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千户 第53章

作者:白鹿谓霜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连青娘,亦被陆铮难看的脸色吓到了,跪下请罪。

  陆铮神色极其难看,顾不得追究侍卫与仆从过错,拉过知知,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见她毫发无损,心中松了口气,神色却不见缓和。

  知知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心口还跳得极快,又见侍卫青娘跪了一地,正欲说情,就听陆铮冷冷一句。

  “跪着。”

  他发了话,知知便不好反驳陆铮的话了,只能将话咽下。

  陆铮丢下冷冷一句话,便牵着知知的手,带她回了安置的屋子,进了屋,松开手,陆铮自顾自坐下,神色也不见好转。

  知知知晓他定然是生气了,但以陆铮的性子,绝不会冲她发脾气,最多就是生闷气,便主动坐过去,软声道,“夫君,我知错了。”

  陆铮紧紧绷着的脸,缓和了些,但语气还是冷冷的,“不许求情。我不答应。”

  知知心软,肯定会替那些侍卫及青娘求情。但要叫陆铮说,他罚的算轻了,让主子身陷险境,险些出了大事,跪一宿算什么?

  知道知知定然会求情,他索性把丑话说在前面了。

  知知没逆着他的意思,软声道,“好,夫君是一家之主,夫君要罚他们,我怎好拂了夫君的意思。今日是我错了,不该以身犯险,夫君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铮本也耐不住妻子的哀求,听她语气哀求,声音轻软,紧绷着的脸也绷不住了,咳了声。

  知知又道,“夫君回来可用过晚膳了,我去叫膳房送些来?”

  陆铮“嗯”了声,算是表态了,不生气了。

  知知面上立即露出欣喜之意,起身朝外走去,喊来下人,一番嘱咐。

  “叫膳房送些吃食过来,热乎辣口的,天冷吃了舒服。另外叫青娘和那些侍卫们换个地方跪,进屋里跪,送些驱寒茶过去,每人灌一碗下去。另外,母鹿那里,叫个人去给它上药包扎一下,把那小鹿送回母鹿身边去。”

  “这……”管事迟疑,膳食和母鹿倒还好,但这主公罚跪的人,犯了错的还能挑地方跪,还给准备驱寒茶,这待遇未免太好了些?

  等了片刻,也不见屋内的侯爷吭声,管事这下明白了,一口应下,“奴才这就去。”

  知知方才就站在门口说话,声音也不高不低,并没特意避着陆铮,陆铮哪里能听不见,不过是看在知知的面子上,不舍得拂了她的意思,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听见罢了。

  隔日,陆铮又出去了,不知忙什么事情。

  青娘被人扶着过来了,脸色看着倒还好,就是膝盖肿了。

  知知忙道,“青娘,你去歇几日。”

  青娘心里半点也不怨,昨日出那样的事,要是换做在别处伺候,最不济也是打完板子弃用了,也就是自家娘子心善,才叫主公容得她们留下,只不痛不痒跪了一晚上。

  她忙道,“不必几日,明日奴婢便回娘子身边伺候。娘子身边离不开人。”

  知知沉默了一下,答应了青娘,起身拉着青娘坐下,道,“昨日那样的情况,我也实在不好替你求情。”

  青娘被这一句解释弄得胸口暖暖的,面上露出疼爱之色,“昨日奴婢没伺候好,侯爷发火也是应当的,娘子无需自责。再者,娘子吩咐了一句,奴婢也没吃什么苦头,不过是跪了一跪,不伤筋不动骨的,实在没什么。”

  而且,不说其他的,府里闹了这一出,上上下下的侍卫随从,里外伺候的丫鬟,个个都警醒了,罚的虽是他们几个,但震慑力却是很有效果的。

  如今大人成了侯爷,往后可能还不止,那把目光放在娘子身上的有心之人,只可能越来越多,昨日那个只是意外,可往后要是有人特意设计害娘子呢?

  以他们昨日的警惕心,这顿跪还当真该!

