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268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温故快速撕碎了衣角,死死摁住了姚迟喷涌而出的鲜血。等着底下的人赶到,他才动手诊治。先止血,只有止住了鲜血才能留下一口气,才能有转圜的余地。

  只不过,即便温故尽了力,姚迟还是没能开口说出真相。

  “我救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郡爷。”温故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军爷?当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听得是这两个音,具体是哪两个字,我也没没猜透。”

  “军爷?郡爷?”赵无忧琢磨着,“这是什么意思?”

  温故摇头,“是不是姚迟想让郡马爷,也就是公子你帮他报仇?”

  赵无忧凝眸,“我也不知道。”

  “失血过多,有时候人会产生幻觉,也许在那一刻姚迟想到了什么人吧!”温故深吸一口气,面色晦暗的垂下眸去。

  良久没有听到赵无忧的回应,温故笑得何其艰涩,“姚迟死了,是不是意味着,我这辈子都洗不清这叛徒之名了?”

  “有什么要紧的吗?”赵无忧反问。

  温故一愣,“若我是叛徒,那么我将会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你已经没有慕容了,还怕失去吗?”赵无忧别有所思的盯着他。

  温故苦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也许突然间,就有了吧!”

  “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赵无忧眸色微沉,“什么有没有的,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温故,我不管你瞒着我什么,我只能再次强调,我最恨背叛。”

  温故点点头,“在这世上,我即便坏事做尽,也不敢拿你怎样?”

  她冷笑,想起了身上的蝴蝶蛊,“没想到你们巫族对于蝴蝶蛊,还真是保存了极高的恭敬度。”

  温故不否认,也没有承认。在蝴蝶蛊的事情上,他其实一直保持了中立的态度。抬头温和的望着烛光里的女子,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历经十多年的折磨,让她整个人都呈现出病弱的消瘦。

  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升起,氤氲了视线,再也看不清楚烛光里的赵无忧。

  深吸一口气,温故快别开了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赵无忧轻咳两声,“当初你北疆,见过萧容吗?”

  温故一愣,“齐攸王?”他想了想,“见倒是见过一眼,不过当时萧容去北疆好像并不似沐光耀他们这般明目张胆。萧容一直深居简出,我还是在去敌营探消息的时候,才见过这么一眼,整个战场上是看不到萧容此人的。”

  “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齐攸王,只听说大邺的营帐内有一位尊贵的客人,至于是谁当时也没能得知,还是到了后来沐光耀死了,我才知道的。”

  赵无忧蹙眉,“沐光耀死后,齐攸王才出来?”

  “没错。”温故努力的回忆。

  时隔多年,也许在时间顺序上有些凌乱,但是对于发生的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楚的,“我记得荒澜大军抵达风沙口之后,齐攸王才正式走出营帐,此前一直神神秘秘的。”

  “奉命北征,何必躲躲藏藏呢?”赵无忧不解,“何况他们本意就是要灭了提兰,只要大军压阵,你们提兰国无一生还,这一段历史就会被风沙掩藏,到时候谁会记得他们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故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后来很乱,提兰国已经溃不成军,我只顾着带慕容离开大漠,经过金陵城进入大邺境内。后来我们走散了,再后来我便再也没有提兰国消息,只听到大邺的军队班师回朝的欢悦。他们屠杀了我们的百姓,回到自己的国家大肆庆祝。”

  “这跟吃人肉,喝人血,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点,赵无忧倒是不认同,“战争所带来的就是死亡和杀戮,这点我并不苟同你的观点。你是北疆人,所以你觉得我大邺杀了你们的族人就是罪大恶极。可你们提兰也杀了不少我们大邺的军士,这笔账又怎么算?”

  “古往今来,胜者为王败者寇,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温故,我并不否认大邺与荒澜对你们提兰的灭国政策是极为残忍的,但如果抛却蝴蝶蛊的因素,而只是国与国之间的扩张领土,你还会觉得这场战争是吃肉喝血吗?”

