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笑笙箫
少女白裙裹身,却不是单一朴素的白,上面满是同色绣纹,还有珍珠点缀,素丽中暗藏华贵。
赵齐蒙呼吸一滞,抬手把酒全部饮尽。
然后……没有然后了。
再醒来时,他还倒在昏迷时的位置,而床榻上的少女脱了鞋袜,闲闲的靠在床边翻看房里的书简,似在耐心等他醒来。
赵齐蒙觉得邪门极了,一跃而起,警惕的看着她:“你给老子下药?”
那酒里必定有迷药,否则他不会喝完就倒。
少女圆眸轻抬,再无前一刻的纯净俏丽,微阖的眼尾,溢出的皆是不屑与鄙夷。
赵齐蒙觉得被她耍弄,早没了之前的心思,可他不想放过她,直接将衣裳脱了。
他不信这丫头还能翻天。
少女扫过他的身子,竟嗤笑一声。
赵齐蒙心头一梗,明明耍流氓的是他,为什么对方比他还坦荡?
这个嗤笑是什么意思?他并不差啊!
少女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拔下玉簪,将头发挑散,轻轻扯开衣襟,提起裙摆,露出漂亮的玉足和细嫩的小腿。
赵齐蒙愣住,尚未来得及反应,一股浓郁的香气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它们像是成了精一样钻进他的的鼻子里,霎时间,心口像有万千条虫子在啃噬,手脚冰凉发麻。
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第一反应是被下了毒,心中暴怒,冲过去就要动手。可是越靠近她,那股香气作祟的越厉害,噬心之痛也更厉害。
赵齐蒙试图一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掐她,结果痛苦半分不减。
他飞快退到最远的位置,在疼痛缓解的瞬间大口呼吸。
床上的少女无声的笑起来,赵齐蒙见了鬼一般,终于怕了。
她笑够了,慢慢抬手,点点嘴巴,再依次点鼻子、眼睛、耳朵,最后,做了个滚蛋的手势。
他居然又懂了——要想不疼,光捂鼻子可不够,七窍相通,少捂一处都不行哦。
不想疼死,就滚远点。
赵齐蒙气的浑身发抖。
他这辈子没遇见过这么阴毒的女人!
赵齐蒙思忖片刻,招来两个兄弟把她送到烈三的房里。
烈三是寨子目前的头目,房间是最好的。
她也不反抗,好像只是换了个位置躺下休息,仍是那副闲闲的样子。
他把其他人赶出去,站在最远的位置和她说话:“我不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可寨子里这么多人,你干掉我一个还不够,这里是头目的房间,他可比我更会玩,等他回来,你哭都没用。”
她充耳不闻,探身去够床头的几本书。
他又道:“我是不能靠近你,但只要你死了,这香味再也伤不到我。”
她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充满鄙夷和嘲讽。
赵齐蒙心头一沉,把她留在烈三的房里出去了。
他心里憋着口气,去伙房要
了点酒肉。
一口酒肉下去,他呆了。
他好像……没有味觉了。
女人嘲讽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会不会已经中了毒?即便没有那个女人古怪的香味,他的身体也会渐渐坏死?
现在是没了知觉,然后呢?
他飞快回到烈三房里,关上门站得远远的:“姑娘,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不至于杀人见血啊。”
少女抬眼看他,并不说话。
赵齐蒙不想死,他要死,早在家破人亡时就寻死了,遂无力道:“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她疲惫的打了个呵欠,始终不和他说半句话。
赵齐蒙交涉半天毫无进展,心里堵了一口气,得知烈三今日也不会回来后,这才有了他今日第二次探山猎物。
无论如何,得保住这个女人才能活下去。
他要保这个女人,就得拿多的去换,然后,他遇上了另一支车马队。
说起来有点好笑,他们第一次选的地方其实极好,他难以下手,可是那个护卫首领发现了那支全是女人的队伍,心生怀疑,竟放弃了最好的位置,另寻了处不怎么样的背阴地,那个位置,刚好靠近山中密道的入口之一,便与他动手。
他本想趁着夜深时把人放倒,没想已经钻进帐篷睡觉的小姑娘做了噩梦,跑出来透气,自己跳进了他的嘴里。
这个姑娘穿着打扮正常,带的人马也很普通,不像第一个。
赵齐蒙把她带回寨子,想用她保住前面那个。
可是将她放到草堆堆上,看到她又怕又努力镇定的样子,他今晚无处宣泄的邪火又烧起来了。
烈三现在只想要钱跑路,不会在乎女人。他用什么样的去换第一个,其实都行。
他一时兴起将她抱到另一间房,却在听到那句“我们此刻就拜天地,喝合衾酒”时,浑身沸血瞬间冰凉。
不是,现在的小姑娘,都用这么阴损的招吗?
