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九言
北魏铁骑在上次一战受创严重,眼下已无心恋战,但思及萧昱谨还在西南,拓跋宏心动了。
只要能抓住萧昱谨,他的南伐计划一定会事半功倍。
***
“报!北魏方才燃起了烽火台!”
“报!北魏铁骑再度扣边!”
“报!国公府外抓获了北魏密探!”
“……”
接二连三的变故令得穆凌当即警惕。
他孤身一人倒是无所畏惧,可眼下夫人与儿子皆在京城,随时会被当做人质。帝后二人则就在镇国公府,撇开一切立场不说,倘若他没有护住萧昱谨,他可真是大楚罪人了!也只有萧昱谨和他的江山安然无恙,穆家一家子才能安好。
“来人,随我出府迎敌!”穆凌穿上铠甲,随时准备作战。
同一时间,萧昱谨眉心紧蹙,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他并未露面,而是大步迈去了穆温烟的寝房。
***
外面突然响起打斗声。
穆温烟吓了一跳,但仍旧不敢动作。
门扇被人推开,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未及傅恒泽靠近,穆温烟当即对他道:“你别碰我!我这几日需得静养!”
屋内婢女刚要阻挡,就被傅恒泽一掌劈晕。
傅恒泽眼眸赤红,仿佛失了智,上前直接将穆温烟抱起,“烟儿,你本属于我,我今日一定要带走你!”
当初,穆温烟被萧昱谨带走时,他并未觉得彻底失去了她。
可自从京城归来,傅恒泽总觉得,他离着穆温烟越来越远,即便此刻触手可及,却仍旧觉得遥不可及,他和她之间仿佛已经隔着跨越不了的万里银河。
傅恒泽抱着穆温烟大步往屋外走。
穆温烟生怕颠坏了她腹中小娃娃,双手在傅恒泽身上死命捶打,“傅恒泽,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已经不记得你了,你为甚总是来缠着我?!”
傅恒泽置若罔闻,纵使是听见了,他也装作并未听懂,兀自说,“烟儿,你讨厌束缚,我这就带你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日子。”
傅恒泽的人马就在院中等着,随时准备撤离。
萧昱谨刚迈入月门,眸光一扫,当即拔出腰上软剑,直奔而来。
花菇听闻前院动静,也第一时间赶来看穆温烟,没想到让她瞧见这一幕,也随即加入打斗。
“皇上去救铁柱,这里交给我!”情急之下,她唤出了铁柱二字,不管穆温烟是何身份,都是她家铁柱。
萧昱谨眼眸赤红,朝着傅恒泽刺了过去。
穆温烟还在闹腾,她闹起来比顽劣的孩子还要厉害,傅恒泽无法,只能暂且放下她,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穆温烟的头磕在了院角的一株歪脖子木槿花树干上……
作者有话要说:萧昱谨:没有字据傍身,朕心慌慌,QAQ~
穆凌:我要当外公了,我老穆家有后了!
萧昱谨:孩子姓萧,谢谢!
字据:仿佛听见了召唤~
花菇:总觉得穆家人都不太正常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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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烟儿!”
萧昱谨与傅恒泽几乎齐齐脱口而出。
穆温烟的身子瘫软, 已闭上了眼, 沿着木槿花枝干缓缓下移, 最终昏倒在地。
萧昱谨鲜少失态, 他自幼见识过太多人.性.冷.暖,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事能够轻易影响他。然而此刻, 帝王幽眸微红, 手持长剑的手轻颤,“傅恒泽!滚开!”
萧昱谨.欲.要靠近穆温烟, 傅恒泽也红了眼,他见不得萧昱谨与穆温烟挨近,持剑与他对抗,二人当即打了起来。
当初, 萧昱谨与傅恒泽皆在西南习武, 他二人武功路数大有相同之处,一方很容易看出另一方的破绽。
但少顷之后, 萧昱谨忽然剑鞘一抵, 纵身一跃,他出现在了傅恒泽身后,剑锋直直抵在了他的后脖颈,肌肤划破,鲜血溢出, 稍稍加深半寸,当即致命。
“傅恒泽,朕放过你数次, 是你自己不想要命!”萧昱谨握着长剑的手,骨节分明,仿佛下一刻就要下杀手。
傅恒泽侧着半张脸,眼角的余光看向萧昱谨,轻笑了一声,声线包含阴骘愤恨,“你放过我?呵呵呵……若非因你的存在,我又何至于此?!我所做的一切,皆是顺应天命,夺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萧昱谨不想与他继续纠缠,眸中露出杀念,“朕今日就杀了你!纠正朕当年所犯之错!”
萧昱谨掌下用力,就在长剑要刺穿傅恒泽脖颈之际,一个虚弱甜糯的声音急急传来,“住手!别杀他!”
穆温烟一手揉着胀痛的脑壳,脑中一阵阵错乱的画面交织,有萧昱谨,有她,也有傅恒泽……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脑中没有确切的意识,她只是想制止眼前的画面,不愿意看见萧昱谨杀了傅恒泽。
“烟儿!”
