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 第92章

作者:阿扶光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可云郦,不过是个婢女而已,她就算弄死几十个,也无所谓。

  逛了半日,裴钰安再外头和云郦用过午膳,将人送回长顺街。

  云郦见裴钰安要走,说另外一件事:“世子,离开前我想要和大姐回刘家村,给娘亲和二姐上香。”

  “定好哪一日了吗?”裴钰安拉着她的手问。

  “想三日后去。”云郦说。

  “那好,我把那日空出来,和你们一起去。”

  云郦双眸一亮,裴钰安笑笑,出了长顺街,等裴钰安背影在她眼底消失,云郦眼里的笑容彻底不见,她眼神变得惆怅。

  裴钰安不可能长居西洲,姐姐也不可能离开西洲,四个月后,她从西洲回来,怕是再难见到姐姐。

  裴钰安离开长顺街后,看向扁余。

  扁余上前道:“今儿柔安郡主在顺城街上的茶楼喝茶,想是瞧见了主子,而且她从顺城街出来,就去了国公府。”

  裴钰安眉心一跳,他回国公府,刚进府,荣正堂那边就传话来,说夫人有请。

  裴钰安打听两句,三个时辰前,宋柔安果然去见了昌泰郡主。

  他进荣正堂,昌泰郡主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道:“云郦身体怎么样了?”

  裴钰

  安抿了口茶,泰然自若道:“已经痊愈。”

  当初云郦上庙里祈福,后头裴钰安说她染疾,高僧说得在朱雀位养病对她身体好,裴钰安就说挪到外面符合高僧批语的庄子里。

  除了云郦伺候,裴钰安身边还有明蕊,她就没多问,何况她身子骨好,这愿望就有些不同。以前是指望看见裴钰安的子嗣,现在当然也指望,可比起庶出,她更喜欢嫡出,而且青燕也改正错误,她想寻大夫给她治病,另一方面,云郦和明蕊伺候着,怀孕是好事,没有也不催。

  可裴钰安既然和青燕和离,将来肯定得娶新妻,新媳妇身体康健,肯定能生育,昌泰郡主就不太想先出生庶子。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随遇而安,现在她不催他生孩子,但若是明蕊云郦有了就生。

  所以云郦生病她也不急,但念及她伺候她这么些年,当初也想派个嬷嬷去探望她,裴钰安道不用。

  “既好了,也是该让她回府了。”昌泰郡主和气道。

  宋柔安很是说了裴钰安对云郦的看重,可宋柔安对裴钰安的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国公府门第煊赫,不用再娶贵女,裴钰安下个妻子,出身略差些也无妨,最重要是性情好。

  宋柔安性格霸道刁蛮,实在和临嘉不配。

  昌泰郡主的反应在裴钰安的意料中,宋柔安和刘青燕无冤无仇,给她下蛊,让她误会他,虽没有直接证据,裴钰安很难不怀疑是因他而起。

  既然如此,哪怕只有微弱可能,她是因他而给青燕下毒,在没解决她之前,就最好别把云郦牵扯进去。

  想到今日宋柔安瞧见他和云郦,裴钰安蹙眉,如果他现在对昌泰郡主提出他要娶云郦,昌泰郡主定会动怒,宋柔安也会发现云郦在他心底地位不一般。若她对青燕动手的原因真是因为他,说不准也会再次对云郦动手。

  裴钰安道:“母亲放心,我自有安排。”

  昌她郡主看他几眼,又不由得道:“我这几日搜寻了许多未婚女郎画册,你可要看看?”

