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218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你难道不知这巫蛊之祸吗?”穆百里笑得凉凉的,“这世上有无数的蛊,很多蛊能吞噬人心。这活人蛊你不是见过了吗?时日长久,蛊毒深入骨髓,人性逐渐抹去,最后取而代之的是蛊的思想。”

  “你的意思,这东西是活的?”赵无忧敛了面上所有表情。

  穆百里坐在床边上,轻柔吻上她的薄唇,“那你以为呢?蛊已成虫,有自己的思想,所以一旦蛊进入到人的身体,就会逐渐影响宿主的意识,时日长久便会取而代之。”

  “你少吓唬我,这世上岂能有这样的东西。”赵无忧别过头不理他。

  穆百里轻叹一声,“那便请赵大人,拭目以待!”

  下一刻,她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噗噗跳得厉害,“我问你最后一句,若我真的被蛊毒吞噬,你当如何?”

  他斜眼睨着她,“你觉得呢?”

  她翻个白眼,“回答。”

  穆百里瞧着她素白的手,死死扣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心里发笑,“那本座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了赵大人为自己所用,赵大人只好充当本座的狗腿子。”

  “说了等于没说。”她撇撇嘴。

  “那你想听什么?”他问,“你想听什么,本座就与你说什么。”

  赵无忧想了想,“说说你是怎么进宫的吧!”

  穆百里笑了,“这么快就像嫁入千岁府了?”

  她似有些恼,“不说便不说吧,谁稀罕跟你那宝贝疙瘩抢什么千岁府夫人之位。”

  他笑得温和,如同摸着小猫小狗般,轻柔的拂过她有些凌乱的发,“都醋了还说不稀罕,你若不稀罕,那本座明日再来。”语罢,他作势起身。

  “我明日就出发了。”她道。

  他点点头,“知道。”

  “齐攸王要回来了,你可知齐攸王与我父亲一样,最恨你们阉党。”赵无忧抿唇,“他是皇上的弟弟,昔年也是他一力帮扶先帝,才会有今日的亲王待遇。”

  齐攸王迄今未娶,是故皇上对他足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赵无忧深知这齐攸王不简单,可有些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穆百里也不是傻子,对于赵无忧的担虑,他早就想到了。

  “你怕吗?”他问。

  赵无忧轻咳两声,“你觉得是你的威胁大一些,还是我的威胁更大?我有什么可怕的,最不济上头还有个丞相父亲,就算要祸连九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倒是!”他点点头,“此行黎阳城,自己路上小心。”

  赵无忧苦笑两声,“你还是好好想着,该如何与我爹平起平坐吧!等我从黎阳城回来,就该来问千岁爷讨杯喜酒喝了。”说到这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漾开诡异的沉默。

  “你该走了!”赵无忧下了逐客令。

  穆百里望着她,“你穿嫁衣的样子很好看。”

  而后,便什么都没了。

  烛光摇曳,某人又窜出了屋子。赵无忧靠在床柱处揉着眉心,这尚书府的墙还是不够高啊!哪天修得难如登天,看他还敢不敢进来。

  虽是这样想着,可心里还是暖暖的。云筝进来的时候,有些狼狈,方才被丢出去的时候,肩膀撞在外头的廊柱处,现下还疼得厉害。

  “没事吧?”赵无忧问。

  云筝摇摇头,面色有些泛青,“公子觉得如何?”

  赵无忧将暖炉递给她,“都凉了,让奚墨去换个!”

  “是!”云筝转身将暖炉递给奚墨,奚墨便屁颠屁颠的离开。

  “素兮回来了吗?”赵无忧问。

  “是!”云筝俯首,“已经在准备上路事宜。”

  赵无忧点点头,伸手去揉着小腹,方才他便是这样做的。这厮八成是知道她犯了什么病,也难为他一个太监,知道女人月信的时候,最难受的便是小肚子疼。

第406章 千里送出城(1)

  “公子?”云筝张了张嘴,“让奴婢跟着去吧!此去黎阳城路途遥远,奴婢不放心公子。”

  “陈平明日就会把药送来,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此去黎阳城虽然有些路程,但有素兮陪着,她那一身功夫,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云筝抿唇,“奴婢不是信不过,奴婢是担心公子的身子。”

  “没事!”赵无忧望着她,眸色微恙,“倒是你自己,注意分寸。”

  云筝行礼,“奴婢明白!”