  “捍卫领土和扩张边疆,一直以来就是军人的天职,若你提兰强大到一如大邺或者荒澜、大祁这般境地,你还会觉得欺负弱小是一种卑劣吗?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没有卑劣,只有更卑劣,以及最终的胜负。”

  一番话,说得温故哑口无言。

  “朝代更替本来就是一种趋势,即便今日的大邺,也可能早就来日的其他王朝。当初大殷何其繁盛,可是后来还不是被大祁所取代吗?”赵无忧轻叹一声,“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数。”

  温故点点头,“你是对的。”

第509章 晕死,丞相来了(3)

  赵无忧缓步走到温故跟前,负手而立,含笑望着他,“你也不必沮丧,虽然目前没办法洗清你的叛徒之名,可好歹也证明这件事跟萧容有关。萧容身为齐攸王,参与了当年的风沙口一战,还导致沐国公的惨死,如今又杀了姚迟,说明这里头的问题比你的更严重。”

  “萧容?”温故细细的琢磨,“他跟沐光耀是表兄弟,按理说不该痛下杀手才对。亲表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是不能谈的,非得你死我活?”

  “难道是萧容跟荒澜勾结?”赵无忧想来想去,似乎也就这一点还算说得过去。

  可即便勾结那又怎样?如果萧容得势,哪怕是夺了皇位,他们沐家还是皇亲国戚,左不过是换个人当皇帝罢了,有什么不好?

  沐光耀难道忠心耿耿到这种地步?宁愿死,也不愿跟萧容同流合污?

  或者,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那姚迟临死前,又想表示什么呢?

  素兮叩门而入,“公子!”

  “凶手抓到了?”赵无忧问。

  素兮颔首,“抓是抓到了,不过当场自尽,没拦住。只不过公子可以猜一猜,凶手是谁的人?”

  “看你这副样子,我便知道必定跟齐攸王府没什么直接关系。呵,该不会是无极宫的人吧?那阴魂不散的,几乎被朝廷清剿殆尽,只剩下残兵剩勇,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赵无忧眸色微沉。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隐约有些寒意。

  “公子果然是女中诸葛,一猜就中。”素兮深吸一口气,“我跟无极宫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们的武功路数,我基本上是清楚的。那些残兵剩勇,还真是不怕死得很呢!”

  音落瞬间,赵无忧突然拂袖将案上的杯盏悉数掸落在地。

  顷刻间,满屋子都是瓷器碎落的声音。

  云筝疾步从外头进来,乍见此情此景便蹲身去捡,却被赵无忧一声怒斥,“滚出去!”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云筝敛眸退了下去,没有吭声也没敢抬头。只是在走出去之后,才回头定定的望着被重新合上的房门。她就站在那里,神色黯淡,眸中雾气氤氲。

  奚墨轻叹一声接过她手中的瓷片,“你别想太多,公子心情不好,跟你没什么关系。”蓦地,他瞧着素兮的指尖溢着血,当即一愣,“你出血了?赶紧去包扎一下。”

  云筝抿唇,依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良久她才徐徐转身离开,指尖的疼痛早已忘却。

  目送云筝离去的背影,奚墨长长吐出一口气,略显无奈。

  “公子?”素兮敛眸,“云筝她”

  “我过分了点。”赵无忧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十分不好过,“我知道她会很难受,但罢了,不说她,都各自干活去吧!我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摊上齐攸王府这么大的事儿,还真得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被萧容知道自己插手当年的提兰一事,是要闯大祸的。

  保不齐,连爹都得对付自己。

  轻咳两声,赵无忧面色泛白,疲乏的坐了下来,有些脑仁疼。

  “你别想太多,你的身子不能太累。”温故忙道。

  赵无忧没有抬头,自然也不会看见温故脸上那焦灼的神色,只是淡淡然的点了点头。

  素兮朝着温故递了一个眼神,若要公子好好休息,就赶紧走。

  见状,温故只得随着素兮离开房间,临走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瞧着屋里头,“不如你去歇着吧,我来守着她,万一要是下半夜身子不舒服,我还能赶个及时。”

  “你就这么担心公子?”素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温故,“老毛病又犯了?”