  “不必了,我还有事。”裴钰安起身道,话落就立刻走了出去。

  念及他刚和离没有两日,昌泰郡主没有强求。

  因云郦马上要去西洲,裴钰安这几日一直留

  在长顺街,而云郦或许因为分离在即,晚上异常热情。

  这日黄昏,裴钰安按约定是应该去长顺街的,但刑部临时有事,京城附近落县的县令惨死,刑部尚书让他速去处理,落县距离京城八十里地,和周县位置相反,且他和落县县令相识,颇有故交,加上刑部其他官吏各自忙碌,他只得连夜赶去落县。

  因此让人递话,第二天怕是赶不回,陪她去赵家村,然后吩咐她多带几个侍卫。

  裴钰安去不去对云郦没有影响,她告诉护卫让世子安心料理正事即可,第二日天明,就和赵渔回乡。

  两人抵达赵家村也没多留,上完香,在路家略坐片刻,便往京城赶。

  因是夏日,黑的时辰晚,可即使这样,午后自赵家村出发,抵达京城时,恐怕也黑了快半个时辰。

  赵家村位置略荒,从赵家村到京城,不全是官道,有泰半山路,倒也可以走半个时辰就上官道,可那路太绕,得多走三个时辰。

  赵家村的人进京,都是从村南出去,走一个半时辰的山路,再有一个时辰的官道,抵达京城,云郦一行人也走这条路。

  她和赵渔同乘一辆,翠屏驾车,还有十来个护卫,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经过山林。

  云郦正在听赵渔讲西洲和京城的不同,她们后日就要出发去西洲,这时候突然听到骏马嘶鸣一声,没等云郦反应过来,马车突然剧烈摇晃,她整个人往对面栽去。

  这一下摇晃还没完,紧接着,那马猛地外奔,与此同时,车外似乎遭遇什么事,云郦听到有拔剑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

  没等她听清,就没心神去分辨,因这马车摇晃地越发剧烈。

  翠屏竭力想控制这匹马,可当变故突生,这匹马猛地冲出侍卫群,与此同时,十余个黑衣人来袭,将马车和十来个护卫分隔开。翠屏敏锐意识到,如果她现在停下马车,立刻就会被黑衣人围剿。

  所以她不敢停车,对马车里道一句:“姑娘有刺客。”便立刻纵马狂奔。

  黑衣人们的目标在马车内,见马车疾奔,立刻追去,裴钰安的护卫见状,冲黑衣人冲去,双方陷入厮杀。

  马儿刚刚狂奔,是因黑衣人暗器刺伤马蹄,疾驰一里地后,却是百

  米悬崖,骏马狂鸣一声,双蹄屈膝跪地,马车应声而倒。

  云郦猛地向下栽去,赵渔先伸手护住她,她自己脑门重重磕在紫檀木厚壁上,发出哐一声重响。

  翠屏掀开车厢,急道:“姑娘,陈夫人,快出来。”

  云郦先推赵渔出了四倒八歪的马车,自己也赶紧出去。

  翠屏举目四望,带着两人往东而去,但刚跑几步,背后忽然有冷厉剑风响起,云郦回头,翠屏猛推开她,拔出腰间软剑,折身而向。

  云郦眼前微暗,只见两剑相对,黑衣人略有不敌,后撤一步,翠屏拿剑逼去,就在这时,云郦忽见侧方多出一道黑影,冲她而来。

  云郦转身就跑,但黑衣人刀光直向她,就在越来越近时,翠屏转换招式,冲向逼近云郦的黑衣人。也就在这时,她胳膊被与她缠斗的黑衣人割破,她没时间管,眼看那黑衣人即将靠近云郦,她疾步前往,软刃从后背插入黑衣人胸口。

  云郦心跳飞快,而起初那黑衣人趁此机会,袭向翠屏。

  翠屏迅速反应,躲过那剑刺伤要害,腰间却不小心被划伤,翠屏目光愈发凌厉,招式越发狠辣,眼见黑衣怪人露出破绽,她软剑一挑,打开他手中利刃。

  但就在此时,她眼前一昏,右手不由微颤,软刃微偏,黑衣人趁机闪向云郦,翠屏一咬舌,稳住精神,长刃刺中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倒下,翠屏转身冲云郦走来,但再一次,眼前发昏,咬舌不抵用,她前走两步,猛地倒下。

  “翠屏。”云郦朝翠屏走去,刚蹲下,另一道剑风冲她而来。

  “秀秀小心。”赵渔猛地扑向云郦,云郦浑身一颤,“姐姐。”她用力推挡在她身上的赵渔,赵渔不为所动,云郦心跳到嗓子眼。

  心神即将崩溃时,云郦突然听见黑衣人闷哼一声,倒落在地。

  赵渔松开云郦,云郦抬头,赵渔好生生站在她跟前,云郦眨眨眼,才发现原来是阿路及时赶来,击倒黑衣人,云郦想起身,可双膝发软,赵渔连忙扶住云郦。

  阿路目光匆匆从赵渔和云郦身上略过:“夫人,赵姑娘,你们没事吧?”