  赵无忧长叹一声,阖眼安睡。

  而千岁府那头,却有人彻夜难眠,有人不安于室。

  当穆百里回到自己的房间,瞧着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喜服,便想起了那一夜。那一夜的嫁衣如火,那一夜的女儿红妆。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就那么一次,看到赵无忧恢复女儿身的模样。指尖抚过喜服上的纹路,谁也不知道此刻的穆百里,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赵嵩回来了,东厂要办的事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扎木托如今随在赵无忧身边,他自然也不怕人跑了,毕竟赵无忧身上有蝴蝶蛊。

  只是穆百里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什么蛊都该彻底发作了,为何赵无忧身上的蛊,却始终保持着最初的状态,始终没有开化呢?

  这其中,想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赵无忧便整理了行装,先入宫跟皇帝此行,而后再去调了锦衣卫,其后便是休整军士等待出发的吉时。昨儿下了雨,可今儿却是阳光明媚,真当是出发的好时候。

  赵无忧跟着父亲坐在校场外的休息阁中,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父亲可有何吩咐,需叮嘱无忧?”赵无忧俯身作揖。

  “你给我跪下!”赵嵩音色低沉。

  闻言,赵无忧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昨儿个穆百里翻墙头,被父亲知道了?以为他们私相授受?还是说父亲以为她背叛了赵家,与东厂同流合污?

  赵无忧跪在地上,“无忧谨遵父亲教诲,愿聆听父亲训导。”

  “为父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还以为我不知道吗?”赵嵩冷哼一声,端着一副威严的气势,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地的赵无忧,“夏家之事,你处置得极为妥当,可你纵容东厂肆意扩张,岂不知这东厂势力一旦扩展开来,来日若要收亦是难上加难。”

  “父亲容禀。”赵无忧磕头。

  “说!”赵嵩端起杯盏。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我也想过,如果肆意纵容东厂的势力扩张,来日可能很难收拾局面。可是爹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与父亲在皇上跟前总是小心翼翼?爹说过,君始终是君,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是以无忧以为,孙子曰,若欲擒之必先纵之。唯有让东厂的势力无限膨胀,皇上才会感知来自东厂的威胁。”

  “臣不臣,君不君的时候,便是咱们赵家的机会。如今后宫没有子嗣,皇上于东厂尚有依赖。等到后宫有了子嗣,皇上便会开始思虑百年之后的朝堂安稳。是以那个时候,东厂就会变成众矢之的,皇上第一个想除去的便是东厂。”

  赵嵩冷哼,手中的杯盏重重置于案头,“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赵无忧不敢吭声,跪在那里没敢抬头。

  “穆百里是什么人?你这点心思,还能瞒得过他吗?他既然有本事扩张势力,就有本事在皇上那儿坐得稳稳的。有朝一日,阉党横行,便是连皇上都压制不了,那时候便是你我的死期将至。”赵嵩愤然起身,“简直是胡闹透顶!”

  赵无忧伏跪着,父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当时她也只是赌一把。这夏家当初便是赵家与皇家这般惯出来的,如今夏家覆灭,也算是恣意张狂惹出来的祸害。

  对付东厂,却拿夏家的计策来故技重施,确实不太明智。

  “为父还听说,你最近跟东厂走得很近。”赵嵩突然俯身蹲在赵无忧身前,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死死盯着眼前的赵无忧,“你跟穆百里,似乎颇有交情。”

  “父亲从何处听来的胡言乱语,无忧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魂。咱们赵家跟东厂斗了那么多年,无忧绝对不会跟穆百里有任何的牵扯。上一次只是皇上吩咐,让无忧与他一道前往平临城,为的是瘟疫之祸。父亲别听信谗言,误以为无忧真的生了旁心。”赵无忧磕头,“请爹明察。”

  “是不是事实,我一问便知。”赵嵩徐徐起身,“不过为父还是相信你的,毕竟你我是至亲骨肉。但是无忧,你必须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端正自己的职责。这丞相府,尚书府,偌大的家业产业,一旦有所差池,那便是九族之害。你总不希望你我赵家,有所闪失吧?”

