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 第11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他嘴硬心软,关心人也凶巴巴的。他骂人也只是另类的关心而已……

  这样的自我安慰,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的友好爱护成为单箭头。你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好,因为他可能是你唯一亲近的人了,但他却对你恶意满满,你依旧对他好,看起来这不像个傻子吗?

  所以,虞年年宁愿以为,慕容澹只是嘴硬心软,带着大小姐的骄矜之气,不会表达罢了。

  只有这样想,她才能继续对慕容澹好,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一个亲人,你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对你也很好,你们是互相爱护的。

  虞珩渊早上来西院找人,是趁着姜夫人去视察铺子,背着她来的。但他不想丢了排面,阵仗一点儿没收敛。姜夫人一回来,便拎着柳条进了虞珩渊房间,抽的他满地打滚。

  一边抽一边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惹了事还不知道老老实实在房里待着。我对外说你静心思过,今天就给我闹这一出!”

  她是个妇人,力气不大。这番鞭打最大的作用还是做给外面人看的,至少让外面人看见太尉府的态度。

  人家儿子刚死在太尉府,自己儿子就寻欢作乐,怎么都说不过去。

  虞珩渊虽然被打的不疼,但还是用了十成十的演技,在地上翻滚哀嚎,以求自己母亲心疼,少挨几下抽打。

  姜夫人果然心疼,没几下就皱着眉头,一边掉眼泪一边将虞珩渊扶起身,哀哀戚戚叹气,“你啊,怎么就是不省心?以后可怎么办?你父亲怎么放心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

  虞珩渊扯扯嘴角,“他不交给我还能交给谁?他只我这一个儿子。”

  姜夫人又用帕子拭了拭眼泪。

  说也奇怪,虞太尉的女儿,有名分的加没名分的,没有八十也有六十,但儿子却寥寥几个。

  除却虞珩渊,也就是早年被虞令月淹死的虞珩玟是有名分妾室生的。

  若非说的话,还有个虞年年出逃的哥哥虞寄白……

  那包袱衣裳又脏又厚又难洗,虞年年力气也小,坐在院子里,硬生生搓到天黑才将衣服全挂在麻绳上晾着。

  一起身,眼前天旋地转。

  她光顾着难受去了,一日都不曾吃饭。

  如今快十一月里,夜中冷风刺骨,虞年年小身板本就单薄,加上之前萱女砸她那一下不轻。一时间觉得头重脚轻,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了。

  她简单将自己洗洗,便缩进床里去了,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蛋儿打死也不会承认,他有点点喜欢我女鹅感谢在2020-07-07 22:56:12~2020-07-10 23:5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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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单薄的被褥只有一条,前几日天还不像现在这样冷,慕容澹年轻火旺,夜里盖被甚至会燥热出汗,这薄被便让虞年年一人独享。

  如今天一下子冷起来,慕容澹便将那被子全扯过去,虞年年只能夜里搂着褥子睡,也能对付过去。

  慕容澹白日时候躺在床上时间久了,夜里睡不着,翻个身,听虞年年的呢喃声更觉得热锅烙饼,睡意皆无。

  于是伸手去推她。

  “起来。”

  人没有反应,他又推了推,“不许说梦话。”

  虞年年这次不但没醒,反倒顺着他的手缠上了他的胳膊,脸蹭在他衣服上,小猫一样摩挲着,充满依恋,嘴里小声念念。

  她脸颊贴上慕容澹手背的一刻,慕容澹就察觉出温度的不对。滚烫的像三冬炭盆,放块肉都能滋滋作响。

  大概是发烧了。

  慕容澹与他父亲截然相反,体格强健,连风寒都甚少。若是发了热,睡半日就好全了。也不懂高烧对身体柔弱的虞年年来说意味着什么,只当明日一早她就能退烧。

  倒是她身上暖和的很,在四处漏风的寒夜里贴着舒服,她身体又软,像抱着个羊皮水袋。

  慕容澹想她神志不清,再贴贴她也记不得,便撇撇嘴,又离她近些。

  “好凉。”虞年年迷迷糊糊的,只随着本能往他身上挂去,整个人像动物幼崽一样,大半身体都趴在慕容澹胸膛上。

  离得近了,慕容澹才看清她的脸,原本白皙缺少血色的皮肤,如今涨红,不断冒出细汗,将鬓发打湿,秀丽精致的眉眼间满是痛苦之色。

  翘角的床板随着重量的倾斜,变得不安分起来,咯吱咯吱叫着,重心也变得不稳。

  慕容澹也不要她暖床了,把黏在身上的虞年年撕开,扔回角落里继续充当压床石。

  离开了替她降温的源头,虞年年变得难受不已,浑身都如同烈火烧过。

  没过多一会儿,哼哼唧唧的要往慕容澹身上靠,一边呜咽一边含糊不清的嚷嚷,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湿濡的哭腔,“我,好难受,唔……”

  慕容澹才刚有些睡意,被她这么一折磨,睡意又消散了大半,烦躁地将她推开,沙哑的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耐,“滚开。”

  虞年年哪里肯听话,又往他身上竭力贴去,慕容澹接着将她推开,不堪重负的床板咯吱咯吱作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数倍。

  抱着肩蹲守于房顶的姚生一个激灵惊醒,迅速陷入紧张,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侧耳监听风吹草动。

  “不要,呜呜呜。”虞年年细弱的哭声和娇喘随着漏风的茅草,一点不差的传进姚生耳朵里。

  接着是慕容澹冷冰冰带着微喘,“忍着点。”

  伴随着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激烈异常。

  虽然姚生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还是红了耳朵,下意识咬起手指头,小声嘀咕,“我的乖乖呦。”

  你看,他就知道嘛,殿下再怎样也是个男人,虽然虞姑娘性子不是他喜欢的那种,但相貌身段确实无可挑剔,这搂着睡觉,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说句大不敬的,殿下在□□上还是毛头小子,血气方刚……

  就是,这睡都睡了,殿下还是不打算到时候把人带走吗?

