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记 第150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带着几个宫人去雎婷轩,将不属于才人份例的物件都收回来。”

  闻言,小福子笑了:“陈公公做事牢靠,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陈公公也笑:“福公公慢走。”

  见小福子背影消失,陈公公才轻摇了摇头,他身边的小徒弟低声说:“师父,这钰修仪的手……”是不是伸得长了些?

  陈公公觑了他眼,摇头:“慎言!”

  钰修仪如何,都轮不到他们来评价,他卖钰修仪面子,岂止是因为她如今受宠?

  这宫中至今可只成活了一个皇子,日后的天,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

  雎婷轩,沁芍刚安抚主子歇下,整个人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中省殿的人过来时,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忙阻拦:“你们这是做什么?”

  中省殿的宫人不卑不亢地笑着:“沁芍姐姐,这皇上的圣旨下来,你家主子如今成了才人,那这有些东西,自然用不得了,奴才也是遵着规矩,你可别为难奴才。”

  话虽这般说,可他们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慢,打眼扫过去,黄梨木架子上的摆件顿时少了一大半。

  沁芍见那宫人拿起一件羊脂玉香炉,脸色都变了:“公公,这可是我们主子自己带进宫的!”

  那宫人皮笑肉不笑:“这进了宫的东西自然都是宫中的,更何况这摆件得嫔位以上方才能用,越矩了,留不得。”

  闻言,沁芍真的是气着了,当初她家主子进宫时,不过贵人,用这香炉时,也没听他们说一个不字。

  内殿的沈才人刚歇下,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动静,艰难地睁开眼,喊了两声:

  “沁芍!沁芍!”

  沁芍忙进了内殿,沈才人拧眉不耐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那般吵?”

  沁芍急得快哭了出来:“主子,是中省殿的人,他们都快将宫中的东西搬完了!”

  话音刚落,就见中省殿的人进了内殿,服身行礼,笑容恭敬,没有一丝失礼,可那动作和那说出的话,却叫沈才人一口血哽在咽喉,咽不下、吐不出:

  “沈才人莫怪,奴才都是依规矩行事的。”

  说完,那宫人一抬手:“这软榻是贵嫔之上方可用的,才人恐也用不得了,卓子,记好了,叫人搬走!”

  沈才人看得目欲滴血,那软榻是她有孕后,中省殿眼巴巴地送过来的,如今倒好,第一时间他们就来给抬走了!

  她拍着床榻,哽着声,咬牙说:“放肆!”

  “你、你们……怎么敢!”

  中省殿的人躬身笑着:“奴才也不愿这般逼迫,可规矩如此,奴才也没办法啊,只能请才人见谅。”

  钰修仪那边刚递了话,他们要是再留情,得罪钰修仪怎么办?

  谁不知晓钰修仪脾气不好?更何况,他们自认已经够客气的了,虽搬走了东西,可都没乱翻,殿内空是空了些,但最起码没乱,不是?

  半炷香后,中省殿的人离开,殿内恢复安静。

  沁芍匆匆外面跑进来,拧眉说:“主子,秀儿她们也被带走了。”

  微顿了下,她才低下头,慢吞吞地说:“说是……才人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

  沈才人攥紧锦被,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动都不动一下,在沁芍这句话落下后,终于没忍住,捂着胸口,生生气晕了过去。

  沁芍慌乱:“主子!——”

  消息传进阿妤耳里时,沈才人已经请了太医了,她也只是恹恹地掀了下眼皮子,不在意道:

  “晕便晕了,请太医就是。”

  周琪摸了下鼻子,瞥了眼四周,小声地说:“这要是传进太后和皇上耳里,总归是不太好的。”

  虽说是依规矩行事,但难免会给人留下主子不容人的印象。

  阿妤翻话本的动作微顿,轻咳了声,坐直了身子,她轻睨向周琪,懒洋洋地说:

  “那就放出话去,就说、说是沈才人先招惹了本宫。”

  “怎么说?”

  阿妤轻敛眸,看向趴在她腿上玩闹的佑儿,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道:

  “你看着办吧。”

  周琪看着她的动作,心底了然。

  若是沈才人说了什么冒犯小主子的话,那生气的可只是主子一人?就算是沈才人再惨,恐怕太后和皇上都能熟视无睹。

第128章

  日色刚暗, 御前就传来娴韵宫侍寝的消息。

  阿妤持着木著的动作微顿,她微侧头,和周琪对视一眼, 眉梢微动, 撇嘴说:“这时过来,总叫我心底不踏实。”

  前面刚出了沈才人一事, 皇上现在就宣她侍寝, 真的只是侍寝?

  她动了两筷子, 就有些吃不去, 放下木著, 挥了挥手:“撤下吧。”

  周琪一愣:“主子不吃了吗?”

  阿妤被扶起来,伏在软榻上,恹恹地说:“没甚胃口。”

  殿内点了香, 是圣上亲赐的翡翠镶玉香炉, 浅淡的熏香又似夹着些腻人的香甜,周琪看了她一眼,不满地嘀咕:“主子就会自己吓自己。”

  但到底, 她没再劝, 叫人撤下饭菜后,才问:“那主子是否要沐浴?”