  他们这些贴身伺候服侍的,的确该紧紧皮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做事了。

  ……

  徐州城外,一处郊外农户家中。

  一个探子模样的人,一身黑衣,飞快钻进了农户院中。

  见到屋内坐着之人,利索跪下,低下头颅,“白虎见过二公子。”

  坐着之人才抬起头,露出一张风流肆意的脸,与这破落的农户显得格格不入,正是才从射阳离开的陈钊。

  离开射阳后,陈钊没和父亲陈寅同行,返回交州,而是带了几个随从,潜入了徐州境内。

  陈钊敲了敲桌面,“起来回话。”

  白虎起身,恭敬垂首,“是。”

  陈钊沉声道,“我叫你打探之事,可有眉目?”

  “数日前,陆铮携妻进了徐州城,乃此处州牧管鹤云亲自迎接。属下勉力打探,但管鹤云治下极严,未探明陆铮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只得到消息,西边有守军驻守,外人不得入内。”

  陈钊沉着脸,掀唇一笑,“陆铮之妻呢?”

  白虎一愣,忙道,“陆铮之妻随陆铮入徐州后,便入住了郑氏原本的宅邸。”

  陈钊一笑,垂着眉眼,“郑氏不是欲投我麽,去郑氏传话,叫郑远那老头来见我。”

第69章 得救

  外边又开始落雪了, 知知推开窗,寒风吹得她面上疼。

  青娘端着热水进来,见她开着窗, 倚在窗台边,忙将热水放下了,走上前道,“风大,娘子别在窗边坐着, 免得冻着了。”

  又将暖烘烘的手炉, 塞进知知的手中。

  知知抱着手炉,犯困打了个哈欠,听话地远离了窗户, 托腮道,“夫君还未回来麽?”

  她这么一问,青娘倒是想起来了,道,“方才侯爷身旁侍卫来传话,说今夜怕是不回了, 外边有些事,便是回, 那也很晚了,叫娘子先睡,不用等。”

  白日里,陆铮陪着知知一上午, 等临午饭时,不知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出去了。

  外边那些事, 知知一向是不大问,反正夫君的能力摆在那里,定然用不着她来愁。她就是担心,陆铮做事太认真,忘了按时用膳,身边人又大多畏惧他的身份,不敢劝。

  知知颔首,想了想,道,“那叫膳房留着人,倘若夫君回来了,热水热食快些送过来。”

  青娘应下,又劝知知早些睡,灭了烛火,亲自在外间守夜,倚在小榻上,只眯着眼。

  自打上回珍兽园之事后,青娘做事更细致了,往往是自己亲自守前半夜,后半夜叫另个婆子来换,外边侍卫也是如此,总之既要保证不扰了主子的安宁,又要时时刻刻有人盯着。

  外边敲过三声梆子声,青娘的眼皮子渐渐有些重了。

  内间,知知睡得不深,他是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惊醒的,犹如毒蛇一样,缠在她的手腕上,知知以为是噩梦,立刻就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房内,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男子,借着月色看过去,男人阴郁的笑着,笑容犹如冰冷滑腻的蛇,犹如看着猎物一样,直直盯着她。

  知知刚要喊,男人便逼近了她,一把匕首横在她的颈间,低声呢喃道,“别喊噢,否则我手一抖,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

  陈钊视线缓慢的,一寸一寸挪过面前女子的面容,漆黑的发披散在肩上,雪白的里衣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在外头的一截脖颈,雪白纤细,竟比那里衣还白上几分,在月色下,脆弱而诱人。

  在往上看,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有些惊恐地望着他,瞳孔微微发颤,犹如一只被猎人捉住了的小鹿。肌肤毫无瑕疵,通透白净,浅色的唇比纯情少女还稚嫩上几分,竟半分瞧不出,这是个已嫁为人妇的女子。

