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千户 第34章

作者:白鹿谓霜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再看前方坚硬的城墙,竟被炸出了洞。

  陈钊心下骇然,不知这兖州陆逆手中,竟有此等威力骇人的武器,当即失神,被陆铮一戟刺中胸肋处。

  他掉落马下,立即被亲兵扑上前来,一人以身相替,挡住了陆铮的戟。另外几人,则合力将陈钊带离原地。

  亲兵道,“二公子,属下带您先撤!”

  陈钊怒喝,不甘愿做逃兵,然而,他身侧的普通士兵们,俱被那天神之物般的武器吓破了胆,散落逃奔。

  亲兵尽力保全,终于还是将陈钊带离了战场,一路逃奔,行至一处密林时,一行人才停下。

  亲兵松开陈钊,松开那一刹那,便被陈钊一脚踹翻在地,“你竟敢害我做了逃兵!谁让你带我走的!”

  亲兵跪了一地,同行谋士急声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二公子此番不过中了那陆铮的计谋,一时不察,并非不敌陆铮!”

  陈钊随手抽出一把剑,劈裂面前巨石,随手将剑一丢,双目含血,咬牙切齿道,“陆铮!我必杀你,血洗今日之耻!”

  “二公子!”谋士亲兵跪了一地,俱胆颤心惊望着面前发狂的陈钊,怕他一意孤行,非要送死。

  陈钊倒渐渐冷静下来,闭了闭目,开口,“替我拟信。”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我们陆直男打仗就是很猛的,其他的就不要深究了,架空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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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钧改名陆承,前面的章节明天修

第44章 惧内

  夜色朦胧, 月色笼罩着古朴的城墙,城墙角零星杂草,在月色下随风微微晃动着。白日里硝烟四起, 夜色下的留县,却难得的平静。

  陈钊弃城而逃,陆铮携大军入城。

  当夜,陆铮没顾得上安置,先去察看了伤员, 一身盔甲从军医所出来, 迎面便遇见了管鹤云。

  管鹤云匆匆而上,拱手道,“主公。”

  陆铮颔首, “今日劳烦管公去我帐中,三日后,攻开县。”

  留县相隔很近,又是豫州十分重要的据点,此前便相继落入了陈氏和战氏手中,正打着对垒, 如今陆铮既夺了留县,自然要攻开县。

  管鹤云追在他身后, 两人一同进了帐子,管鹤云道。“开县陈兵不过一万,且战胥在徐州东线同陈安打,一时半会儿顾不得开县, 主公若要攻,并非难事。”

  陆铮点头,他自是这样的意思, 言简意赅道,“吩咐下去,一鼓作气,拿下开县,照功行赏。”

  大军休整三日,第四日,便强攻开县,这一次比攻留县还顺利。

  一路势如破竹,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大军便至豫州百赐郡。

  卢氏守约迎陆铮大军进门,当日,掌权的卢氏二郎亲迎陆铮进城,同卢氏打交道等诸事,陆铮一贯嫌烦,俱交给了管鹤云。

  管鹤云虽是谋士,待人接物却也十分厉害,尤其擅长心术,三言两语,便哄得卢二郎同他称兄道弟了。

  卢氏府内,卢二郎饮下一盏酒,叹息道,“此前,我还曾沾沾自喜于卢氏双杰的名声,今日见了陆将军,才晓得什么是乱世英杰。”

  管鹤云小酌一口,笑眯眯道,“卢二郎亦是难得的英杰,何须自谦。”

  卢二郎同其兄不同,他乃文人,平日里并不理庶务,若非此次豫州遇难,他绝对更乐意闭门作赋。他神色郁郁,“这次阿兄定然怪我,但阿父将卢氏交到我兄弟二人手上,绝不是要我们兄弟这样窝囊,任由旁人作威作福的。”

  管鹤云搁下酒盏,神色正式,道,“卢二郎君何须如此,南陈北战,俱虎视眈眈,豫州能在二主间保全,已是难得。且某敢言,二人皆非良主,战胥好大喜功,陈氏一族阴险狡诈,俱无容人之心。卢二郎君以为我缘何投主公,世人皆言主公草莽出身,举止粗鲁,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眼中的主公,能征善战,战场上未有败绩,宽容仁厚,自我投主公以来,从未受过刁难质疑,此等胸襟之人,方可为主。”

  卢二郎闻言叹了一声,痛饮一盏,“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陈氏战氏在豫州挑起战火,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诸州俱自扫门前雪,唯独陆大人,肯为我豫州百姓大开城门。此等胸襟,非我能及。”

  他顿了顿,举起酒盏,道,“明日!”

  “明日之宴,还请陆大人亲临。”

  管鹤云观其神色,猜出几分,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替主公应下了。”

  二人又喝了几盏酒,卢二郎便送了管鹤云出府,他醉醺醺,在前堂坐了片刻,起身来到正院。

  他的兄长卢大郎被他囚于此,虽是囚,但卢二郎实则并无害亲之心,吃穿住行俱十分精细,并未委屈了兄长,只是不许他出门。

  卢二郎拂手挥退下人,推门而入,卢兆东抬眼,见到许久未见的阿弟,猛地扑了上去。“你当真叫了那姓陆的来了?!”