  赵渔摇头,云郦回过神,又叫翠屏两声,翠屏没反应,阿路检查后说:“她没死,

  是刀刃上抹了迷药,迷药入骨,暂时昏迷。”

  云郦松口气,赵渔道:“阿路,你扶着翠屏,我们走。”

  “夫人,不急,黑衣人应该都死了。”

  “都死了?”赵渔惊道。

  阿路点头说:“是,不过一对敌那群黑衣人就洒迷药,侍卫虽然强撑着在昏迷前解决他们,但现在药效控制不住,都倒下了。”幸好他来自西洲,吃过各种解毒药丸,才没中套,“但大家应该不会有大事,我们先出去,再找人来。”黑衣人功夫实在是高,可那群护卫的功夫比他们还厉害。

  赵渔绷紧的心弦微松,拉起云郦:“秀秀,我们先出去。”

  云郦抬头,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眼,然后又回眸,十米开外,就是万丈悬崖,她没动,而是问阿路:“他派的护卫现在都昏迷了?”

  “是。”阿路颔首。

  云郦垂眸微思,和赵渔走了两步,再度顿住脚步。

  “秀秀,怎么了?”赵渔问。

  云郦看了那悬崖半晌,然后看着赵渔:“姐姐,你能告诉裴钰安我掉下去了吗?”

  “秀秀?”赵渔不明所以,“你想干什么?”

  云郦看着赵渔额头硕大一个包,再想起黑衣人过来的赵渔扑向自己的身影。

  她那一丝丝犹豫也无。

  比起留在裴钰安身边,以后她更想和姐姐在一起。

第76章 她跑了

  她最开始动的心思是去西洲后,天高地远,能拖时间就拖时间,不管如何不回来,但那天她随口试探,她若常留西洲,裴钰安极有可能亲自去把她捉回来,那句话裴钰安不只是说说。

  西洲和京城远是远,但如果铁了心,再远也不是问题。

  云郦叹口气,她把裴钰安的好感刷的太高。

  而且,裴钰安那次提到想办法帮姐姐,她就不能直接和他撕破脸皮,诚然西洲不在大安版图内,可大安不完全置西洲于不顾。

  说不准他真能帮到姐姐,云郦就想走一步看一步,实在无法,将来还是回京,总不能拖累姐姐。

  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云郦跟前,她心动了,她知道她对不起裴钰安,她现在诈死,他肯定会伤心。

  可她就是个又坏又自私的人,云郦目光莹莹地看向赵渔:“姐姐,你能帮我瞒天过海吗?”

  赵渔彻底蒙圈:“秀秀,你这是……”

  云郦轻轻地道:“其实,我没那么喜欢他的。”

  ——

  九个时辰后,裴钰安正在落县翻阅卷宗,扁余脚步匆匆入内,嘴唇扯动半晌。

  裴钰安眼珠子朝他瞥了眼:“什么事?”

  扁余深吸口气,一鼓作气道:“云姑娘回京途中遇刺,不幸掉落悬崖。”

  翻阅卷宗的手指僵在半空,呼吸凝滞,裴钰安漆黑眼眸定在扁余身上,他艰难动唇:“你说什么?”

  扁余低头轻声道:“护卫刚传来消息,云姑娘回京途中遇刺,不幸掉落悬崖。”

  裴钰安抵达云郦坠崖的大黄山是五个时辰后,即将子时。

  他一身黑衣,如冰冷冽,拎着灯笼走向崖边的双腿却微微颤抖,星月璀璨,他往下一望,无穷无际的黑宛若密不透风的丝线紧紧缠绕他。

  就连呼吸,似乎都带剜皮抽筋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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