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 第63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迎亲队列虽然人多,但大都是沈府的小厮劳力,或者侍女婆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大半吓得四散逃开。

  那些人径直冲着一对新人持刀冲来。

  几十个侍卫压根儿腾不开手。

  沈之昂皱眉,将虞令月挡在身后,小声安抚,“别怕,既然同我写了婚书,就是我沈家的人了,沈家可没有让女人挡在前面的。”

  他话说得是漂亮,但虞令月冷眼瞥见沈之昂手臂的微微颤抖。

  那些贼人冲了过来,沈之昂从腰间拾起装饰用的佩剑抵挡,世家公子大多都会学习武艺,但都是摆设好看的花拳绣腿,争个风雅罢了。

  沈之昂虎口处一片酸麻,不等反应,贼人便又提刀冲上来了。

  虞令月小小的叹了口气,将眼前遮面的羽扇挪开,手于腰间一摸,顺势将沈之昂揽到身后。

  “啪!”只听得破空声一响,虞令月的鞭子利落将面前的贼人抽开,人淌着血倒在地上。

  大抵是压根儿没瞧上沈之昂和虞令月这对世家公子娇女,只有两三个个贼人针对着二人,虞令月回身鞭子一甩,另一人应声而倒,看起来对付的游刃有余。

  她一回头,便瞧见自己新婚丈夫错愕的表情。

  虞令月皱眉,“你愣着做什么?”

  “啊?”沈之昂咽了下口水,还没回过神。

  虞令月将发上的冠一摘,珍珠幕帘乒乓作响,并着手中羽扇都塞入沈之昂怀里,又把人一把塞入车轿中,“你好生待着别出来。”

  沈之昂一个堂堂男儿,被这般保护着,倒是有些新鲜,但这种场景,明显也不是他逞能的时候,便乖乖坐在车辇中,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发冠,小小挑起帘子来看。

  他的新婚夫人好像不太一般,比府中护卫都争气。

  一道影光闪过,飞溅的血液洒在沈之昂脸上,他呼吸一滞,连忙用帕子将脸和手擦干净,缩进车辇里不再看。

  片刻之后,虞令月一把将帘子挑起,沈之昂一瑟,险些以为是贼人闯过来了。

  “好了,都解决了,你还行吗?”

  看着虞令月那张明艳非常,但涂抹又白又红,不人不鬼的小脸,一瞬间竟然心安下来。

  他讷讷唤了句,“夫人……”

  “我可以,我行!”

  虞令月啧了一声,略有些嫌恶,“你脸上妆花了。”

  ?

  沈之昂从袖口中掏出他母亲给他装进来的铜镜,是给他整理仪容用的。

  原本刘夫人塞给他的时候还嫌麻烦,觉得没必要,现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敷的雪白的面颊被刚才血迹蹭花了,细长高挑的眉毛尾端被蹭掉,眼角的红晕胭脂也没了……

  好好一个阴柔俊美的人,现在变得不伦不类。

  他忙站起来,却因为发冠过高,一下子撞在辇车顶,这下子连发冠都歪了,腿还稍稍有些打颤。

  虞令月抿了抿唇,将他手中属于自己的发冠接过来,戴在头上,“你老老实实待在车里吧。”别出来丢人现眼。

  她剩下的话克制着咽了回去。

  说着将帘子一甩,径直跨上马,吩咐大家整理队列,然后回城。

  沈之昂还没回神,就这样被安排了,他坐在车辇里,对着镜子将发冠重新整理了,但脸上的妆也没办法重新收拾,只能都擦了去,略有些不合礼数。

  沈家迎亲的队伍比原计划晚了半个时辰才进城,迎面的是新娘子?

  跨着高头大马,面容冷肃,队伍中许多人身上都溅了鲜血,引得百姓窃窃私语。

  及至沈府,沈之昂以扇掩面,才从车辇中下来,雪白的领口沾着血。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这新郎手中拿着扇子,一会儿却扇礼怎么办?难道要新郎却扇?

  刘夫人一颗心都吊起来,这模样一看就是在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故,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番,发现没缺胳膊少腿,才松口气。

  观礼是不分男女宾客的,虞年年站在角落里,看着虞令月在青庐交拜,感动的眼眶微红。

  她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虞令月,现在虞令月的结局,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沈绿茶以后有人保护了!

  一尺的计量在各个朝代都不一样,我选了最早的商代,约16.95cm。

  周代:约19.91cm、秦:23.1cm、汉代:21.35~23.75cm、三国:24.2cm、隋朝:29.6cm、唐朝:30.7cm、宋元时期:27.68cm、明清时期:31.1cm。感谢在2020-08-16 09:28:50~2020-08-16 19:3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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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张帕子, 她目光顺过去,见着的便是慕容澹那张妖异但不失硬朗的脸。

  他年纪大起来,五官也愈发长开了,没有一两年前的雌雄莫辨。

  虞年年一见他, 又想起昨夜那事儿了, 气不打一处来, 但众目睽睽之下, 还是规规矩矩给他请了个安。

  帕子没接。

  慕容澹便又从怀里拿出袋儿果脯, 伸手小心戳了戳她的手背, 递过去, 小声道, “甜的。”

  大家都在观礼, 没有人注意到边边角角之处, 他的声音既淹没在一片欢呼声之中,又格外突出。

  “昨夜的事儿是我错了, 我欺负你还气你。”他强硬的果脯往虞年年怀里一塞,“给你配药吃的, 这个正合适。”

  虞年年寻了一侧的侍女问净房在哪儿, 意图避开慕容澹。

  侍女在两个人之间扫了一圈,支支吾吾的,“在后边儿。”

  慕容澹拉住她的袖子,“你不必躲着我,改日我将婚书还给你,咱们一同去衙门和离,我让他们缄口,不往外传。”

  虞年年抽了抽鼻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抬头看他,“当真?”

