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20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第36章 谦卑的赵无忧(1)

  语罢,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各怀心思。

  云筝和奚墨赶来的时候,东厂的人已经把守了整个宅子。穆百里吩咐,掘地三尺,绝不轻纵一人。敢对他下手,无极宫的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只这黑阵便可得知,并非寻常人可以为之。

  “督主?”陆国安与沈言行礼。

  “三日必归,守好东厂与司礼监。若皇上问起,便说本座受了伤,需要静养暂时不能侍奉御前。”穆百里策马离开,谁也不敢多问。

  “是!”二人俯首。

  穆百里扬长而去,赵无忧站在宅子门口。

  他这是要去哪儿?

  一个人走,谁也不带。

  微微眯起眸子,赵无忧轻咳两声,云筝慌忙为她披上外衣,带着一股子哭腔,“公子可算没事了,真真吓死奴婢了!”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马上派人去查,无极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帮我重金悬赏几个能人异士,我要知道何为布阵、何为破阵。”她深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一次是措手不及,若再有下次,她还没有半点准备,那就纯属活该。

  奚墨俯首,“是!”

  赵无忧想起了那女子的话,他们在自己身上找东西,而这东西似乎需要借穆百里的手来取。心里一阵寒凉,除了自己大椎穴上的蓝色印记,还有什么东西是她特有的?

  这东西,要穆百里来取?

  所以穆百里对她的容忍,其实是一种觊觎。

  “公子,您是不是伤着哪儿?”云筝错愕,“公子的脸色很差,奴婢马上去找大夫。”

  “不必。”赵无忧抬步就走。

  身上的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如今她内心有些惶恐,似乎穆百里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那么他为何不来取?是缓兵之计,还是有别的原因?那个模糊的蓝色印记,到底是什么?

  是一种保护,还是一种灾难?

  那名女子被东厂带走,有关于无极宫的事情,赵无忧自然没办法套取口供。穆百里如今去了哪儿,她也不清楚。事到如今,还是先回云安寺报个平安吧!

  云安寺里的杨瑾之,一张脸已经白到了极点。

  听说赵无忧失踪,而后穆百里也失踪,杨瑾之当场就晕死过去,如今正躺在床榻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仿佛无望到了极点。

  “娘!”赵无忧跨步进门。

  杨瑾之几乎当场腾坐而起,瞬时喜极而泣,“合欢?”

  “让娘亲担虑,是合欢思虑不周。”赵无忧跪在床前磕头,“孩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快起来!”杨瑾之拭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慧灵快速搀起赵无忧,“公子能平安回来,夫人已经很高兴了。夫人的眼睛本就不大好,公子莫再惹夫人掉眼泪。”

  “是。”赵无忧坐在床沿,握住娘亲颤抖而冰凉的手。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是真心待她,真心舍不得她死的,只怕唯有眼前的老母亲。所以赵无忧对杨瑾之,是毕恭毕敬,也能舍出命来。

  “伤着哪儿了?”杨瑾之忙问。

  赵无忧含笑摇头,手背上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

  “娘不必担心,合欢很好,没有受伤。”赵无忧小心的搀着母亲躺回去,为她掖好被角,“合欢大难不死,娘应该高兴才是。”

  “这种事,可不敢有第二次。”杨瑾之落泪。

  赵无忧点点头,“孩儿谨记,下次再也不会鲁莽行事。对了,娘。合欢有件事情想求个明白,不知娘能否告诉我?”

  “何事?”杨瑾之不解。

  赵无忧犹豫了一下,“娘可知道无极宫吗?”

  杨瑾之摇头,“不知,为何这么问?无极宫是什么?”

