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本人
第二日用过朝食后,原本是要一同回城,韦王妃却想从庄子上带些东西回去,便让南知意先回府通传,让他们早做准备。
南知意最爱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的时候,没人管束她,想买什么买什么,不一会就将一条路上的东西都买了个遍。
阿江婉转劝道:“一娘,你再不回去都快来不及了。”
南知意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卖糖炒栗子的铺子,忽而灵机一动,“那你先回去说一声,我晚点就回去了。”
阿江见拗不过她,便只得先一步回蓟北王府,没了人在耳边唠叨,南知意逛的更加舒畅了。
出了卖各式珍宝首饰的凝翠楼,又去隔壁买了些用来做手帕、椅套、薄毯的布帛,交代好了掌柜直接将东西送到蓟北王府。而后她又去素云斋逛了一圈,买了一大堆糕点,捧在手上慢慢吃着。
刚走到锦华楼外,便见得有一匹骏马向自己飞驰而来,随后停在自己面前,久久没有挪动半分。
南知意疑惑地昂起自己的小脑袋,讶异道:“雍淮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锦华楼是这边有名的珠宝店,不少贵妇会在这里买小首饰,并且他们自己还养了许多工匠,最顶尖的那几个每年服徭役的时候,甚至是在将作监当值。就是因着这种种原因,才让锦华楼在顺天府独树一帜。
他莫不是来给谁买首饰的?
雍淮轻咳一声,指了指一旁的巷子,“我在这有处宅院,恰巧路过,看到你在便过来了。”
他声音虽小,不远处的侍从却听到了,面上尽是尴尬。明明是听说清河郡君今日独自从城外回来,他都在这跑马跑了几圈了,才见着人,竟然就变成了恰巧路过。
南知意随着他的指向也看向那片巷子,面上浮起艳羡之色,惊呼道:“这巷子附近好多好吃的,你住的地方也太好了吧。”蓟北王府所在的地段是顺天府高官云集的地方,却离集市远,且周围也没多少铺子或摊贩。她每每想出门玩都要不少时间,听闻雍淮就住在闹市中,霎时羡慕极了。
小姑娘的酒窝里都蘸着糕点屑,雍淮下马后递给她一方帕子,笑道:“这样吗?我尚且不清楚这些。”他确实在这有处宅院,却仅仅是作为别院,从未在这住过,对这周围如何也是不大了解。
南知意微微睁大杏眸,歪着头看他,“你竟然都没在这四周逛过吗?”这样好的地段竟然没有出门好好转过,这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未曾。”雍淮摇了摇头。
南知意被惊到说不出话来,半晌后骄傲道:“这周围的铺子早都被我给逛遍了!”她从小就时常在这买各种小点心、小玩意,甚至还有一些在这开店开久了的掌柜认识她。
雍淮眼底浮现起点点笑意,仿若寒潭中偶然激起涟漪,“那你可有空带我去看看?”
抬头望了望天色,显然是快要到午时了,南知意犹豫了一会,应承下来。
“但是我只能跟你逛一小会,用完午食就要回去了。”都还没逛够呢,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等她用完午食再慢慢踱回去,时辰也不早了,祖母他们想必也是那个时候回来。
雍淮只是试探着一问,没料到小姑娘竟然真的答应他,一时间欣喜若狂。
看着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半天不动的模样,南知意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雍淮哥哥,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雍淮下意识按照平日说话习惯那么简短,说完后又想起来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是往常同他公事公办讨论政务的那些臣子,对她要多些耐心,才能让小姑娘愿意搭理自己,便问道:“你可是有想去的?”
听到这,南知意甜甜的笑道:“当然有啦,我想去吃巷子后面的那家鲜肉小馄饨!还有他们家的小笼包也很好吃。”她一样样的数着那家店的招牌,显然是熟稔于心,都能背下来了。
雍淮静静地听着她说,也不插话,时不时配合的询问那些点心的口味,等她一股脑说完后,才道:“那我们便过去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南知意总算是满足了,如画般的眉眼徐徐舒展开,清丽明艳,雍淮的呼吸不由为之一滞。
偏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转头去看他,羊脂白玉制成的耳坠子垂在她颊侧,却令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更加鲜活动人,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究竟哪一片才是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可爱们,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给我点一个专栏作者收藏吗~嘿嘿~就是点进作者专栏后上面有个【收藏此作者】按钮那里,真的超级重要呜呜呜~
耐你们! (*≧▽≦)
对了,20章昨天半夜有修改,朱九娘改成了朱大娘,但是她原本的身份不变,仅仅是将她排行放在了前面。朱一娘才是朱家原本最大的那个女儿,朱大就是后来接回来的,他们将一和大两个本来都可以称呼最年长的词分开用了。她后面几章会有一丢丢戏份,所以我提一下免得前面看过文的小可爱们搞不清楚了。
第26章
雍淮狼狈极了,匆忙别开头看向他处,不敢再说话。
嘀咕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南知意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小姑娘一下子就恼了,她说了这么多话,他居然理都不理她,也板起脸来,瞪了一眼雍淮后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
雍淮慌得不行,低头柔声道:“怎么了?”