  “当真。”她这样看着人,十分可爱,慕容澹想揉她的头发,在她的脸上啃一口,又怕她生气,只能忍下,拉了她的手一下,细细软软的,让人心神荡漾,“那你就别生气了。”

  虞年年将手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说话就说话,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别人看来还以为咱们两个有什么呢。”

  “原本就是有什么的。”慕容澹小声道,颇有些不甘和委屈。

  他想说两个人在大梁律法中,实际是夫妻关系,但看着虞年年的脸色,又回想起昨夜太医丞的话,默默将话又咽了回去。

  改口道,“是倾慕与被倾慕的关系。”

  一旁的侍女眼珠子不断乱转,抓心挠肝的想听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总感觉有些故事。

  “我改日有好东西给你。”慕容澹看了一会儿繁琐的礼节,忽然对虞年年道。

  他嘴角噙着笑意,语气里略带欢喜,像是一个迫不及待分享糖果的孩童,满腔真心热忱。

  “嗯,殿下好东西自己留着吧。”虞年年想冷言冷语打消他的热情和积极,但慕容澹现如今并未侵犯她,她终究没法子说出太过狠毒的话。

  她自己亲口说的,两个人两清了,慕容澹对她而言,现在就是个不大喜欢的追求者,她照着人心窝子戳刀大可不必。

  慕容澹笑意沉了沉,冷不丁又想起在太尉府的那段时光,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起那个时候一腔真诚和善良都捧给他的虞年年,不免心酸绞痛。

  但又安慰自己,现如今也挺好的,没有在王府时候那样剑拔弩张了,重新开始吧,这次换他死皮赖脸缠着,她再凶都骂不走他。

  “不,我还是想给你看。”他过于执拗道。

  “哦。”虞年年温吞的应了声,满不在乎。

  成婚事件繁琐又庄重的事情,一整套礼节下来,天都该亮了,虞年年身体不好,熬不住夜,天才黑的时候,就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打声招呼走并不算失礼。

  慕容澹原本就是为了见她才来观礼的,她一走自然也跟着走了。

  慕容澹要走,姚生自然随着他一并出去。

  慕容澹并不是一点儿没注意沈之昂和虞令月的境况,冷声问姚生,如今虞年年不在了,他才问:“怎么回事,可调查了?”

  姚生向来行动快人一步,早在迎亲队伍进府的时候便开始着手查探了,如今已经将情况刺探的七七八八:“据描述来看,应该是乌孙人,他们并非针对沈家,而是针对大梁,刻意来添乱的,想给大梁些震慑。沈十三郎倒霉,正巧赶上了。”

  他叹了口气,忽然又道,“沈大人新娶的媳妇倒是厉害,若非她在,恐怕沈大人今日没法全须全尾的回来。”

  慕容澹冷哼一声,凉薄道:“回不来正好。”

  姚生又叹口气,心想沈之昂一人身兼数职,贯日里忙得跟条狗一样,还是没法得殿下一点点的垂怜。

  嘴贱和抢女人,这两个罪名洗不干净了。

  “属下今日见虞太尉高兴的像个猴子。”姚生将话题转移开。

  “今日高兴,明日就不一定了。沈之昂不会让他继续高兴下去的。”慕容澹可没对虞太尉多好,想给他找个得力的亲家和女婿,沈之昂不会让人白白占自己便宜的。

  以后两个人有得摩擦。以虞太尉那蠢笨的脑子,哪里是沈之昂的对手。

  慕容澹夜里取了婚书,换了一身白衣,在夜里像是踏月而来的仙人,削弱了眼角眉梢的凌厉,增添了几分柔和。

  “我来寻你们家娘子,我们约好了的。”慕容澹手里握了个匣子,这次正大光明同府上的护卫道。

  虞年年已经解了衣裳头发准备睡觉了,冷不防听慕容澹来了。若是平常她肯定不见,但下头人说他带了个东西,她心想兴许是婚书。

  当即高兴起来,让人将他延进来,也顾不得他为何晚上来了。

  两人在西间的茶室会面,面对面跪坐在席上,虞年年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有些与平日不常见的欢快,“喝茶。”

  她眼睛亮晶晶的,目光不断游移在他带来的那个匣子上,显得期待。

  慕容澹只觉得苦涩,但他还是将扫兴的话咽回去,省的弄得两个人都不高兴。

  “等等,我还有些旁的事情。”虞年年问身侧的冬至,“小梨睡了吗?没睡带她过来。”

  冬至应声去了,小梨年纪小精力旺,眼下还同李娘子在一处玩儿。

  “我将婚书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冬至走后,慕容澹把匣子放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咣当一声。

  虞年年迫切将其打开,慕容澹心口又中了一箭,他将虞年年的手按住,眼神略带受伤,“再考虑考虑行不行?”

  或者别显得这样迫切,他心里难受。

  虞年年想着既然他这么干脆的拿了婚书,打算和离,那她可以稍微照顾一下慕容澹情绪,当即瘪了瘪嘴,把脸上的笑意收敛一点儿,“你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