  卢兆青颔首,神色肃穆,语气笃定,“阿兄,你还看不清麽?无论是战氏,还是陈氏,绝不会放过豫州,卢氏夹在二族之间,无立足之地,除了自强,别无他路。以往我劝过阿兄几回,阿兄都未曾理睬,落得如今地步,亦有我的不是。但阿兄可想过,你不投陆铮,还能投谁?杀神战胥,还是屠城的陈氏?”

  卢兆东怒吼,“我不是愿以城池想换麽?!阿弟,你究竟被何人哄骗了,竟将我卢氏之豫州拱手相让!”

  卢兆东并不是傻,他只是觉得皇室式微,卢氏据豫州几十年,凭何拱手让人?他从没想过卢氏能逐鹿天下,因此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谁都不想得罪,无论是陈氏也好,战氏也好,谁坐上那个位置了,他再低头就是。总归豫州还在手里,是他的筹码。

  但卢兆青竟引狼入室,纵得陆铮入了百赐,那他卢氏,日后可还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和筹码麽?

  卢兆东狠狠喘气,咬牙道,“事已至此,阿青,我要你去做件事!”

  卢兆青微微蹙眉,“何事?”

  卢兆东豁出去道,“你既然已经带着卢氏投了陆铮,无论我做什么,都无力改变了。既如此,将我长女阿娇许于陆铮。陆铮若肯应,两家结了秦晋之好,我卢氏便替他卖命。”

  他只说了陆铮肯应,他便认了陆铮这女婿,只当替自家人打天下了,也不见得如何吃亏。压根没提陆铮若是不肯答应,又如何。

  卢兆青果然开口道,“我听闻陆铮早已成家,如何将阿娇许于他?”

  卢兆东摆手,“他自然会答应,听闻他那妻子不过是微末之时娶的,娘家再寻常不过,哪里比得过阿娇家世显赫?再者,哪个男子不好色,阿娇生得貌美无暇,摆在眼前的美人,有何不取的道理?大不了,叫阿娇做他的平妻!”

  而此时的卢细娇正在门外,听得门内父亲同二叔的谈话,蓦地咬牙,冲了进去。

  兄弟二人俱大惊失色,“阿娇……”

  卢细娇微微福身,唇角紧紧抿着,“阿父,二叔,我愿意!即便为妾,我亦愿。阿父养我,二叔护我,如今是我报答卢家的时候了。”

  卢兆青本心中犹疑不决,再看身侧兄长同侄女坚定神色,终是叹气,“好!”

  卢细娇回到闺房,其母哭得双眼通红,握着她的手,“你怎么这么傻!你阿父鬼迷心窍,要你去给人做平妻,我的女儿凭什么做平妻!我的女儿就要堂堂正正做正头娘子!”

  卢细娇倒信心满满,“阿娘,你放心。我听闻那陆铮从前只是一小小千户,其妻亦出身乡野,定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那妇好祭的册子,定然也多半是夸大其词罢了。”

  陆铮能见过什么美人,卢细娇自小为卢氏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从未受挫,自然从未想过,陆铮会拒绝她。

  次日晚,大宴,卢府。

  月色朦胧,照拂着歌舞升平的宴堂,美人舞姿袅娜,细纱被微风卷起,暗香流动,香炉中冒着缕缕香烟。

  陆铮坐在上首,心思并不在面前的歌舞上,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案,走神想着留在广牧的知知。

  算算日子,再过两个多月,知知便大约要发动了。若是能快些拿下徐州,倒也还来得及赶回广牧。只是他手头的人多少有些不够用,豫州让管鹤云和江术守着,徐州叫李多黄巍江堂留下……这么一算,他手下的武官倒是多,且皆是他一手提拔的,但文官却只有管鹤云得用些。

  上回管公说要引见的文士,待他回了广牧,倒是要抽空见一见,挑几个能用的,总不能什么都叫管公一人做了。那么大年纪,万一累出个好歹来,便不大好了。

  陆铮托腮,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忽的,他右侧下首的卢兆青起身,手持酒盏,躬身道,“敬大人。”

  陆铮回神,颔首示意,抬手遥遥碰杯,一饮而尽,言简意赅一个字,“坐。”

  卢兆青却没坐下,面上笑着道,“我有一侄女,素来敬仰大人威名,她擅琴,今日亦准备了一曲,大人可赏脸一观?”

  话音一落,陆铮沉了脸,将酒盏往桌上一丢,倒没动怒,语气淡淡,道,“不必。内子管得严,不许我在外沾花惹草。”

  卢兆青一肚子话哽了回去,呵呵尴尬道,“大人说笑了……”陆铮这样的人,怎么会惧内,怎么看都不像啊!

