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296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沈言仍旧不看她一眼,只是撕了一条兔腿给她,自己则默不作声的坐在了一旁。

  沐瑶望着手中的兔腿,他方才走了,是想去捡柴禾?

  “看不出来,你这人其实也不坏。”沐瑶低低的开口。

  沈言不搭理。

  她继续道,“喂,你为何总是不说话?这里如今就你我二人,你总不说话,弄得我心里发慌,好像是在自说自话一样。”

  他一言不发。

  她无奈的啃着肉,“你叫沈言,又不是真的让你省话。你说这里黑漆漆的,总我一个人说话也不是个事儿。我们说说话,这黑漆漆的怪吓人。”

  沈言无奈,听得耳朵都长了茧子,只得不温不火的应了一句,“死都不怕还怕黑?郡主不是艺高人胆大吗?否则跟着进来作甚?”

  沐瑶被问得哑口无言,若事事都能预料,还用得着冒险吗?左不过看在上一次的份上,才敢冒险跟着他,若是不生不熟的,她哪敢轻易跟着。

  顿了顿,沐瑶眸色微凝,“你的伤不碍事吗?”

  “没死就成。”他冷飕飕的回了一句,“顾好你自己吧!”

  沐瑶撇撇嘴,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脚踝,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习武之人的听觉自然是极为敏锐的,想了想,沈言起身走向沐瑶。她狐疑的望着他,却见他蹲下身子,伸手便去摸她的脚踝。

  “你干什么?”沐瑶急了。

  虽说是个不拘小节的,可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沐王府从小教诲,这种观念还是比较根深蒂固的。是故这沈言一上来就摸人脚踝,自然是吓着沐瑶了。

  沈言冷冷的剜了沐瑶一眼,“如果不想瘸腿死在这里,就老实点。”

  沐瑶没有选择,沈言也没有选择。不过在沈言心里,男女之防还是比较薄弱的,毕竟他们北疆人,没那么多规矩束缚。

  不得不说,沈言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虽然聪慧,但在这方面他比较克制。他不是穆百里,平素也不需要圆滑,所以在对待身边之人的问题上,看得虽透却未见得有足够的情商应付。

  “怎么样?”沐瑶只觉得脸上发烫,“骨头断了吗?”

  沈言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她,“断了。”

  沐瑶骇然,“那我会不会变成瘸子?”

  他点点头,“我需要固定一下你的脚,免得伤势加重,把你手边的木条递给我。”

  闻言,沐瑶伸手去拿落在身边的那根粗树枝。

第566章 赵大人的帽子颜色(1)

  便是趁着这空档,沈言面色陡沉,快速用力。

  一声骨头归于原位的脆响,伴随着沐瑶那歇斯底里的尖叫,惊起夜鸟无数。寂静的林子上头,回荡着夜鸟群飞的巨响。

  沐瑶哭出声来,整个人伏在地上轻颤着,“你这个骗子。”

  沈言面无情绪的起身,冷眼望着脚下痛哭流涕的沐瑶,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只是脱臼了而已,并非骨头断了。

  然则方才他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到时候她万一挣扎,反倒更麻烦。他是个很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可沐瑶不依,好端端的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她压根没有心里准备。

  东厂出来的狗奴才,真是让人

  不过在睡觉之前,沐瑶心里头有少许感激。当时接骨的时候很疼,此刻竟然不疼了。虽然有些感激,但面上还是不给好脸色,谁让他骗她呢!

  轻叹一声,沐瑶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才算睡过去,一觉醒来,身上盖着某人的薄衣,却不见那人踪迹。心下一惊,沐瑶想着,别是这厮开溜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吧!

  慌忙起身,沐瑶轻轻跺了跺脚,发觉不疼了真当一点都不疼了!心下欢喜,那狗奴才还真是不错,有点本事!

  低眉望着手中的衣裳,那是沈言的外衣,这衣背上还有血。想来这厮也没有那么薄情,也不算是冰疙瘩吧!好歹也是有心的,只不过他的心思都藏在冷冰冰的面孔之下。

  深吸一口气,沐瑶起身环顾四周,他会去哪呢?

  四下都是林木,一眼望去望不到边。偶有溪水潺潺,听得少许水花声。沐瑶捧着衣衫往溪边走,远远的便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小溪边。

  “你在这里干什么?”沐瑶问。

  沈言也不看她,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拿起她手中的衣衫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径直往前走。

  “问你话呢!”沐瑶撇撇嘴,“你这人是天生不会说话吗?问十句你答一句,真是无趣。”

  沈言仍是不说话,沿着来时的路,继续往前走。沐瑶不认得路,他却是认得的。出生在北疆这样环境恶劣的地方,满目都是黄沙之地,是故这认路的本事算是天赋异禀。

  沐瑶跟在沈言身后,瞧着他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一支箭,心里头微微发凉。其实她可以帮忙的,但是他不需要。

  身上没有药,让一个毫无治伤经验的人去帮忙拔箭,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这箭刚好处于血管附近,一旦损伤血管,会死得更快。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动,回去再说。

  反正血已经止住了,拔箭与不拔箭的区别,只存在于方便与不方便之间。

  “你没事吗?”沐瑶终于问出口。

  沈言还是不回答。

  有没有事情,自己不会长眼睛看吗?他能吃能走,哪里像有事?不过是虚弱一些,脸色差一些,反应慢一些罢了!