  阿妤噌得从榻上坐起来,连连点头, 眸子灼亮:“自是要的, 你和嬷嬷说,待皇上来了半盏茶后,就叫她抱着佑儿进来。”

  稍微噎住,叫了宫人去吩咐,周琪才扭过头无语凝噎:“主子也太过小心了。”

  阿妤正在四周不知打量着什么, 闻言,只是耸肩:“有备无患,总归他也要见佑儿的。”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敲响,砰砰砰,有些焦急和小心,阿妤怔了下,和周琪对视一眼,刚准备问是谁,就听见小福子压低的声音。

  阿妤立刻想起她叫小福子查的事情,叫小福子进来时,不由得暗自嘀咕:“怎都挑这个时候。”

  那日也是,轮到她侍寝的时候,周修容出了事,今日又来,这后宫和她过不去了似的。

  周琪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偏头抿唇偷笑。

  小福子急匆匆地走进来,阿妤注意到他鞋底似沾了泥,黑乎乎地黏在脚底,快要弄脏了她的地毯,小福子停下来躬身行礼:“主子,您之前让奴才查的事,有眉目了。”

  这副模样,阿妤心中有了底,她扫眼了四周,微压低声音:“如何?”

  “柳嫔刚刚又出宫了,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宫女。”

  软榻靠近楹窗,阿妤下意识地朝外看去,日色也渐消,天地间开始弥漫一种暗色,娴韵宫甚至花墙角落燃了灯,算不得看不清万物,但却绝不会是什么出门的好时间。

  须臾,阿妤用手将脸扳回来,她轻抚额,狐疑:“不该如此,若真的如本宫所想,她此时朝外跑,岂不是才越发叫人怀疑?”

  小福子摇头:“奴才听芳林苑守门的宫人说,柳嫔偶尔会在夜间到御花园的秋凉池赏莲,或是备上鱼饵,有时一去便是一两个时辰。”

  这下,连周琪都拧起眉,惊讶出声:“一两个时辰?”

  小福子脸色肃静地点头。

  阿妤细眉却是渐渐蹙起,心底升起了狐疑,小福子越说,好似越符合她的猜想,可她却开始怀疑,自己真的猜对了吗?

  若她猜对了,柳嫔这般明显,皇后管理后宫多年,对后宫的情况必然比她更清楚,会没有察觉?

  周琪见她拧眉,微顿,不解:“主子,是有什么不对吗?”

  阿妤侧头看她,细腻的指尖无意识扯着手帕,只轻声说了句:“你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周琪了然她的意思,有些迟疑:“主子会不会想多了?”

  “我们发现柳嫔的银簪,不过是巧合罢了,她总不可能连我们调查她的事,都能事先料到?”

  阿妤耸肩,许是她想多了,也可能这事不是针对她而来,但总之,既察觉到不对,那就只好先按兵不动,之后再说。

  她扭头看向小福子:“你日后盯着她,但动作小心些,莫叫人察觉了。”

  等小福子应了声后,她就叫小福子退下。

  待殿内没了人,周琪才好奇地问:“主子,你究竟怎么想的?”

  阿妤觑了她眼:“若我猜对了,等柳嫔诞下皇嗣,大可自见分晓,不必急于一时。”

  稍顿,楹窗外吹进一丝轻风,烛火忽明忽暗,周琪不得不说出另一种可能:

  “可主子有没有想过,若真如您所想,她怎会叫这孩子平安生下?”

  阿妤倏地坐直,拍了下脑袋,想起柳嫔被查出有孕后,明明瞒了许久,后来却张狂万分的做法。

  是了,后宫妃嫔不会看她安然无事地生下皇子,若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恐怕是柳嫔也不会任由这个孩子生下,毕竟那孩子可就是铁证了。

  阿妤拧眉,还待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琉珠说:“主子,热水烧好了,可要现在抬进来?”

  阿妤看了眼天色,估摸着皇上快要来了,就朝外说:“抬进来。”

  至于柳嫔一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此时查出来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沐浴费不得多少时间,就算阿妤洗得再精细,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她赤着两条腿从浴桶中踏出来,婷婷立在屏风之后,宫人替她擦净身子。

  透着青墨屏风朝外看去,阿妤眉梢不易察觉地轻动,她偏头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已是戌时了。”

  待换好衣裳,阿妤坐在铜镜前,没人想吃一嘴胭脂,她也没费那个心思涂抹,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不知朝外看了多少次,殿内不知何时渐渐寂静了下来,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琪迟疑了下:“主子莫急,许是前朝有事耽搁了。”

  阿妤收回视线,瞪了周琪一眼,轻哼:“谁急了?”

  话虽这般说,却是将手中的玉簪扔在了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琪戏谑地看向她。

  阿妤不看她,自行起身躺回了软榻上,恹恹地抱怨:“将我头上的簪子都拆了,重死了。”

  周琪没动:“皇上许是快来了,这时拆下,可没时间再戴了。”

  阿妤怒瞪向她,周琪不为所动,只看着她轻笑,终于外面有了动静,阿妤翻了个身,扭头朝里不闻不问。

  见此,周琪无奈,自己退出去,却没看见皇上,只看见了御前的小刘子,她眼底的笑意顿时消了去,扯了下嘴角:“刘公公,怎是你自己来了?”

  小刘子看得见她神色变化,吞咽了下口水,低声问:“钰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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