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 第71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顾惜惜笑着说道:“你羡慕的话,也招赘呗,明琮对你一心一意的,肯定听你的话。”

  “少来,除了魏谦那种能自己做主的,哪能那么容易入赘?”李妙英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魏谦先前看着那样,如今对你又这样,惜惜,你可真是个有大福气的!”

  到晚间卸妆时,顾惜惜从镜子里看着魏谦,冷不丁说道:“以后不许你再跟我挤一辆车了!”

  魏谦正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手里的梳子一顿,不解地看着她,道:“怎么了?”

  “都在笑话咱们呢!”顾惜惜划着镜子里他的脸羞他,“说你好好一个大男人,只管跟我们女人家挤一辆车。”

  “你要是不喜欢他们议论的话,我有办法让他们闭嘴。”魏谦握着她的头发,细细梳篦着,放下了心。

  她突然提起这话,他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才不准他一起坐车,原来竟是为着那些人说闲话。这也不难,谁家还没点不干不净的事儿捏在影卫手里呢?回头他敲打一下,管教那些人都老老实实闭嘴。

  “你这人,”顾惜惜呼一下抽走了他手里握着的头发,嗔道,“不大点儿的小事就要上那些手段,当心人家说你无法无天。”

  魏谦垂着眼皮,嘴唇便微微抿了起来。

  顾惜惜见副这幅怏怏的模样,反而担心起来,忙转回头瞧着他,问道:“怎么了?”

  “惜惜,”魏谦弯腰圈住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声音有些涩,“你也说了是不大点儿的小事,难道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说一句,你就不准我跟你一起坐车了?这不公平,咱们两个才是最亲的,做什么要理会别人说什么?”

  顾惜惜瞧着他,担忧消失了,只是忍不住想笑。这话说的亲厚稠密,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也大不小了,从前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怎么一成亲反倒像个小孩儿似的,粘人得紧?又惯会一本正经地说些肉麻的话,也不知这面皮是什么做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臊。

  她有心逗他,便横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谁跟你最亲?我头一个亲的是我爹我娘,然后是我外祖母,你且排在后面呢!”

  爹娘,外祖母,他得排在第四个。魏谦抿着嘴唇半晌不说话,最后闷闷地说道:“好吧,第四个也行,反正只有我,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他们再亲,也都不如我亲。”

  顾惜惜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什么!”

  “想你。”魏谦趁势吻了她一下,道,“惜惜,咱们想坐一处就坐一处,不用理会旁别人说什么。”

  “谁想跟你坐一处?”顾惜惜推开他,笑着转过身去,“家里的车子太小,你个子又高,每每挤得我难受。”

  “那就做辆大车子咱们坐,”魏谦重又拿起她的头发,“正好送灵的时候也能用。”

  到六月里车子倒是做完了,可魏谦却被燕舜指派去负责送先帝入陵时的一应值守防卫,就算他满心里想要跟顾惜惜一起坐车,也是不可能了。

  从京城到帝陵将近一百里地,到时候京中品级以上官员、诰命都要随行相送,路途既长,沿途祭奠的礼仪又多,况且途径的一大半是山林野地,既要确保皇帝的安全,又要调动各处卫所值守哨探,事情太多太杂,魏谦不得不提前半个月出发,沿路途查看地形,一一布置安排。

  成亲以来,这是他头一回跟顾惜惜分开,虽然每天里千头万绪,有无数需要操心的事,可他还是留下了心腹江复生,命他不时往来京中与帝陵,传递镇远侯府的消息。

  这天江复生从京中回来时,说完了一应事宜,犹豫了一下又道:“大统领,夫人让郁金去联络打点送灵时的下处,可属下发现,夫人又命护卫悄悄盯着郁金,时时把她的行踪报到夫人那里。”

  盯着郁金做什么?一个丫鬟而已。魏谦一时想不通顾惜惜要做什么,但她吩咐下来的事,他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便道:“既是夫人发了话,那么你也安排两个妥当的人盯紧郁金,若是夫人的人手有什么遗漏的话,你们及时提醒一下。”

  江复生答应着,又道:“大统领,郭盛昨天背着人进宫去了,属下没打听出来他到底去了哪儿。”

  之前影卫向魏谦隐瞒了燕双成散布谣言的事情之后,魏谦就有些疑心郭盛,但几番私下里探查,郭盛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魏谦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让江复生继续盯着,不得放松。

  影卫虽然身份特殊,免不了四下走动,但是近来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进宫,而且据魏谦所知,郭盛并不是燕舜的人,那么他为了什么事偷偷进宫,见的又是谁?