  “喂!”沐瑶疾步上前追上沈言,“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他剜了她一眼。

  “你这人”沐瑶真觉得自己会被他给逼死。

  “不是给你反应了?”他继续往前走。

  心道,这郡主真当蠢笨不堪。不是已经给过反应了吗?他剜了她一眼!

  沐瑶哑然,这人真当是冰疙瘩!不知道这东厂的九千岁,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玩意?能受得了这脾气也是绝了!

  殊不知这一夜里,可把穆百里和赵无忧操碎了心。

  大半夜的这里找不到人,然后让人彻夜搜查。找到了黑衣人的尸体,却没找到两人,难免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发现了尸体是好事,至少说明他们逃脱了,更说明该死的都死了。

  眼见着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赵无忧眸色微沉,“真的没事吗?”

  比肩而立,穆百里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沈言武功是我教的,我心里有底。只不过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受了伤,否则他不会这样没分寸。”

  “荒澜的事情,你怎么想到让沈言去插手?”这是赵无忧所不明白的。

  “他早年在荒澜流落过一段时间,是故对于荒澜,他还是比较熟悉的。”穆百里敛眸,“荒澜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毕竟如今朝上有你得主持,你搀和进去反倒不好办。”

  提起赵嵩,赵无忧的脸色微恙,“如果我爹跟你交手,你不必看我的颜面,该下手就下手。”

  穆百里微微一怔,“你”

  赵无忧苦笑,“养育之恩已经用我娘的一条命偿还殆尽,我不欠他的。”她冷眼看着穆百里,“你更不欠他,更甚者,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不用吃那么多苦。”

  他将唇轻轻的贴在她的眉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翻脸无情?”

  “从我娘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不再是赵嵩的女儿。我姓赵,但我的心是我娘给的,娘的遗言和遗愿,我将誓死达成。”她冷了眉目,“穆百里,不必顾及我。”

  他点点头,只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满心的悲凉。可是那张病怏怏的脸上,仍旧是淡然自若的神色。苍白的容颜,微扬的唇角,是她对世人的欺骗,她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穆百里没有吭声,只是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瞧着天际那一点点破开的光亮。

  是以这人世间多少凉薄,都是被逼无奈。寒了心,就再也暖不得了。便是那可怜的亲情,也终究随着杨瑾之的死,而随之埋葬在黄土之下,不见天日。

  “爷!”陆国安上前,“找到了痕迹,想来还活着。”

  穆百里瞧着赵无忧,“你赶紧回去吧!”

  她昨夜在马车里眯了一会,但终究是有心事的人,是故也睡不踏实。既然没什么事,那赵无忧先行回去,到时候他让人把沐瑶送回去便罢。

  赵无忧眸色微沉的盯着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简单,可她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何处。约莫还是女人的第六感,却不知这第六感来源于何处。

第567章 赵大人的帽子颜色(2)

  “那我先回去。”她嘀咕着。

  话虽如此,却始终没有迈开步子,总觉得有些舍不得走。

  他岂会不懂她的心思,当即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进了马车,“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一觉睡醒,凤阳郡主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尚书府中,你莫担心,有我在。”

  她报之一笑,“便是有你在,我才更担心。穆百里,你可知你是我此生所有的计划里,唯一的变数?”

  他笑靥温和,“荣幸之至。”

  赵无忧不喜欢拖泥带水,是故他让她走,她还真的没有回头,多说一句都没有。两个太过清醒的人,不管处于什么境地,理智得让人捉急。

  霍霍早前就被东厂的人关押起来,一则免得她见着赵无忧与东厂的人太过亲密的接触,二则免得这丫头话太多露了马脚。这尚书府里头还有一个凤阳郡主,暂时得稳住人心,免得到时候乱作一团。

  尤其是,万一惊动齐攸王府,其祸非小。

  这一次的探子也不知是谁家党羽,有待彻查。

  沈言面色苍白的带着沐瑶,被东厂的番子找到,接出林子时,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外头的穆百里。穆百里的脸上无悲无喜,淡漠得就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

  见状,沈言看了陆国安一眼,陆国安当即上前朝着沐瑶行礼,“卑职参见郡主,时辰不早了,还望郡主马上回尚书府。”

  “怎么,这会怕尚书府了?”沐瑶冷飕飕的剜了沈言一眼。

  陆国安自然不知道沐瑶与沈言的恩怨,只觉得郡主这话酸溜溜的。转念一想,他们什么时候不怕尚书府了?咱家千岁爷不是一直都保持着惧内的优良传统吗?

  心头这样想,可脸上还得赔着笑,谁让咱是当奴才的呢?得摆出奴相来,“郡主所言极是,赵大人如今乃是太子少师,皇上钦赐免朝之恩,谁敢轻易得罪。”

  “心口不一。”沐瑶轻蔑。

  陆国安发现了一件怪事,这郡主跟他说着话呢,可实现总时不时落在沈言身上,这是何缘故呢?

  沈言受了伤,但也不急着处理,只是跪在了穆百里跟前行礼请罪,“是卑职办事不利,险些让探子脱逃,酿成大祸,还望千岁爷恕罪。”

  穆百里冷眼斜睨,“你把事情办砸了,还累及郡主的声名,你说该当何罪?”

  这倒是不曾想,沐瑶心下一怔,坏了坏了,昨儿彻夜不归,赵无忧肯定会知晓。那自己此刻回去,若是没有合适的解释,那、那岂非跳进黄河洗不清?

  若实话实说,昨夜跟沈言在一起,纵然她说的是事实,然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换做是谁也不会相信,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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