  “谁有功夫同你说笑,”陆铮看了眼卢兆青,神色漠然,“我说了,我惧内。”

  他话说完了,管鹤云立马跳出来缓和气氛了,他是真没想过,卢家竟还抱着这样的心思,送女儿以结秦晋之好,其实也是很常见的手段了,但偏偏自家这位主公,在这一方面简直犹如磐石,谁都动摇不了的。

  管鹤云拉着卢兆青道,“来来,卢老弟,陪我喝一杯……”

  卢兆青不得不坐下,满肚子狐疑同管鹤云吃酒,他忍不住怀疑,陆铮就是瞧不上他卢家女儿,所以随意找了个理由!好歹也是一州之主,怎么可能惧内!

  管鹤云见他神色郁郁,心道,今日若不是我救你,你可要倒大霉了!

  他拍了拍卢兆青的肩,同他一副哥俩好的态度,低声道,“主公所言非虚,并非随意哄骗你。”

  卢兆青忍不住道,“怎么可能!”

  管鹤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摇头晃脑道,“怎么不可能?你以为想给主公送女子的人没有麽,你再看看,如今主公除了夫人,身侧可还有旁的女子?吃瘪的不止你一人,再说了,你卢氏的女儿,何苦给人做妾,你若是有意嫁侄女,交给我,我必替你那侄女寻一如意郎君!”

  卢兆青本也是半推半就,被兄长逼着答应来说亲的,见管鹤云言之凿凿,便也半信半疑,难不成陆铮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十分惧内?

  那……那陆铮之妻得有多可怕,居然能让陆铮惧内?!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掩饰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陆铮:是,我就是惧内!我就是怕老婆!

  无论是还没当皇帝,还是当了皇帝的陆直男,有一百种方式拒绝别人给他塞女人……

第45章 守城

  卢府设宴后, 陆铮并没得闲,很快便投入了另一场战争中。

  他武将出身,走到今日这一步, 靠的就是自己领兵打仗的本事,若是论政务处置或是诗书才名,他自是无法与据州的士族相较,但若是比打仗,可以说, 出了同样武将出身的战胥, 无人敢同他比。

  他这个主公,从来都是亲至前线,哪里危险, 便在哪里坐镇,从前攻蒋鑫时如此,如今身居高位,掌兖豫二州,依旧如此。

  豫州越往东边,与徐州接壤之处, 越是乱,战氏和陈氏打得焦头烂额, 倒是知道陆铮借此机会占了豫州,但无人顾得上他。

  两家都视彼此为仇敌,并不将才发迹几年,名声凡凡的陆铮放在眼里, 只等着将对方彻底拿下后,再来料理陆铮。

  因着两家皆不肯轻易抽身,陆铮这一路倒是势如破竹, 豫州东部境内战陈二方的人马,基本被大军逐出了豫州。

  一场战事结束,陆铮一身玄黑盔甲回了驻扎地,大步进入帐子,管鹤云等谋士俱喜盈满面,抬手道,“恭喜主公,拿下豫州!”

  陆铮随口“嗯”了一句,道,“徐州郑氏可有动静?”

  管鹤云出列一步,从袖中取出封书信,道,“主公请看。”

  陆铮撕开信件,抽出信纸,一眼扫过,微微蹙眉。他沉吟片刻,道,“管公,说说情况。”

  管鹤云早看过信件,当即道,“徐州奉郡离此处不远,不到半日的脚程,占了奉郡的是陈氏,已有半年之久。因军事重地的缘故,陈氏十分重视奉郡,派的是陈氏长子亲自守城。另有重兵数万,皆是精兵。”

  陆铮轻嗤一声,“郑家人真把人当傻瓜麽?”

  奉郡乃徐州郑氏的老家,士族最重传承,根基在此,郑氏一族在奉郡发迹,却让祖坟祖宅全部落入陈氏之手,这对郑氏,是极大的羞辱。

  方才管鹤云递过来的信,便是徐州郑氏寄来的,名为求援,实则脑子不大清醒,还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满纸的仁义道德,只提让陆铮夺奉郡,其余的绝口不提。

  管鹤云倒也迟疑,他在豫州用于离间卢氏兄弟的手段,在徐州用不上,郑氏同卢氏不大一样,没有个心寄百姓的卢二郎君。郑氏内部如铁桶,上下齐心,荣辱与共,听上去觉得仿佛很好,但偏偏一族全都如缩头乌龟,只晓得关上门过日子,被人骑在头上了,也毫无还手之力。

  实力不足是一方面,但贪生怕死,更是一方面。不说与别的比,就是卢氏兄弟,都比郑氏有血性得多。

  管鹤云脑子转得飞快,开口道,“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作壁上观。徐州一日不低头,主公便一日不发军。徐州境内民不聊生,早已乱成一团,郑氏拖不了多久……再者,主公刚拿下豫州,正好借此机会休整一番,充实军力,只待郑氏低头或是倒台,主公便可举兵入徐州,犹如囊中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