他不动声色按照她的戏走,最终在接过酒壶时,重重一掷。
果不其然,当着他的面,她手脚还挺利索。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那么大根银针,让他直接吞?
这如出一辙的阴损,让他想起了烈三房里的那个,终是忍不住,将人提过去当面质问。
此时此刻,烈三的房间里。
郑芸菡警惕的看着赵齐蒙,赵齐蒙无奈的看着白裙少女,白裙少女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的郑芸菡,目光围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形。
就在这时,两道黑影自角落一闪而出,身形快如鬼魅,一个劈赵齐蒙的后颈,一个攻他下盘,赵齐蒙在心里大声骂了一句,软倒在地。
是大嫂的暗卫!
放倒赵齐蒙,一个暗卫负责对他封口束手,一个则是前来查看郑芸菡的情况。
郑芸菡扶着他的手站起来:“
我没事,其他人呢?”
“属下已传出消息,车队转移到安全地带等候,吴护卫分两路人马,一路原地待命,一路前来接应。剩下的兄弟暗处放风,若有人马归寨,会立刻发出讯号。”
郑芸菡飞快的瞥了一眼被绑在角落的赵齐蒙,低声道:“把你手里最厉害的毒药拿出来。”
刚刚缓过来的赵齐蒙一听这话,差点原地弹起来——你们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暗卫只看了郑芸菡一眼,便立刻意会,掏出一枚药丸奉上。
郑芸菡扬扬下巴:“喂他吃了。”
暗卫捏着赵齐蒙的嘴硬塞下去,赵齐蒙嘴里没了填充,挣扎着叫了一声。
郑芸菡飞快捂住他的嘴,两个暗卫也立刻呈作战状,埋伏门边。
嬉笑声由远及近:“蒙哥,你该不会要在头儿的房里乱搞吧,你是真不想活了。”
说时迟那时快,郑芸菡死死捂着赵齐蒙的嘴,于安静的房间里嘤嘤哭泣起来。
这哭声还不是一般的嘤嘤哭,里头夹杂着痛苦与狂欢。
“蒙哥哥……不要这样……”她一手捂着赵齐蒙的嘴,一手掀翻落地灯座,房中的灯暗了一盏,隐约看到外面的人影投在窗户上。
她拉开他的衣襟,一掌掌拍在赵齐蒙的胸口。
有节奏的,啪、啪、啪。
暗卫:……
赵齐蒙:……
白裙少女:?
“他真的不要命了,敢在头的房里搞。”
“走走走,别掺和,小心头回来以为我们一起的,把咱们弄死。”
凑过来看热闹的人很快就跑了。
白裙少女咧嘴一笑,起身盘腿,好奇看着这头的香艳戏码。
郑芸菡松了一口气,望向赵齐蒙:“你不说话,我就松开。”
昏暗的屋内,赵齐蒙的眼里蓄满了玩味的笑意,他好像忘了自己身负剧毒,从容的点了一下头。
郑芸菡慢慢松开他的嘴巴。
赵齐蒙低笑一声:“懂得很多啊,一点看不出来。”
郑芸菡木着脸,照着他的嘴巴就是一抽。
所有啪啪声里,这声最响。
赵齐蒙被打蒙了。
郑芸菡压低声音快速道:“你在这个寨子,顶多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角色吧?”
“我随时都能走,待我走了,定会带足人马回来搅乱你们。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听我的话做事,待我们都出去了,我保你不死,甚至给你洗心革面的机会,只要你好好干,前途一定很棒;要么,你不用折腾,此刻就可以毒发死在这里。”
少女的眼里露出狡黠:“待我查清你的身份,后人提到你时,自会知道你是个下流无耻贪财好色,死于房事的蜡枪头,你说好不好呀?”
“咳咳——”暗卫很不合时宜的咳了两声。
姑娘……懂得的确很多。
郑芸菡飞快看了暗卫一眼,狡黠毒
辣的戏脸终是破功,于暗室中悄悄双颊生红。
非常时刻,做戏嘛!
就在这时,身后的床上传来了清脆的笑声。
郑芸菡与赵齐蒙同时望过去,只见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乐呵呵笑着,将床板拍的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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