  赵无忧俯首,“无忧明白,必定恪尽职守,绝不敢恣意妄为。”

  “无忧,你要知道咱们赵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若是来日你敢背弃赵家,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说这话的时候,赵嵩难掩叹息,“赵家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娘还在云安寺修行,为的便是你我之孽。可身在朝堂,多少身不由己,谁的手上不曾染过血呢?”

  “既然染了血,就断没有独善其身的可能。无忧,如今你是礼部尚书,又是太子少师,你该知道在皇上跟前,自己的分量有多重,肩上的担子有多沉。”

  赵无忧敛眸,“是!”

  “你明白最好!东厂的事情,你便不必再插手,我会自己解决。”赵嵩瞧了一眼外头,“去准备一下,莫要耽搁了出行。”

  “是!”赵无忧行了礼,这才起身往外走。

  目送赵无忧离去,赵嵩眸光渐冷,随扈陈平从外头进来,“相爷,药已让人带过去了,公子出行不成问题。”顿了顿,陈平有些不解,“相爷为何要试探公子?相爷当真怀疑公子生有异心?”

  “有没有异心并不重要,我要的是她的实话实说。”赵嵩冷哼两声,拂袖出门。

第407章 千里送出城(2)

  陈平敛眸,不再多说什么。

  事实上,对于赵嵩的意思,赵无忧心里还是清楚的。出了门,上了马车,穆百里虽然没有跟着,但是陆国安却是跟了上来。

  对于穆百里的请示,皇帝倒是答应得很爽快。鉴于赵无忧此前曾经被无极宫的人行刺,让陆国安这样武艺高强之人随行,也是万无一失之举。

  赵无忧没有意见,想来父亲疑心她与东厂有所勾结,也是因为穆百里突然将陆国安塞过来的缘故吧!

  清点了人数,大部队便开始出城。

  赵无忧是去接人,所以也不必皇帝领着文武百官相送。前面是御林军开道,左右是东厂锦衣随行,其后是五城兵马司点派的护卫军。

  这般阵仗,也就是赵无忧方能安享。

  出了城,赵无忧也没有看见穆百里的踪迹,估计这厮是不会来了。不过他不来倒也最好,免得叫丞相府的人瞧见,到时候又得被父亲训一顿。

  等到出城甚远,素兮这才进得马车,“公子。”

  “都听见了?”赵无忧问。

  素兮抿唇,“是。只是现在相爷开始怀疑公子与千岁爷有、有私,若是长此下去,只怕其祸不小。公子,是否要早作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赵无忧倒是不以为意,“你真觉得我爹是在怀疑我吗?”

  闻言,素兮一怔,“难道不是吗?相爷那口气,不就是怀疑公子与千岁爷之间有所猫腻吗?早前相爷不在京中,公子三番四次的去东厂,而千岁爷也曾登门造访尚书府,是以”

  赵无忧摆摆手,“我爹的心思,你若是顺着往下想,那才是中了招。”她凝眉,伸手挑了窗户帘子往外看,刚好能看到策马跟随的陆国安。别开视线,赵无忧瞧着外头极好的天色,蓝天白云真当是风光秀丽。

  “公子的意思,相爷另有所思?”素兮不解。

  赵无忧望着外头,口吻略显低沉,“他其实压根不在乎我跟东厂是否有所联络,他所在乎的是我够不够坦诚。他要的是忠诚,若我有只言片语的谎言,那才是犯了爹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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