  入陵在即,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魏谦沉声吩咐道:“加派人手跟着他,外松内紧,有什么不对立刻来报我。”

  江复生走后,魏谦左思右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家里那边虽然留足了人手,可唯有他亲身守着她,才能放下心来。

  他立刻叫来部下,吩咐道:“把行程往前赶一天,到时候我要回家一趟。”

  镇远侯府中。

  三元悄悄向顾惜惜报消息:“……郁金把下处安排在莲净庵,她过去打扫收拾的时候,恰好怀山长公主府的人也在那边借住处。”

  怀山长公主的病始终没有起色,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梁牧死后为着守孝,梁茜的亲事也没有着落,梁家的小儿子梁复又是个事事都不行的纨绔,曾经赫赫扬扬的怀山长公主府从此一落千丈,这几个月京城里几番热闹事,梁家经常连请帖都收不到。

  顾惜惜想着最后一次见面时梁茜满脸怨毒的神色,直觉不能与她碰面,便道:“去告诉郁金,我不住莲净庵,让她另外寻住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管郁金是不是有问题,她都没必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送灵前一天的晚上,顾惜惜刚刚睡着,忽然觉得脸上一凉,跟着鼻端嗅到了魏谦身上特有的松叶气味,她迷迷糊糊之中,还以为是在做梦,可那凉凉的一点慢慢地移下来,移到了唇上,变成了一个缠绵的吻。

  顾惜惜几乎透不过气来,这才突然意识到,不是梦。

  睁开眼睛时,魏谦正坐在床边俯身吻着她,顾惜惜惊喜之下,脱口问道:“退思,你怎么回来了?”

  “不放心你,所以赶着回来一趟。”魏谦一手扯开腰带,甩掉了外袍,跟着搂紧她倒在了床上,“明儿一早我得赶着去宫里护驾,先回来看看你。”

  “鞋,你还穿着鞋呢!”顾惜惜推着他,“先把鞋脱了。”

  魏谦胡乱扯了下鞋子,两脚一蹭,早踢在了旁边,跟着就钻进被子里,摸索着去扯顾惜惜的衣带:“惜惜,我好些天没看见你了。”

  “别闹了,这都几更天了,你赶了一天路,明天一大早还得进宫,”顾惜惜紧紧攥着衣带,喘微微的试图阻拦,“赶紧睡下歇歇吧。”

  “我不累。”魏谦急急答道。

  他很快找到了衣带的活结,拽着头一下便扯开了——这件事他近来做的十分惯熟,根本就是轻车熟路,甜香气息瞬间充盈了鼻端,魏谦拉起被子盖住两个人,伏了下去。

  顾惜惜一早醒来时,枕边已经没有人了,若不是小衣抛在枕上,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切,她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个癫狂的梦。

  身上酸软的厉害,半天都不想起身,待到下床梳洗时,顾惜惜看着镜子里满目春色的自己,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不能由着他胡闹了,她还要赶一天的路,他更是要忙上一整天,偏要在这时候折腾,真是个不管不顾的。

  辰初时分,先帝的灵柩出东华门,太后率领帝后两个并后宫妃嫔,皇子、公主随后围随,百官诰命的车马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出东城门,往帝陵的方向走去。

  魏谦乘马跟在御辇之后,护卫的间隙里,不时望向远处顾惜惜的车子,加意戒备。

  一路上颠簸辛苦,天快黑时,帝后在半路的行宫安置,官员与家眷便在附近的寺庙、农舍落脚,镇远侯府定的下处是一处农庄,魏谦眼巴巴地看着顾惜惜的车子往那边去了,正要跟过去时,一个小太监寻过来,道:“魏统领,陛下让你即刻过去。”

  魏谦也只得随他进宫,去了时才知道,明浮玉身边一个侍女在寝宫里被野猫抓伤了,明浮玉此时正怀着身孕,诸事都不敢掉以轻心,是以燕舜传他过来安排人手,加强行宫的巡逻防守。

  这一打岔,足足又忙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魏谦惦记着顾惜惜,正要赶过去时,一个宫女急急慌慌地跑过来道:“魏统领,又发现野猫了!”

  农庄里。

  顾惜惜在灯下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魏谦回来,便知道他脱不开身,独自梳洗了睡下,刚刚朦胧睡着,忽听外间值夜的三元叫了一声,但很快就止住了,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但这短促的一声叫,已经惊醒了顾惜惜,正要起身时,忽地嗅到一股子怪异的香味。

  迷香。顾惜惜一个激灵,连忙从枕头底下摸出蜡丸塞住了鼻子,不多时就听见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人摸了进来,跟着噗一声,床头点着的蜡烛熄灭了。

  黑暗中,一阵陌生的脚步声悄悄往床边过来,顾惜惜不动声色地取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拔下了刀鞘,跟着无声地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帐子的方向。

  屋里一片漆黑,只能模糊看见两个人影,顾惜惜握紧了匕首,轻轻敲了两下床帮。

  呼一下,帐子被撩开了,扑鼻一股子汗臭味,跟着一只手向她身上摸过来,顾惜惜一刀扎过去,立刻翻身坐起,晃亮了火折子。

  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叫声,刚刚的男人被她扎到了手,捂着手直跳,另一个男人目瞪口呆,全不明白为什么她还醒着。

  顾惜惜冷冷问道:“谁指使你们的?郁金,还是梁茜?”

