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140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寒凉的河岸边,赵无忧无力的靠在穆百里怀中,他身上的外衣裹在她身上。夜里的风有些寒凉之意,她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穆百里,不打算送我回狼谷吗?”

  “想念温故?还是那个卓雷?”他问。

  闻言,她坐起身来,凉飕飕的剜了他一眼,“这话,可有些醋味。”

  穆百里眼角微抬,取下脸上的纱罩,意味深长的睨着她,“是吗?这都闻得出来?”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驿馆里有素兮顶替我的位置,牵制了王唯庸的注意。在拿到解药之前,我不想把素兮替回来,免得到时候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反倒碍手碍脚的。”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的用意,只不过眼见着她折腾得遍体鳞伤,这心里头难免有些担虑。可这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的,“你若是有个好歹,这欺君之罪,怕是要本座一人独挡了。”

  “督主也不必担心,只要杀了王唯庸,欺君之罪落不到你们东厂和赵家的头上。到时候,你还是能全身而退。”赵无忧是谁,你这点借口岂能堵得住她。

  俄而,她又轻叹一声,“我只是担心,无极宫这一次竟然伙同王少钧,拿活人炼蛊。在不知名的地方,是否还会有类似的情况存在呢?”

  “你觉得,他们会遍地开花?”穆百里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赵无忧轻咳两声,“没可能吗?”

  “拿活人炼蛊非同小可,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他们不可能遍地开花,否则这秘术就不是秘术了。其次,要想炼活人蛊所需费时,且药材与各种珍贵的蛊毒十分难得,想要大批量的炼制是绝对不可能的。”穆百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么一想,倒也是。

  赵无忧突然凝上他的眉眼,“穆百里,你为何对蛊毒了解得这样清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穆百里深吸一口气,“这么简单的道理,赵大人不清楚吗?”

  听得这话,赵无忧笑得凉凉的,“想来督主也该知道,我身上的蛊,是怎么回事了。”

  眉心微皱,穆百里眸色寒凉的打量着。

  漆黑的夜里,唯有冰凉的河水,拍打着河岸的声音。这样的死寂,心也跟着惶惶不安。

  长长吐出一口气,最后还是赵无忧的轻咳声,打破了这般死寂的境况,“当日无极宫找上门,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体内的蛊吗?这东西得督主亲自取出,是吗?”

第253章 蛊魄(1)

  穆百里望着她,“你就那么想知道?”

  “这身子是我的,我有权知道。否则哪日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惯来如此倔强。

  穆百里起身,而后蹙眉看了她一眼,“你在害怕什么?”

  “突然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种容器,一种承载的器皿。穆百里,你不觉得害怕吗?”赵无忧眸光幽幽,“人总是贪生怕死,你别把我想得坚强。不管我是男是女,对于死亡,我还是心存敬畏的。”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他转身就走。

  “那你救我,也都是因为我身上的蛊?”她问。

  脚步微滞,穆百里站在那里没有转身。漆黑的夜里,看不清彼此的真实容色。

  是这样吗?那些逢场作戏的温存,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会有人送你回狼谷。”他留下一句话,纵身消失在夜幕里。

  赵无忧觉得心口堵得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突然想发脾气,可又不知这脾气该怎么发。

  等素兮赶来,亲自护送她回狼谷之时,途径花灯艳,她才知道这“花灯艳”转瞬间被东厂端了个底朝天。一干人等全部被擒,凡抵抗者全部格杀勿论。

  当天夜里的平临城,弥漫着鲜血与危险。东厂和官军大肆搜捕,花灯艳里一成擒,而眠花宿柳阁,雪兰姑娘就此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这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女子,此刻又身在何处。

  马车朝着狼谷而去,素兮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公子没事吧?”素兮担虑,“你的脸色不太好。”

  赵无忧面如白纸,低头轻叹一声,“你何时见我的脸色,真的好看过?”

  闻言,素兮不语。

  “这次多亏了福大命大,全赖穆百里能及时找到我,否则我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赵无忧轻咳着,“对了,这眠花宿柳里的那位姑娘”

  “姑娘?”素兮一愣,“公子见到了雪兰姑娘?”

  “她的武功很高吗?”赵无忧问。

  素兮点头,“这女子生得极好,但是武功也极高。”她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赵无忧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素兮抿唇,“卑职仔细看过,这女子并不像是中原人,而且她的武功路数极为阴邪,好像是来自关外。”素兮说得很隐晦,只说是关外,毕竟真实情况如何,她自己也不敢确定。

  可赵无忧是谁,你这般一提,她便猜出了大概。

  关外,无外乎北疆那些蛮夷之地。

  轻叹一声,赵无忧揉着眉心,“盯着她,这女子怕是不简单。一个关外女子,武功至高,却寄生风月之地,想来是有所图谋的。别让她坏事!”

  “是!”素兮颔首。

  虽然雪兰救了赵无忧,可若是雪兰另有图谋,赵无忧也不会心慈手软。毕竟有些事情,是容不得讲情分的。北疆女子,来到大邺,蛰伏青楼,意欲何为?