南知意仍旧是一副冷漠的态度,眼帘微垂,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雍淮软声哄了许久也不见成效,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卖馄饨的小店,南知意常来这,店家也眼熟她,赔着笑迎上来问道:“小娘子今日可是来小店用午食的?”
南知意矜持的点点头,“要小馄饨、小笼包、鱼饼,再要些梅子酱和芥辣。”这家铺子每样东西都做的是小份的,如此一来,即便是胃口小的人一次都能吃到好几种不同的,这也是南知意爱来的主要原因。
她点完后,又瞥了一眼雍淮,不情不愿道:“每样再来一份。”瞧她人多好!
听到她还惦记着给自己叫午食,雍淮心下一喜,又不敢表现出来,沉默的随着南知意坐到了桌旁。
他正要坐下,南知意又瞪了他一眼。
雍淮无奈道:“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理你的。”
南知意仍旧是气呼呼的,却反驳道:“谁说我生气了?”
小姑娘这样娇气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无可奈何,雍淮无法,只得顺着毛撸:“是,没有生气,是我误解了。”
南知意神色稍缓,轻哼道:“这还差不多。”
不多时,店家就将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整间小店里溢满了鸡汤的香气,南知意顾不上跟雍淮置气,拿着汤匙先舀了一勺煮小馄饨的鸡汤喝。
鸡汤尚且冒着热气,小馄饨就在黄澄澄的鸡汤中晃荡着,南知意小心翼翼的吹了几口气,等到凉的差不多了,方才浅浅的饮了一口。鲜美的鸡汤和少许鸡肉丝的软嫩同时入口,令她满足的眯起眼眸来。
先单吃了几口小馄饨,南知意开始蘸梅子酱吃,酸酸甜甜的酱料极为开胃,她很快就将小馄饨全部吃完了。
恰在此时,店家将小笼包和鱼饼也呈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用来蘸小笼包的香醋。
南知意挟起一个小笼汤包,迫不及待的咬开一个小口,浓稠的汤汁汩汩流出,热腾腾的酱汁瞬间就将她给烫到了。
雍淮急忙给她倒了一杯冷水,“慢些吃。”
南知意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完了一大杯,滚烫滚烫的痛感才渐渐消了下去。
“等冷一些了再吃这个,先用鱼饼。”雍淮望着南知意,温声道。
南知意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将鱼饼蘸了些芥辣,刚咬了一口,被烫到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小姑娘难受的模样令人揪心不已,雍淮不禁问道:“怎么了?还痛么?”
南知意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委屈道:“疼。”
她清泠的眼眸仿佛都在述说着自己的委屈,雍淮将自己没动过的另一份鱼饼往她那边推了推,“先吃这个。”
“那你怎么办?”南知意抬眼去看雍淮,十分的不好意思,“我若是把你的给用了,你岂不就没有鱼饼用了?”
听到她这样关心自己,雍淮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高兴,温柔笑道:“让店家再给我做一份便是。”
南知意也想起来这个,却仍是有些不好意思,纠结了半晌后小声道:“好、好吧,那我先吃了。”
雍淮用得快,一会功夫就将自己的都用光了,又让店家再上了些别的,随后便垂眸看着南知意用。
鱼饼是用新鲜青鱼肉所制,肉质细腻,外面炸的酥酥的,里面却十分软烂。
南知意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你一直住在这吗?那你在哪里上课?”这附近虽是闹市,各式新奇玩意应有尽有,却没有书院,若是要上课,必然要在路上耽搁些时间,或是像她兄长他们一样直接住在书院中。
雍淮又给她倒了杯水润喉,温声道:“我不住这,仅仅只是在这有处宅院而已,我在宫中上课。”
“啊——”南知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在宫中上课?是在弘文馆还是崇贤馆?”