  就在此时,外间传来一阵叫嚷抓贼的声音,两个男人脸色一变,立刻要上前抓她,床底下突然钻出几个女护卫,一刀一个,将他们砍翻在地。

  一阵急促的就脚步响,四喜提着裙子跑进来,道:“姑娘,郁金偷偷开门放贼人进来,被当场抓住!”

  顾惜惜还没来得及说话,通一声,门被踢开了,魏谦一阵风地闯进来,一把抱住了她:“惜惜,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惜惜从他怀里钻出来,“我早有准备。”

  那天她命郁金另外换个下处,郁金没有辩驳,很快便照办了,但顾惜惜却一直提防着,随身带了兵刃,又命女护卫片刻不离地跟着,全神戒备。

  魏谦今晚没回来,顾惜惜心里一直觉得不安,就才让女护卫藏在屋里守着,果然便出了事。

  魏谦紧张地打量着她,她神色自若,甚至嘴边还噙着笑,似乎根本没当回事retyuvbng,可他害怕的紧,也愧疚的厉害,他本该一直守着她的,结果却让她一个人面对凶险!

  那两个男人倒在地上,脚腕被女护卫砍伤了,鲜血直流,魏谦上前一步,一脚一个,重重踢在他们的伤口上,冷冷问道:“你们是谁?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两个男人惨叫着,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老爷饶命,我是良民啊!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到这屋里睡一夜,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睡一夜。魏谦脸色一变,腰间弯刀瞬间出鞘,银光闪过,惨叫声戛然而止,两个男人顿时气绝身亡。

  鲜血溅出的一刹那,顾惜惜惊呼一声,随即,眼睛被魏谦捂住了。

  他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涩的很,慢慢地在她耳边说道:“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顾惜惜原本惊慌恐惧的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伸臂搂住了他的腰。

  “大统领,”江复生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这两个是附近村子里的无赖,是梁茜让人找的,他们摸进来时,郭盛引开了外院的护卫。”

  “人都拿住了吗?”魏谦没有回头,沉声问道。

  “押在耳房中,等大统领处置。”江复生道。

  魏谦抚着顾惜惜的背,柔声道:“惜惜,我过去一趟。”

  “退思,”顾惜惜握紧他的手,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陛下跟你情分不同,你不要由着性子来,给陛下留点余地。”

  魏谦心中一凛,原本隐隐约约的猜测,顿时洞若观火。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行宫中。

  明浮玉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地扑通一声闷响,什么东西砸到了床上。

  明浮玉猛然惊醒,脱口问道:“谁?”

  光线一亮,魏谦拿着烛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映出倒在床边的三具尸体,一个是郭盛,一个是梁茜,还有一个是郁金。

  明浮玉瞬间明白了,心惊肉跳。

  郭盛是她在润州时就安插在影卫中的心腹,当她知道梁茜想要暗算顾惜惜时,便让郭盛暗中相助,否则以梁茜的本事,那两个无赖根本进不了顾惜惜的房间。

  可到底还是,徒劳无功。

  明浮玉定定神,道:“魏谦,深夜闯进本宫的寝室,你可知罪?”

  魏谦强压着心头的杀意,冷冷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明浮玉突然不甘心到了极点,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还是没有一句话要跟她说?她抬高了声音,怒道:“你站住!”

  铮一声,一把短刀向她飞过来,明浮玉惊呼一声,眼看要躲不开,那把刀却突地落下,扎进了床头的栏杆上,魏谦声音清冷:“若有下次,我让你死无全尸!”

  声音未落,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明浮玉怔怔地坐了半晌,抬高声音道:“来人!”

  第二天一早,队伍照旧往帝陵出发,一切都平静无波,唯独傍晚时怀山长公主府的车马被草窝里的山鸡惊到,马匹失控冲下山崖,梁茜身亡。

  入陵,合龙,办过经忏,数日后队伍返回京城,明浮玉疲惫之极,夜里正要睡下时,燕舜却慢慢地走了进来。

  烛光照着他半边脸,温雅的容颜有一半在阴影里,看上去喜怒莫测,明浮玉突然就害怕起来。

  燕舜慢慢走近了,慢慢在她面前的短榻上坐下,微微一笑:“皇后,这么多年了,朕竟然没看出来。”

  明浮玉心里一凉,便知道,他也知道了。她忍不住急急分辩道:“不是的,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燕舜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皇后,朕很想知道,你对退思,到底是哪样?”

  明浮玉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对魏谦,究竟算是哪样?

  少年时的好奇?还是对这个阴郁乖戾的少年的心疼?还是纯粹的不甘心?她很早就认识他,她身份高贵,样貌出众,他却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她曾经以为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可是她无意中看见他向燕舜提起顾惜惜,那时候他唇边噙着笑,眉眼飞扬着,竟是那样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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