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15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奚墨眉头微皱,“公子好似动了大气。”

  “你试试一个人面对东厂那人。”云筝急红了眼,“全赖你我不中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拿下。改日还得从丞相府调拨一些暗卫过来才是。”

  “公子突然回府,着实没有防备。”奚墨垂头懊恼。

  “防备防备,如今可算出事了吧!”云筝心疼得往前追去,“公子身子不好,若是再气坏身子,拿你是问。”

  奚墨轻叹一声,无奈的挠头,好像是自己的错吧!

  车辇之内。

  穆百里冷笑着,望着手中的梨花。梨花色白,倒是衬得他的肤色有些暗淡。幽暗中,那双温暖的眸子渐渐的眯起,陡然将梨花捏在掌心,顷刻间化为灰烬。

  浓墨重彩的脸上,浮起冰凉的寒意。

  这赵无忧的身上,似乎有越来越多的秘密。比如丞相府是否还藏着一位公子?再者,福利院到底是什么?梦呓中说的话,未必句句是真,但绝对也不可能凭空捏造。

  还有就是

  微微合上眉眼,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个赵无忧到底是赵嵩养的傀儡,还是真的赵家子嗣?她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个印记?

  按理说这个印记,不可能出现在赵家人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间,穆百里也没有答案,时隔多年,有些东西确实无处追溯。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消失在人世间,他找不到真相。不过有了这个印记,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他找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的的确确就在赵无忧的身上!

  然则即便东西就在她身上,也不代表他能拿回来。

  尚书府内,一夜之间换掉了大部分的人。但凡有点可疑的,都被清理得差不多。赵无忧办事素来果断决绝,从不心慈手软。

  收到消息的穆百里,眸中依旧温暖如春,只道了一句,“这才是赵无忧。”

  赵嵩教出来的儿子!

  不心狠手辣,就不是赵无忧。

  “东西都备下了吗?”穆百里问。

  陆国安颔首,“沈千户已经着手处置,他办事督主大可发心。”

  沈言谨慎,穆百里自然是信得过的。

  东西备好了,穆百里到想看看,这赵无忧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佛珠?佛珠!一串简单的佛珠,到底藏着什么玄机呢?

  赵无忧口中的哥哥又是谁?穆百里自诩眼线遍布天下,信息最是灵敏,可对于赵无忧身上的那些怪异,他竟一点都不知情,不是很奇怪吗?又或者,是东厂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尚书府不留叛徒,东厂也不留废物。

  第二天,赵无忧果真去了东厂。

  这是她第二次来东厂,但是目的却截然不同,这一次她是为了自己而来。东厂的阵势一如从前,赵无忧孤身前往,云筝与奚墨在外头候着。

  拾阶而上,赵无忧望着层层递上的青石阶,美丽的眸子微微眯起。

  入了门,是陆国安领着她去珍品库,说是穆百里在库房里等着。

  赵无忧进去的时候,身后的库门随即关闭。

  库房里是不该染蜡烛的,有些东西不该见到火光。可赵无忧没想到,在库房的死角皆用白玉柱支着一颗夜明珠。越是黑暗,夜明珠越光芒万丈,照得库房内恍如白昼。

  穆百里就站在夜明珠底下,是他掀了遮盖夜明珠的帷布,才让光芒照亮一切。微光里,他是最夺目的那个。光芒中,他亦是最耀眼的。一身绛紫色的袍子,在光芒里灼了她的双眼。他冲着她,挽唇浅笑,那双温暖的眸子,泛着令人着迷的温柔。

  可她很清楚,他不是佛,不会普度众生。他是魔,只会妖颜惑众。

  他从光芒万丈里走来,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要的都在这里,想要哪一串不妨告诉本座,本座喜欢成赵大人之美。”

  赵无忧收回视线,不愿再看他温暖的眼。这太监有毒,尤其是这双眼睛,淬了剧毒。

  最痛不过温柔刀,最毒不过沦陷眸。

  好在,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赵无忧。

  精致的案头,摆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锦盒,里头摆放着一串串精致奢华的佛珠。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柔的挑开一个个锦盒盖子。她眼底的光,永远如一池死水,平静无波,瞧不出丝毫情绪。

  可惜,直到最后一个盒子被打开,她的脸上亦没有任何波澜。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赵大人,似乎都不满意。”穆百里算是看出来了,这些的东西,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材质。尽管他已经让沈言整理出,与她图纸上最相近,几乎是相似到极点的佛珠。

  但目前看来,显然材质不对。

  那张图纸能看出式样,却看不出材质。她要的,到底是何种材质的佛珠?

  可赵无忧的心思,岂是这样容易猜的。

  唇角带笑,赵无忧拾起哪一串菩提珠子,“不知督主能否割爱呢?”

  “你要这串?”穆百里笑意浅浅。

  四目相对,各自隔着雾霭千层。

  这是一串十分漂亮的星月菩提,菩提子已经玉化,泛着剔透的光泽。赵无忧敛了眉目,盖上精致的锦盒,举止风雅的托在掌心,“督主,舍不得?”

第28章 第一次气急败坏的赵无忧

  “于你,有何舍不得?”他瞧了一眼她手中的锦盒,“本座舍不得的是,赵大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会再来本座这儿了。”

  赵无忧扬唇浅笑,“来日我犯了事,不还是得来东厂受罚吗?督主有的是机会,盯着底下人偷工减料,有的是机会监场。”

  “看样子,赵大人上次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穆百里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跟前,低头去看她眼睛里的光。他笑得极好,极是温暖的眼神,足以教人为之神魂颠倒。

  赵无忧握紧手中的锦盒,转身往外走,“如此多谢了!”