  陈钊喉结微微滚动一下,还真的是来值了。

  他改主意了,原本想在这里睡了陆铮之妻,在陆铮的地盘上,染指了他的妻子,定然能叫陆铮暴跳如雷,颜面尽失。

  但现在,陈钊改主意了,这样的美人儿,何不带回去,便是没有陆铮之妻这层身份,只是路上寻常遇到遇到的农家女,他也会带回去。

  非但如此,他更要名正言顺纳此女为妾,宣告天下,陆铮的妻子,成了他陈钊的妾室。

  陈钊蓦地伸手,顺手用布堵住知知的嘴,然后撕开了床单,棉布的床单在他的力气之下,轻而易举被撕成碎条。

  知知见状,不由得朝后锁着身子,试图躲开他的钳制。

  她呜呜了几句,抬腿揣向陈钊,立即被陈钊捉住了双脚。男人冰冷的手,抓着她的足,令她从被他握住的足起,从下到上,浑身都打起了激灵。

  陈钊倒不嫌弃,在他眼中,美人儿全身上下都是美的,便是一双玉足,隔着罗袜捏在手里,也是软绵绵的,踹人也像打情骂俏。

  陈钊低低一笑,“陆铮这莽夫,哪懂得怜香惜玉,竟教美人你独守空房。随我回去,我带美人尝尝这世间男欢女爱,保准你再也想不起陆铮这莽夫……”

  说罢,懒得理睬知知微不足道的反抗,将碎布条捆在知知的手和脚上,牢牢束缚着她的动作。

  惊惧过去,知知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自知与面前男人比气力,定是比不过的,便露出可怜的神色,眼中蕴出滴滴泪意。

  陈钊果真放轻了手脚,“弄疼了?行了,你老老实实的,我也不对你动粗。说真的,你长得真合我的意。别怕,你虽嫁做人妇了,但我不嫌弃,到时候必定给你一个名分。”

  本来只是想着羞辱陆铮,才计划此事的,但此时瞧了陆铮之妻,陈钊倒是真觉得,强逼有什么用,他要让此女心甘情愿上他陈钊的榻,做他陈钊的女人。

  他陈钊,胜过陆铮那厮百倍千倍!

  打好最后一个结,陈钊一把将知知抱起,因着见她面上露出疼意,手脚便放轻了些。

  知知捉住时机,费尽全身力气,从他怀中滚下来,一落地,便连撞带踹,将一旁的架子弄翻了。

  玉瓶“哐当”一声落地,陈钊听这动静,便知道不对了,骂了句。

  陈钊抬手取出火折子,将床榻上的帘子点燃,火舌一下子将那帘子吞尽,浓烈的烟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内室。

  火掉到床榻上,又点燃了床榻上的被褥床单,顷刻之间,内室的火,就烧了起来。

  青娘冲进来,大声喊着“娘子娘子”,又被陈钊一把拉过去,一掌拍着她的后颈,将人弄晕了,丢到了床榻上。

  知知瞪大眼,看着这一幕,使劲儿呜呜叫着,然而屋内的火已经烧得颇大了,压根听不清她的喊声。

  陈钊料理好诸事,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弯腰抱起知知,直接破窗而出,按着自己先前进来的密道,不惊动一个人便逃离了火场。

  ……

  数个时辰前,陆铮收到管鹤云的消息,新发现的矿场起火了。

  他匆匆赶到这里,亲自坐镇,处理了内鬼,又重新部署了一番,等诸事处理完,几乎快到三更天了。

  管鹤云神色疲倦,过来道,“侯爷今日在此处歇下吧,屋子已叫人腾出来了。”

  其实留在这里,也没什么要紧,明日便能回去。但莫名的,陆铮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摇摇头,“算了,我回去。”

  带人策马摸黑回到宅邸,进门便一片混乱,陆铮脸色一沉,疾步朝后院走去。

  越往后院走,越是嗅到一股火烧过的味道,他越走越快,行至后院,入目看见那一排被烧得几乎失了原貌的房间,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夫人在何处?!夫人呢!”陆铮扬声,声音中带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

  侍卫长很快面如死色过来道,“方才后院忽然起火,疑似有人纵火,属下带人进去,只……只看到伺候夫人的青娘,没找到夫人。”

  陆铮一脚踹开侍卫长,险些站不住,他什么都没说,抬腿就往火场里冲。

  内室火还未灭,火舌很快沿着陆铮的衣衫,烧到了他的袖子上,手腕上,他却没察觉到疼痛一样,细致翻看着每一处,床榻上、床榻下、柜子……四处都翻遍了,仍是连人影都没见到。

  陆铮犹如困兽一样,在火光冲天的内室中打转,蓦地,眼神落到那被强行破开的窗户上,神色一凛,从窗户跳了出去。

  片刻后,陆铮脸色冰凉,骇人得犹如杀神一般,冷声道,“封锁徐州城,不许任何人出入。”

  “另外,把郑家上上下下,都给我送进大狱里!”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而言,自然是无眠的一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