  温故一怔,转身离开。

  的确,有些时候关心则乱,想太多反而缚手缚脚。

  素兮怀中抱剑,若有所思的望着温故离去的背影,眸色微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教相府那头知道,估计是要惹出乱子的。

  公子身边有这样的能人,而且还超出寻常的关心公子,势必会惹来相爷怀疑。可是素兮暂时也没法子,毕竟很多东西若是发自内心,你便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有所更改。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可能的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这一夜穆百里没有过来,想着约莫她这里会很忙,也不好时时都过来,到时候反倒让她分了心。毕竟一个是东厂一个是尚书府,都不是闲得蛋疼的人。

  躺在床榻上,赵无忧睁着眼睛去想,这齐攸王的事情怎么突然落在了无极宫的头上呢?这无极宫的人,为何要帮着齐攸王?难不成投靠了齐攸王?

  这么一想,赵无忧嗖的一声坐起身来,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赵无极投靠了齐攸王,那么她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的扼着自己的脖颈,让人喘不上起来。赵无极这人阴狠毒辣,齐攸王连自己的表兄弟都杀,这二人若是联起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头好疼,这事她没有直接证据,如果重提当年的风沙口一战,她爹赵嵩势必会起疑心,然后调转枪头处理她这个“逆子”

  思及此处,赵无忧更是辗转难眠。

  真的是太棘手,斩不断理还乱。可偏偏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在家族与权势面前,爱情变得很艰难。可不管有艰难,没有努力尝试,赵无忧不想轻易认输。

  更不想认输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被胡青带到正厅的沐瑶。

  正厅内烛火明亮,萧容端坐在堂,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等着沐瑶归来。霍霍被留在外头,沐瑶独自一人进了大厅。

  “瑶儿给小叔请安。”沐瑶抿唇,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低头攥着自己的衣角,一脸的做贼心虚。

  “去哪儿了?”萧容明知故问。

  沐瑶挤出笑脸,“小叔,没去哪儿,就是随处走走罢了!”

  “随处走走都能走到青楼妓馆去,瑶儿,你太放肆了!”萧容放下手中的杯盏,眸光瑟瑟的盯着眼前的沐瑶,“本王三番四次的与你提及,这是京城不是蜀城,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

第510章 晕死,丞相来了(4)

  “今儿夜里,还敢悄悄去青楼里,若是传出去,你这凤阳郡主的名节还要不要?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如此还有凤阳郡主的仪容吗?简直是胡闹至极!”

  听得这话,沐瑶翻个白眼,“好了小叔,随便训训也就罢了,非得那么较真作甚呢?谁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光盯着我这个凤阳郡主作甚?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让他们那么费心干什么?小叔放心就是,我出去的时候很小心,不会被人瞧见的。”

  萧容冷厉,“你胡言乱语什么?”

  沐瑶干脆坐了下来,一脸的无赖相,“瑶儿句句属实,何来的胡言乱语。反正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就跟天生地养的没什么区别,来人若是有人诟病我,说我的名节问题,那只能让他们去我娘坟前说个痛快。反正责任不在我!”

  “你!”萧容拂袖便将杯盏掷在地上,“混账,你说的什么话?”

  “小叔没听明白吗?说的是大实话,谁都不敢说的大实话。”沐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沐瑶虽然身在沐国公府,可没人教过我礼仪诗书,也没人在乎过我,反正我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小叔若实在看不惯,大可把我送回蜀城。”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萧容眸色狠戾,一身杀气,“即便圣旨赐婚又如何,明儿本王就能推了皇上,让你滚回蜀城去。”

  “滚就滚!”沐瑶撇撇嘴起身,“反正这京城也没什么可玩的,还得处处被小叔的人盯着,就像个犯人一样,没有一点自由。”

  语罢,她行了礼,“沐瑶逍遥自在惯了,受不了约束,让小叔失望了。”

  目送沐瑶大摇大摆的离开,萧容怒气正盛,一掌便拍碎了桌案。砰然之声,沐瑶隔着大老远还能听见。可她也只是顿了顿脚步,然后若无其事的照样回房去。

  霍霍面色微白,“郡主,你跟王爷吵架了?你这样就不怕惹怒了王爷?万一王爷起了疑心,一巴掌下来,把咱们的脑袋瓜子劈成两半,可就成水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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