  他摇摇头,将杂七杂八的想法的都抛出脑后,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况且虞姑娘身份低微,能与殿下春风一度,就是莫大的恩赐了。

  要知道,凉州多少女子肖想殿下,却连片衣角都摸不着。

  床的响动还在继续,姚生的手指都快被他咬秃噜皮了

  这……这这这……这让我今晚可怎么睡觉……

  虞年年一边掉眼泪,一边往慕容澹怀里蹭,一副癞皮糖模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边哭一边嘤嘤嘤,“我好难受,你让我抱抱好不好?我好热。”

  眼泪滴在慕容澹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除了想抱抱,你还想做什么?虞年年?”慕容澹冷声问她。

  虞年年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发丝散乱,像刚受过□□一样,眨着眼睛呆了呆,“我还想……”她咬咬下唇,委屈巴巴看向慕容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还想去折梅花。”

  “府里梅园的梅花马上就开了,它们开得好漂亮。”

  虞年年以往哭的时候从来不出声,蹲在角落里,抱着膝埋头,像个小闷葫芦,哭得脸都紫了,可怜巴巴的,现在发烧烧糊涂了,倒是哭得越来越大声。

  慕容澹让她吵得睡不着,坐起身来,难得开始跟这个小糊涂蛋说话,“喜欢就去摘。”

  虞年年浑身肌肉酸痛,撑着床也跟着坐起来,身体软绵绵的就要往他怀里倒,头发散乱,衣衫也开了,在月光下露出一大片粉白细腻的皮肤,精巧纤细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沟壑。

  慕容澹算是个正人君子,微微偏头,粗暴的将她散着的衣服拢上,“穿好衣服。”

  “我不。”虞年年在他收回手后,又将衣领扯开,慕容澹不防看见她细腻皮肤上晶莹的细汗,闪烁着点点微光,“好热,呜呜呜。”

  “燕燕,他们不让我摘梅花,呜呜呜。我好喜欢,他们不让……他们会把我赶走,还会打我。我还想穿漂亮的红裙子,还想吃肉……还想不被送人……”

  虞年年抓着被子哭得像个小花猫,慕容澹听她一边哭一边说,心像被刺了一样,又酸又疼。

  隔了许久,在虞年年又向他怀里蹭过来的时候,他淡淡开口,“那我以后送你一些。”

  “燕燕你真好。”虞年年蹭在他怀里,将他的衣襟也蹭开了,额头贴在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上。

  慕容澹被烫了一下,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比方才更烫了。

  这样下去怕不是要烧傻。原本就蠢得可怜,再成傻子不就谁都能欺负了?

  “姚生!”他唤了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殿下,有何吩咐。”姚生从房顶闪现下来,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床上衣着散乱的两个人。

  虞年年还赖在慕容澹怀里,眼角挂着泪,有些餍足的发出小小的叹息声,身体紧紧贴着他降温。

  慕容澹下意识把人禁锢在怀里,不让姚生瞧见丝毫。

  “去,把太医丞带过来。”

  姚生愣了愣,眼睛不自觉往慕容澹怀里瞟去,这是把虞姑娘做坏了?

  慕容澹身体又侧了侧,将虞年年搂的更紧些,眉目冷戾同姚生道,“还不滚去找!”

  怀里的人软的像水一样,摸不到骨头,好像再用力一些就要化了,软软小小的一只,能完全缩在他怀里,腰也窄窄的一束,他一掌便能盈握。

  也不知道这么小,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慕容澹略有些惊奇。

  姚生被吓了一跳,忙低头飞身掠了出去。

  虞年年微微喘息着,滚烫的脸颊,贪婪的贴在慕容澹冰凉紧实的胸膛上。

  滚烫的泪水,还有刺刺痒痒的睫毛,以及温热的呼吸,都让慕容澹觉得世界快要崩塌了。

  他一边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抱着虞年年,一边又觉得,她病了,好像满足病人这一点点要求并不过分。

  做足了心理建设,他抬手将人往外推了推,虞年年哼哼唧唧捆住他的腰,带着鼻音跟他哭诉,“燕燕,你也不要我了吗?哥哥和娘亲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年年了吗?”

  慕容澹一下子就撒不开手了,根本无法思考,脑袋里轰鸣一片,就连身体都变得僵硬。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哑然,良久才轻轻拍她的背,“要。”

  这小祸害,真会撒娇。

  一个字散在夜里,像缥缈虚无的天外之音,一时间让听见的人以为是错觉。

  太医丞深夜睡得正香,被人粗暴揪着衣领拎了过来,一路飞檐走壁,把他这把老骨头折腾的不轻。

  最后好歹停在了一间破旧茅草屋前,他的脸吓得青白青白的。

  姚生推着他向前,用刀抵着他的脖颈,“看看。”

  太医丞哆哆嗦嗦的往前走,冷不防对上一双阴沉的眼。

  他呼吸一滞,在宫中行医多年,各色美人都见过,但从未见过如此冷艳的女子,浓墨重彩的宛如牡丹国色,眉若鸦羽,鼻梁高挺,薄唇嫣红,凤眼带着桀骜的傲慢。

  但,但是有些眼熟?

  他在定睛一看,这不是凉州王殿下吗?怎么做女子打扮?都传凉州王殿下在回晋阳的途中遇刺,尸骨无存,陛下忙着给殿下办丧仪,殿下怎么出现在这儿?兴许是为了躲避追杀,不得已为之躲在了这儿?

  但不管怎样,慕容澹活着他就不胜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