  赵无忧想不通,只记得雪兰那张,极是好看的容脸。

  这大邺境内,想找这样姿色的女子,只怕不易。

  盯着她,总归是没错的。

  马车徐徐朝着狼谷而去,主仆二人低低的说着话。这一次穆百里既然动了起来,那就意味着,温故这边的解毒方子,必须得抓紧。

  否则就算杀光了平临城内所有的无极宫之人,也没什么用处。

  瘟疫还在,他们就没办法完成皇命回到京城。

  夜里的平临城,动乱到了极点。

  王唯庸一夜未眠,毕竟他的儿子王少钧已经跑了,这会子也不知去了何处。他哪敢派人去找,这东厂到处是耳目,一旦露了馅,反倒会弄巧成拙,让自己的儿子陷入危险之境。

  这两年,他自身花天酒地,的确很少管儿子,谁知道儿子竟然会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如今可好,后悔也是为时已晚,王唯庸只想着怎么才能保住这唯一的儿子。

  毕竟他膝下也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若是绝了王家的根,九泉之下他也没脸去见王家的列祖列宗。

  “大人!”师爷急急忙忙的跑来,“小的都去问了,这眠花宿柳那儿,连雪兰姑娘都不见了踪迹,这一次怕是真的找不到公子下落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哪知道如何是好?”王唯庸拂袖落座,一脸的焦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个孽子!这样都让他跑出去了,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如今的平临城,里里外外都是东厂的人,你瞧瞧这街上,到处都在抓什么无极宫的人。好好的治理瘟疫,一下子变成了捉拿叛党,你让我怎么办?”

  的确没法子,当初他是以治理瘟疫为名把兵力清调出去的,这会子你要是把兵力撤回来,老百姓还以为你知府衙门不作为,到时候东厂和尚书府这两钦差,一状告到皇帝那儿,他这个云华州知府少不得要吃罪。乌纱帽丢了倒也罢了,怕就怕连这条命也得折在这里头。

  思来想去,王唯庸着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如穆百里与赵无忧所说,这王唯庸委实有些小聪明,可实际上却无大智慧。到了脊骨眼上,便是一点辙都没有,只能干坐着等消息。

  儿子没看住,瘟疫治不好,如今城内还出现了叛党袭急钦差卫队的事儿。这桩桩件件的,不管是哪一件,都足以让他丢官卸职的。

  师爷也是慌了神,“大人,说是捉拿叛党,实际上是不是东厂查出了公子的事儿,还真是不好说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在捉拿叛党,是在抓少钧?”王唯庸心中骇然,脸色骤变,“对!我这毕竟是云华州的知府,是这平临城的主事,所以他们不敢直接拿我怎样。可如果他们抓到了少钧,那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掌握了少钧的罪证!”

  一想起儿子可能会落在东厂的手里,王唯庸额头的冷汗瞬时便下来了。

  当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院子里团团转。可是一双手都搓红了,还是没想出法子。这东厂是什么地方?东厂提督穆百里又是什么人?这不是明摆着吗?

第254章 蛊魄(2)

  自己要是跟穆百里叫板,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自己找死!

  然则自己不这么做,一旦儿子被抓住,到时候自己也跑不了。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似乎也是毋庸置疑的。

  怎么办?怎么办?

  王唯庸慌了,全然不知所措。

  “大人?”师爷道,“要不再让人去找找?”

  “找!悄悄的找,务必把公子找到!他伤了胳膊你去各大医馆里瞧瞧,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记得,不许惊动东厂的人,不要跟钦差卫队硬碰硬。”王唯庸抬步就朝着书房去了。

  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儿子。这乌纱帽丢了也就丢了,唯独这儿子,可不能没了。他们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哪知刚关上书房的房门,身后便传来幽幽的声音,“知府大人,大难临头,您是想保儿子还是保您脑袋上的乌纱帽呢?”

  王唯庸心惊,险些瘫软在地,所幸快速扶住了门面,“你、你是什么人?”

  幽暗的屋子里,有一道黑影坐在书桌前,就这么慵慵懒懒的,靠在王唯庸的座椅上。一双黑黢黢的眸,泛着幽幽之色,若暗夜里的鬼火。

  “我是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府大人该清楚,你儿子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那人慢条斯理的说着,“身为知府大人,朝廷命官,云华州的父母官,竟然知法犯法,不知该当何罪?”

  “你胡言乱语什么?”王唯庸厉喝。

  “知府大人不妨再嚷嚷几声,能让外头的人都听到,知府大人的儿子到底干了些什么。”那人的口吻里透着嘲讽的笑意,“这一次的瘟疫事件,知府大人觉得,贵公子该承担多少责任呢?”

  “当然,如果知府大人觉得,子不教父之过,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知府大人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若大人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唯庸气息急促,“你、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

  “我是谁?我便是这瘟疫事件的万千冤魂,如今是来找知府大人要个公道,而后追魂索命的。”黑暗中,有低哑的笑声。

  王唯庸颤颤巍巍的走向桌案,伸手想要点灯,却听得那人笑道,“知府大人还是别点灯了,看得太清楚,只怕死得更快。”

  音落,王唯庸手一颤,火折子当下落在了桌案上。他回眸望着黑暗中模糊的身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怎样?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本府什么都不怕。”

  “是吗?知府大人什么都不怕?”那人揶揄轻笑,“那么东厂诏狱里的一百零八种刑法呢?知府大人也无畏无惧吗?你就不怕,贵公子会进了东厂,然后生不如死的在里头嘶喊着,父亲救我吗?”

  “住口!”王唯庸怎能不害怕,“你有话就直说,不必再恫吓。”

  “好!”那人起身,“知府大人快人快语,那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那些狗腿子不必找了,王少钧在我们手里。”

  “什么?”王唯庸骇然,“你们把我儿子怎样了?”

  “怎样?”那人笑道,“是贵公子自己求着我们,把他带走的,我们还能把他怎样呢?好吃好喝的待着,还帮着王公子把伤养好,这般待遇,知府大人还不满意吗?”

  王唯庸听得儿子安然无恙,心里头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拧了眉,“那你这次过来,是想干什么?”

  “知府大人这话说的,咱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携手合作了。”那人轻叹一声,“瞧瞧外头,如今的平临城,可谓是一片狼藉,知府大人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在您的地盘上兴风作浪,为所欲为?最后把你们父子,逼上了绝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唯庸也不是傻子,听出了异样的感觉。

上一篇:暖君

下一篇:嫁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