  “那娘亲可知,合欢的身上是否异于常人,以至于让江湖门派都盯上了我?”赵无忧问。

  “异于常人?”杨瑾之愣在当场。

  “娘?”赵无忧低低的喊了一声。

  杨瑾之骤然回过神来,眸色有些慌乱的盯着她。

  赵无忧是谁,你一个眼神她便读懂了你的心思。便是杨瑾之不必言辞,她也已经明白自身异于常人的不同。这根源,大抵还是在蓝色的印记上。

  “是因为那个印记?”赵无忧问。

  “不是!”杨瑾之打断了她的话,她口吻急促,静下心来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放缓了语调,“合欢,有些东西没必要追问下去,这对你没有好处。娘不会害你,也不想害你,所以有些话到此为止,不可在你父亲面前提起,知道吗?”

  赵无忧望着自己的母亲,敛眸垂首,“娘,如今人家都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了,为何我不能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娘,你总不希望有朝一日,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合欢!”杨瑾之急了,浑身颤抖的坐起身来,手中的佛珠转动得极快,一脸的惊惧惶恐,“佛祖保佑,佛祖宽宥,小儿无状,口无遮拦并非存心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娘!”赵无忧张了张嘴,看到母亲如此焦灼,心下犹豫。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她便紧张成这样,身为儿女的确不孝。她很清楚,遇见这么大的事情,母亲尚且守口如瓶,此后更不会再说了。

  既然如此,那她只能另寻其道。

  轻轻的抱着娘亲,赵无忧笑意浅浅,眸色温和,“好了娘,咱都不问了,这事儿就当过去吧!以后,我也不会再问。”

  杨瑾之深吸一口气,重重垂下眼帘,轻轻拍着赵无忧的脊背,“合欢,有些东西不可妄言,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娘不求别的,惟愿吾儿平平安安的。咱们此生已富贵至极点,没什么可求的,就求个安然共度。”

  赵无忧淡然轻笑,“娘亲所言极是,合欢谨记在心。”

  她在云安寺不能久留,所以安慰了杨瑾之一阵,等着杨瑾之睡着了,赵无忧才离开云安寺准备返回京城。五城兵马司的人就等在寺外,如今谁也不敢轻易离开,免得再生事端,到时候谁都付不起责任。

第37章 谦卑的赵无忧(2)

  赵无忧出了这事,五城兵马司和东厂皆以出动,所以回到京城就该进宫去跟皇帝解释。否则皇帝怪罪下来,擅自调动兵马,谁都吃罪不起。

  王介上前,“赵大人。”

  “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到底是谁主导了这一切。”赵无忧眯起眸子,不由的轻咳几声,“这事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还会继续对付你?”王介倒吸一口凉气,“不如书信一封,直达相爷,让相爷定夺。否则大人若是出点事儿,下官该如何跟相爷交代?”

  赵无忧轻笑,“无妨,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去查你该查的事,其他的我自会料理。”

  “是!”王介颔首,“我们抓住了几个活口,到时候可以好好问一问口供。”

  “别弄死了,我还有用处。”赵无忧抬步上了马车。

  王介随行,寸步不离。

  马车内,赵无忧望着手背上的伤,身上还有些挫伤和荆棘刮伤。只不过让赵无忧觉得诧异的是,林子里真的有瘴气,可自己为何安然无恙呢?

  穆百里的确也中了毒,只不过内力浑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毒逼出来。

  但她不会半点武功,所以赵无忧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侥幸。

  难道说蓝色的印记,能避毒?

  这东西如此厉害,到底是福还是祸?会不会有副作用?自己这先天不足之症,是否也跟这东西有关?赵无忧觉得脑仁疼,这些东西似乎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偏偏母亲守口如瓶,不吐一字。

  进宫见到了皇帝,正巧夏东楼在跟皇帝,于御书房里下棋。夏东楼在场,赵无忧便只能三分真三分假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

  “无极宫?”皇帝抚着自己的小八字胡,一脸不解的望着赵无忧,“这是个什么东西?何以朕从未听说过?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对朕的重臣下手,简直该死!”