萧昱谨看着穆温烟,眼神中的暴戾突然转为后怕,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试图在她眼中寻出一丝丝端倪。
直至胸口传来刺痛,他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是忘却了呼吸。
穆温烟站起身,“不要杀他!”她一步步走向萧昱谨,双手搭在了他的臂膀上,轻轻晃了晃,“你别杀他!”
“烟儿……?”此时的傅恒泽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烟儿,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他话音刚落,萧昱谨手中的长剑再度动力。
“烟儿,他今日非死不可!” 萧昱谨不肯放手。他担心今日傅恒泽若是不死,他会后悔一辈子。
穆温烟神情迷糊,她头昏欲裂,好像想起了一个蓝色锦缎的少年,他面容情郎,笑容温和,无论几时都是风清朗月。她每每被萧昱谨气的郁结,他总会出现在她身边,风雨无阻。
“烟儿,他今日必须死!”萧昱谨第一次违背了穆温烟的意思,手持长剑的手在轻颤,他眼眸赤红,这阵子最害怕的事仿佛即将发生。
傅恒泽在狂喜,“烟儿!烟儿你是不是终于想起我了?”
傅恒泽与萧昱谨二人,一个仿佛已将生死置于度外,眼中只有穆温烟;另一个只想置傅恒泽于死地,眼中也同样只有穆温烟。
三人僵持不下。
很快,花菇和护院控制了傅恒泽的手下,胜负就在眼前了。
穆温烟看着剑鞘一点点刺入了傅恒泽的脖颈,她哭着求道:“我求你了,放过他,别杀他!”
她面色略显苍白,一手突然摸着小腹,露出痛苦之色。
顿时,萧昱谨的一切坚持与愤然都被压制,他弃了手中长剑,当即将穆温烟打横抱起,“烟儿!”
花菇眼疾手快,在萧昱谨的长剑落地之际,她立刻上前控制住了傅恒泽,“皇上,此人如何处置?”
旁人可能不清楚,但花菇心知肚明,当初将穆温烟掳出皇宫的人就是傅恒泽,而后来差一点害了穆温烟被困北魏之人还是傅恒泽,眼下袭击穆温烟的罪魁祸首还是他!
且不论他们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缠,真正待穆温烟好的人,只有皇上。
萧昱谨低头看着怀中人,穆温烟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美人眼神仍旧懵懂,不像是刚入宫那会的冷静睿智。
萧昱谨哑声低低唤了一声,“烟儿?”
穆温烟没甚力气,倚着萧昱谨的胸膛,又求道:“放过他吧,好不好?”
萧昱谨拧眉,不知在想什么,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怀中人,半晌才哑声吩咐,“让他走!”
花菇,“……”
铁柱失了智,可是皇上不能跟着犯傻呀!
放了傅恒泽离开,岂不是放虎归山。
“放他走!”萧昱谨再度低喝,气势骇人,言罢,抱着穆温烟大步迈入寝房,头也未回。
因为他高大身段的遮掩,阻碍了傅恒泽的视线。
穆温烟窝在他怀中,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未曾向后方看一眼,算是给了萧昱谨作为男子的一丝尊严。倘若穆温烟对傅恒泽恋恋不舍,眼神痴痴,萧昱谨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此时,花菇脑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场三人之间的情.爱.大戏,可在这场戏中,怎么好像皇上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
花菇当即摇了摇头,以铁柱的智慧,必然不可能选择傅恒泽这样的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不知为何,花菇很不喜欢有人干扰了穆温烟与萧昱谨,毕竟他二人孩子都有了,不久之后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三口。
“傅世子,你可以走了。”花菇冷冷道了一句,又说,“你今日已是皇上的手下败将,留下也是徒劳,只会让娘娘难做。”
傅恒泽垂在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脖颈上的鲜血形成一股细小的水流,缓缓没入衣襟深处。
他凝视着萧昱谨将穆温烟抱走,直至迈入寝房,门扇隔绝了他的视线……
最终,傅恒泽弯腰持剑,带着自己人狼狈离开。
穆凌闻讯赶来,再见到傅恒泽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中计了,今日外面闹的一场,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你……你又是何必?!”
傅恒泽神情寡淡,自嘲一笑,“在国公爷心目中,到底还是选了萧昱谨。”
穆凌,“……”
他有的选择么?
先帝的嘱托是真,可眼下的局势也是真的,更重要的是,烟儿已怀上了萧昱谨的骨肉。
***
傅恒泽今日能够安然离开,穆凌对萧昱谨的心胸倒是有了新的看法。
寝房内,郎中正给穆温烟把脉,萧昱谨就坐在床榻,一手还握着穆温烟的手,他的眼神凝肃,仿佛在看着穆温烟,又仿佛在看着别处。
郎中看诊过后,如实恭敬道:“娘娘胎相还算稳,并不大碍。”
“还有呢?”萧昱谨问这话时,嗓音低哑的不行,阴沉中透着一丝压抑。
郎中知道帝王所指哪里,他接着道:“娘娘虽是撞了脑袋,可……草民暂时辨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穆温烟躺了一会,头昏目眩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