雍淮没料到她竟然还知道这个,如实答道:“在崇贤馆。”崇贤馆隶属东宫,唯有太子及皇帝、太后、皇后等人的近亲可以入此处读书,雍淮这个年纪已不需要同窗,大多时候都是直接让那些学士进崇政殿或是他的书房授课。
南知意托着腮,“我听闻崇贤馆的学士们都是当世大儒,似乎中极殿杨学士也在那里授课。”
“是。”雍淮嘴角噙着笑意,“你怎么知道杨学士也在崇贤馆授课?”他不由暗忖小姑娘知晓的还挺多。
南知意眨着眼笑,“因为杨学士是我阿兄的老师!”
雍淮恍然大悟,杨少恒可不轻易收学生,他门下弟子迄今不超过五人,随即顺着小姑娘的意思夸赞了南何维许久,说的南知意眉开眼笑的。
两人就着杨学士的事讨论了许久,直到最后,南知意才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先前明明下定决心不理他了,怎么又跟他说起话来!
第27章
用完饭,南知意动也不想动弹一下,瘫在原地歇了许久,才勉强提起些精神,懒懒的说:“我们回去吧,再晚点我阿翁他们都要等急了。”
雍淮轻轻点头,“我送你。”小姑娘这么贪玩,让一个人回去他也不放心。
将将用完了午饭,南知意整个人都困困的,甚至还有些迷迷糊糊,既然先前都已经理他了,又重新不理他显然不太好,努力睁开眼应下了。
屋外日光正盛,泼洒在南知意皎白的面庞上,将她映衬得瑰丽多姿,恍然若神仙妃子。
雍淮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随着她一同往外走去,正要步出屋檐,余光却忽然扫到有一块瓦砾从屋顶滑落,他急急忙忙将南知意往自己身侧带了过来。
南知意尚未反应过来,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很轻易的就被雍淮给拉了过去,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一小块瓦砾掉了下来,若是她不移开,那便要正正好砸到她的左肩上了。
小姑娘被惊得呆了呆,低声道:“谢、谢谢。”等回神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半靠在雍淮身上,面色陡然一红,两人迫不及待的分了开来。
雍淮努力克制住自己发烫的耳尖,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向别处。
其后往蓟北王府而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无言,雍淮几次想同她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到了蓟北王府门口,方才温声道:“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南知意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那你路上小心,我先进去啦。”
“绡绡?”
正要跨过大门,身后却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南知意微微撇头望去,娇声道:“阿翁你回来啦,你去哪了?”肯定又是去打牌了!
“嗯,去打牌了。”南弘一面同南知意说话,一面伸着脖子往外望。他总觉得刚才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背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想的他头都有些大了。
南知意赶紧扶着南弘往里走,“阿爹和阿娘等会就回来了。”
南弘将手抽了出来,无奈道:“你阿翁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怎么最近一个个都觉得他老到动弹不得了似的?
南知意嘟着嘴说:“阿翁走得动,和我扶阿翁走路,又不是一回事。”
被她各种话一哄,南弘霎时眉开眼笑,连白日里输了不少钱给燕国公的抑郁事都给忘了。
等韦王妃等人回到蓟北王府时,晚膳已经摆好了,除蓟北王外的人都在外院等着,寒暄一番后便进了正院。
许久没见儿子和两个孙子,南弘倒很有几分高兴,甚至还喝了点小酒,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孙子,问道:“二郎四郎功课如何啊?”
他只是随口一问,想同两个孙子拉近拉近感情而已,两人面容却有些僵硬,南何纪还好,他平常只是有些调皮而已,南何经却直接惨白了脸色。
“还、还行吧。”两人干巴巴的答着祖父的话。
南垣压根不给两个儿子面子,直接道:“还行什么还行?亏你俩说得出口,我都嫌害臊。”功课不好就不好,有什么好掩饰的?他就从来没掩饰过自己不爱读书的事。
南知意看不过去了,她皱了皱小鼻子,说:“二哥四哥才刚回来呢,路上劳苦那么长时间,哪还能记得功课,阿翁和阿爹真是的。”
对儿子他可以随意训斥,面对着娇娇软软的小女儿,南垣就不好当众骂她了。何况他夫妻二人同女儿聚少离多,哄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说她?便也肃声道:“你们两个既然回来了,就跟着你们大哥好好学学。”
南何经和南何经连忙躬身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