  赵无忧伏跪在地,“若非王指挥使和东厂的人及时赶到,微臣怕是凶多吉少。”

  夏东楼握着棋子,望着赵无忧冷笑两声,“皇上,依老臣看来,赵大人乃是个福泽深厚之人,又倍沐皇恩,想必天比佑之。五城兵马司未得皇命就擅自出城,跟东厂那帮番子一样,浑然是越发的不守规矩了。”

  “起来吧!”皇帝蹙眉,“爱卿无事最好。”说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夏东楼。

  夏东楼的脸上,还是那一副鄙夷之色。

  赵无忧毕恭毕敬,躬身退到一旁,“微臣能回来,亏得皇上护佑。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五城兵马司和东厂,这次的事,实乃微臣思虑不周所致。”

  皇帝有些得意,“你放心,有朕在,管他什么无极宫的,朕都会一一铲除。此事就交给五城兵马司,务必把无极宫给朕一锅端了。敢动朕的大臣,朕要把他们五马分尸。”

  “皇上,不如把此事交给老臣吧!”夏东楼道,“五城兵马司还得护佑京城周全,免得到时候再因为这点小事而兴师动众。这些个杂碎,老臣可以代劳。”

  “这样”皇帝瞧着夏东楼,转而扭头望着赵无忧,“赵大人觉得呢?”

  “微臣没有异议,多谢国公爷。”赵无忧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

  夏东楼嗤鼻,“不过是个无极宫罢了。皇上,捕风捉影的东西最不可靠。赵大人今日说是无极宫,明日也许就是无忧宫了,赵大人你说是不是?”说着,还朗笑两声,“皇上棋艺精湛,老臣拜服。”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敛襟垂眸极尽恭谨,“国公爷所言极是,是微臣思虑不周。皇上日理万机,微臣还拿这些登不得台面之事烦扰皇上,微臣该死!”语罢,伏跪在地,垂首不敢多言。

  相比夏东楼的狂妄自傲,赵无忧极尽谦卑温和。

  她越是这样,夏东楼越是看不上她,越觉得文人虚伪做作。

  可皇帝喜欢,刚愎自用的皇帝喜欢附和和恭维。正所谓,以柔克刚,方能刚柔并济。

  皇帝的放下棋子,有些悻悻之色,“不下了。”

  夏东楼起身行礼。

  “夏公先行回去吧!朕有些事还得好好问问赵大人!”皇帝起身往外走。

  “皇上?”夏东楼一愣。

  皇帝眯起眼睛看他,夏东楼话到了嘴边,最后看了赵无忧一眼,只得行礼离开。

  “微臣惶恐。”赵无忧是谁,皇帝那点心思,她早就猜到了。只不过皇帝不说,你纵然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

  毕竟,皇帝才该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皇帝走在前头,赵无忧跟在后面。

  “朕要你一句话,无极宫到底是否存在?还是说,无极宫只是赵大人编造出来,畏惧国公府的一个借口?”皇帝的开门见山,让赵无忧一脸惶恐。

  当即躬身作揖,赵无忧忙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无极宫确系存在。只不过此事未必跟国公府有关,还望皇上明察。”

  “何以见得?”赵家跟夏家势同水火,皇帝虽然不问朝政,可也不是个瞎子。是他自己追求朝堂平衡,故意让双方势均力敌,这其中的利害,皇帝心知肚明。

  赵无忧毕恭毕敬道,“皇上,国公爷对朝廷忠心耿耿,与微臣同朝为官,皆为皇上效命。纵然有时候在处理朝政上有所不睦,也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但这无碍于国公爷对朝廷的忠诚。他不可能对微臣下手,微臣敢拿项上人头向皇上保证。”

  “他三番四次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你还敢拿脑袋保证?”皇帝冷笑两声,“蠢!愚蠢!妇人之仁!”

  赵无忧轻叹一声,“皇上,微臣本无大志,惟愿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微臣是个文臣,不懂国公爷曾经的气壮山河,在有些方面着实欠缺,不及国公爷的经验丰富。”她开始咳嗽,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微臣一副薄躯,愿为皇上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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