哈哈。”
数个灰衣人不知何时出现,手持利刃,很快将澹台愈包围起来。
澹台愈武功好,轻功高,可是面对多个皇室精心培养的暗卫,也难以招架。不多时,他身上就又多了不少伤。
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里无法施展。
胸前、小腹、后背、大腿,伤势极重。
“这,这其实比死在病床上好一点,是不是?”澹台愈想抬手抹掉血迹,却没能成功,“我真的,特别特别讨厌你……”
他缓缓伸出了两个手指,心想:我最终也骗了你两回。
针上没毒,你不用担心死掉。
我可能没那么讨厌你。
“太子妃”伸手摸了摸脸颊,略微有些痛,居高临下望着澹台愈,声音低沉:“我不是她。”
澹台愈瞳孔骤然放大,手垂了下去。
—— ——
石南星是在两天后被找到的。
青云卫的人以及太子下属在附近搜寻,终于在一家客栈里找到了他。
他受了点伤,好在并无大碍。他医术不错,略微清醒后,自己开药诊治,渐渐恢复过来。
经此一事,韩濯缨与亲哥齐应弘的关系突飞猛进。
太医看诊过,说那些银针上没有淬毒。齐应弘当时脸上有遮掩的事物,因为受伤并不重,并无毁容的风险。
可韩濯缨仍是不放心,她回宫后,挑了好些治伤祛疤的药膏,命人送了过去。
这些药膏分装在不同的盒子里,外观不同,但有个共同特点,闻着香香甜甜。
身上大小伤疤至少四五处的齐同知望着祛疤的药膏,颇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有暖流涌动。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觉得,他的心魔算是彻底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其实一直在犹豫,这个情节到底写不写。最后决定还是写了,因为前面铺垫了不少,而且感觉好像有些事情没说明白。
可能会有些仓促和突兀,有空看看修一下。
快要完结了啊。
第97章 结局
倏忽之间, 就到了九月份。
还没到重阳节,宫中的小宫女们就纷纷佩戴茱萸所做的香囊,也有人直接将茱萸戴在头上, 为的是驱灾辟邪。
韩濯缨无意间瞧见了,也有些心痒。
茱萸香囊好做,只需采摘茱萸枝叶, 连同果实一起用红布缝成个小囊就行。
韩濯缨好些日子不曾拈针动线,难得有兴致, 就命人准备了所需物品, 认真缝制。
谢泽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她坐在窗前缝茱萸香囊的画面。
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乌发斜堕, 发间仅插了一根玉簪。她低头一针一线缝着, 温柔美好。
谢泽心底一软:“放下吧,交给宫人去做。你不用劳心做这些。”
“这就好了啊。”韩濯缨头也不抬,飞速打了个结,拿剪刀剪掉了多余的线头。
她抬起手, 向他展示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
谢泽接过来, 细细看了看,夸的格外真情实感:“是的, 进步很大,非常好, 以后就不用再做了。”
韩濯缨笑出声来:“你放心, 我也就随手做这两个,很简单的,不费心神。”
“嗯。”谢泽似是放下心来。
“登高不能登,菊花酒不能喝, 可不就只能做个茱萸香囊了吗?”韩濯缨轻轻叹一口气,下意识抚摸着腹部,“去年没能登高,本来说今年的,今年也不行了。
她这番话,勾起了谢泽的回忆。
去年重阳,因为一场大雨,两人搁置了登高计划。回想起来,确实有些遗憾。
谢泽微一沉吟:“那这样吧,今年重阳,我陪你登高。”
韩濯缨疑心自己听错了,斜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登高?”
“对。”
韩濯缨不大相信,她现下怀着身孕呢。她以为他在说笑,就也笑着答应:“好啊。”
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谢泽再次提起了此事:“走,咱们登高去。”
韩濯缨有些诧异:“你等一下。”
她将之前缝制的两个茱萸香囊分别给两人佩戴上,这才道:“走吧。”
谢泽既不让人备马车,也不带侍卫,而是和她一起在宫中缓步行走。
韩濯缨也不细问。
走到宫中最高的建筑下,韩濯缨笑了:“你说的登高,原来是这个啊。”
“嗯,说登高又不是登山。今年先委屈你一下,到明年了,咱们再去京郊”
这摘星楼是他曾祖父在位时所建,约莫有六丈高,据说是为了其宠妃遥望家乡,以缓解思乡之情。
之后便闲置下来。
“也行啊。”韩濯缨偏着头笑。
这高度以及位置都正好,算是应了登高,也不觉得太辛苦。
她扶着谢泽的手,一步一步走上摘星楼。
这里被人仔细打扫过,干干净净。茶水点心,温度正好。
韩濯缨心下了然,知道这是他精心准备的。
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一向很上心。
站在此地,视野范围陡然扩大,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开阔起来。
时而有凉风吹过,发梢裙裾都在风中飘动,人的心也随之而动。
韩濯缨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谢泽。她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哥哥,我突然特别想大声喊。”
谢泽眉梢轻挑,“你想喊什么?”
韩濯缨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心里知道就行。”
她怎么能在摘星楼大声喊,说自己很中意他呢?
这种话,也只能晚间私语时说了。
她此刻脸生红晕,眸含春水,虽不明言,可眼中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谢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身体微微发烫,伸手掩了她的耳朵:“缨缨,我心悦你。”
他声音很低,仿若呢喃,韩濯缨虽被捂着耳朵,可两人毕竟离得近。她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些,她试图将他的手拿开:“你干嘛堵我耳朵啊?我……”
嗓音细细,又轻又软,像嗔怪,像撒娇。
话没说完,谢泽的吻就落了下来。
良久之后,韩濯缨双腿发软,依偎在谢泽怀里,心想,那句话也不必说了。
她是这么想的,然而真等到了半夜,她小腿抽筋,谢泽从睡梦中醒来,认真而细致地帮她按摩小腿时,她还是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唇角:“哥哥,你真好。”
她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谢泽的心弦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他轻咳一声:“你才知道?”
手上动作却不停歇,位置恰当,力道正好。
韩濯缨捧着脸笑:“不啊,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谢泽没有说话,唇角却勾起了微小的弧度。
韩濯缨月份渐大以后,就开始物色稳婆、奶嬷嬷了。太医院的太医们每隔一日都要给她请一次脉。
她自小习武、身体康健,自怀孕以来,并无明显的不适反应。听经验丰富的老太医讲,这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下了三次雪后,新年越来越近,距离太医预测的生产之期也越发的近了。
宫中没有皇后,大年初一,朝廷命妇不必进宫拜见。
六公主穿着红色大氅,给皇嫂拜年。
简单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六公主盯着皇嫂的肚子,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出生啊?”
韩濯缨笑笑:“太医说,大概还有四五天。”
六公主点点头:“那就快了啊。”
“是啊……”韩濯缨抚上小腹,脸上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忽然,她觉得似有不对,声音轻颤,神色也不自觉变了:“好像,现在就要生了……”
“啊?”六公主惊讶,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