  穆百里没有拦着,看着赵无忧淡淡然走到了库房前。她在叩门,想从这儿出去。然则这是穆百里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走出去呢?

  轻叹一声,赵无忧回眸看他,“督主是想留我吃晚饭?”

  “是本座想念赵大人的梨花酒了。”穆百里瞧一眼偌大的库房,架子上那一双双做得极为精致的玉手标本,还真是显眼夺目。

  赵无忧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脏东西,免得乱了自己的心神。这可不是杀人,看一眼这些东西,比看尸体更让人瘆的慌。阴森森的库房里,透着一股子冷气,仿佛有东西直往衣襟里头钻,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说赵大人画工极好。”穆百里手中多了一幅画轴。

  她就知道,他的东西没那么好拿!

  空白画卷打开,穆百里道,“本座的库房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副”

  赵无忧蹙眉望着他,面色微沉,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锦盒。站在桌案前,赵无忧伸手抚过这一卷画纸。若少女的肌肤,滑如凝脂,触手细腻。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望着似笑非笑的穆百里,“人皮纸?”

  穆百里的指腹,眷眷不舍的拂过画纸,“赵大人还真是见多识广,这张可是上等的人皮纸,有多少银子都买不到。”

  “你要我为你画什么?”赵无忧问。

  穆百里从一侧翻出了一样东西,随手丢给了赵无忧。

  赵无忧面色一紧,“你!”

  “烦劳赵大人。”穆百里一脸戏虐,眸光暖暖。

  云筝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赵无忧出来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云筝和奚墨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不敢多问。

  赵无忧走得很急,抛却了一惯的从容优雅。

  陆国安行礼,“督主,赵大人走了。”

  穆百里不紧不慢的卷起画纸,沈言毕恭毕敬的托着画盒。听得穆百里淡然道,“皇上最近的兴致不高,想来这副墨宝,会让他高兴一阵。”

  “赵大人走的时候,好似气坏了。”陆国安俯首。

  “是吗?”穆百里哂笑,“他不是自诩君子吗?君子淡然处之,怎么就不淡定了?堂堂礼部尚书,执掌教坊司,这些个男男女女的事儿又不是没经历过。”

  陆国安笑道,“奴才瞧着赵大人身子单薄,成日病怏怏的,只怕还真的未有经历。”

  穆百里微微一怔,瞧赵无忧这几次的表现,的确像个雏儿。

  这倒是有趣儿!改明儿,让他开开荤,想必更有趣。

  穆百里拂袖转身,“把东西送宫里去吧!”

  回府的路上,赵无忧始终没有吭声,她也没想到穆百里这死太监,竟然无赖到这种地步。他哪里是要回报,这分明是羞辱。好歹也是礼部尚书,他竟然让她画春宫,传出去她颜面何存?丞相府又该如何自处?

  可赵无忧识时务,当时那种情况,她只能照做。

  挑点东西,结果让穆百里给摆了一道,还留了把柄在他手里。她更没想到的是,穆百里还把东西送到了御前,如今她纵然有心拿回,也是无能为力。

  穆百里就是穆百里,哪里肯吃半点亏。

  低眉望着掌心的佛珠,赵无忧微微敛眸。按理说自己的图纸到了穆百里的手里,他找不到佛珠背后的秘密,一定会把佛珠拿出来,逼着她开口。可事实上那些佛珠虽然名贵,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料定,穆百里的手中恐怕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明儿,是去云安寺的日子。

  想起这事儿,赵无忧眸中温度骤降。

  捏紧了手中的玉牌,赵无忧冷笑两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皇帝有了后宫三千,罢朝至今。群臣们早已习惯皇帝的昏聩,所以皇帝上不上朝都跟他们没多少关系。若是遇见紧急公务,还有赵无忧在后头操作。其余的小事儿,都交给内阁的夏东楼全权处置。

  所以皇帝看到的是,夏东楼对内阁的把持,而不是幕后的赵无忧。

  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夏东楼还是老了,殊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

  天一亮,赵无忧就带着佛珠去云安寺。

  这么好的东西,还是送给礼佛的母亲为好。赵无忧不信神不信鬼,她只信自己。

  抬头望着云安寺的匾额,上个月的时候,章涛就是于此处被擒。说起来也是怪,她让人追查了那么久,竟没有找到半点与章涛有关的党羽消息。由此可见,是遇见对手了。

  走进禅房,赵无忧默不作声的盘膝蒲团,毕恭毕敬的将锦盒放在了母亲的身边。

  杨瑾之念完经,放下手中的木鱼扭头望着她,“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尚书府的梨花,开得极好。”赵无忧打开了锦盒,“娘,这个物件留给我不合适,我想着还是留在母亲身边为好。”

  杨瑾之望着锦盒里的佛珠,含笑摇着头,“心在诚,而非物在精。合欢,你还是不懂。”她起身将佛珠缠在赵无忧的手腕上,“一百零八颗佛珠,都有各自的定义。合欢,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娘如今说的,你也许还不能领会,等你走过经历过一些事情,你就会明白有些执念是业障,而有些执念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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