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我是小人, 却能活命,你呢?进京什么死法可都不好说呢!到时候拷问出来你厌真生到底姓甚名谁, 株连九族!”
穆弦冷笑连连, “谁都别想知道,你也一样!”
袁白彦越发掐着他的下颌, 甚至想给他卸下来。
被一女声打断了。
“世子爷快放了他吧。进京有他好受, 眼下还是顾着些!”
袁白彦虽然想弄这穆弦好看, 可女人说得对。
他放了穆弦,走出了门去,叫了女人。
“司衣给他端碗水, 可得将他照顾服帖!”
秦玉紫笑了,端了水进去给了穆弦,顺手也给袁白彦端了一碗出来。
袁白彦见她笑着,眉眼妩媚,红衣衬得女人更添几分美艳,倒也顾不上她年纪比自己还长,而自己素来不喜年长女人。
不过人生翻天覆地,变一变喜好也没什么。
袁白彦想到自己那般疼爱程姝,程姝却抱了孩子跑了。
可谁都不会想到,老天爷的翻天覆地,并不是一味摁死他,而是给了他机会!
他第一次抓到穆弦纯属巧合,因为意外听见了穆弦同人说话。
而这第二次,他确实凭本事抓到此人!
他知道这厌真生要写书,且经常日夜笔不离手,夜间更是挑灯快写,以便散布出去,所以要吸食烟草。
烟草这物,多是军户吸食,买卖有固定,而他在军中多年,找到买家卖家很容易。
厌真生吸食烟草已经上瘾,就算被劫走了,此物也不能断。
袁白彦顺藤摸瓜了一番,没有费太大工夫,就找到了他的藏身地!
没想到就在济南附近,他的地盘!
可是此地布控严密,他没办法劫人!
老天爷果是给他留了路的,被太子关押的秦玉紫竟然就被关在此地!
秦玉紫想逃,他要劫人,他们二人正好里应外合!
... ...
袁白彦想到这些上天赠与的转机,便觉得老天爷是有心让他翻身了!
他要恢复永兴伯府,还要把孩子抢回来!
让程小琴那个小贱人哭着喊着匍匐在他脚下求他!
还想要扶正吗?!做妾她都不配!一个贱婢!
袁白彦想到这些,舒服了些,再见眼前女人的媚态,便有些忍不住了,两步上前搂了女人的腰。
“司衣不是说,成亲要在今年吗?司衣看我如何?”
一袭红衣的秦玉紫,看着袁白彦笑了。
她声音有些尖,有些急切,还有些不得不的压制。
“当然要在今年,等世子爷进了京,受了封赏,再思量此事吧!”
袁白彦心下嗤笑。
若是他受了封赏,还要这老女人?!
他不依,抓了一把秦玉紫的腰,“待进了京,事情可就要变了。”
秦玉紫脸色微变。
她如今被太子的人关押数月,又是逃跑,难能恢复声誉了,想找到韩平宇这样的夫君是再不能够了!
可她今年必须成亲,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看向袁白彦,看向这张从小养尊处优的俊脸,到底曾是伯府世子,于是把心一横。
“我把身子给了世子爷,世子爷可别翻脸不认人,京城可是我的故地呢!”
袁白彦低笑,也不在乎她的威胁,直接扯了她向床榻而去。
“怎会?我对女人向来怜惜!”
... ...
*
除了袁白彦,朝廷加派了三倍人马看守穆弦,并加紧押入京中。
赵凛找了一伙人试探了一下,全然没有再劫的可能。
穆弦被押入京中,一个死字只怕难逃。
他一死,那些关于皇上还文字狱的秘密也即将随之消失。
赵凛甚是不甘,还在思索着如何另寻一条路将此人救出。
不然只能受制于人。
魏丹菱没再上门求程玉酌,程玉酌却在陪着程姝和盈盈出门的时候,在田边的树林中,发现魏丹菱抱着膝头落泪。
魏家的庄子距离程家的山庄并不远,步行不到两刻钟。
程玉酌既见了她,便同程姝说了一声,过去看看她。
程姝颇为能体会魏丹菱此刻的心情。
没能一竿子打死的袁白彦又蹦跶起来了,程姝瞧着盈盈仍旧摇头晃脑地跑跳,叹气。
“姐姐快去吧,想必那魏姑娘此刻难受得紧。”
程玉酌去了。
程姝带着盈盈在附近辨了几株药草。
盈盈对药草不感兴趣,一转头嚷了起来,“梅梅姐姐!”
程姝看了过去,瞧见正是上次的魏相公和他女儿梅龄。
“你倒是眼尖。”程姝笑道。
盈盈已经撒丫子跑了过去。
梅龄那日同她玩了半日,两人也熟络了起来,朝着她招手。
魏全清同程姝遥遥点了头,程姝也回了礼。
谁知一错眼的工夫,跑得欢快地盈盈一下子摔倒了,跌进了田垄边的水沟里。
“哎呀!”程姝心揪了起来,连忙要跑过去抱起孩子。
有人快她一步。
魏全清两步走上前去,一把将盈盈从水沟里抱了出来。
盈盈瘪了小嘴要哭。
魏全清连忙拍了小娃娃,快速检查了一番,小心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梅龄离得近,也跑了过来,采了路边的小花哄娃娃。
程姝跑过来的时候,盈盈挂着眼泪又露了笑脸。
魏全清小声同程姝道,“没事,没摔破。”
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程姝好笑极了。
程姝也小声同他讲,“破破皮,长得快,只要别哭就成了。”
两人都怕盈盈又哭起来,一点都不敢大声。
好在盈盈早就被梅龄引得忘了这事。
两个大人瞧着,笑着对了个眼神。
梅龄和盈盈又去花丛里玩了起来。
程姝问魏全清,“有几日没见梅龄,是在家读书了吗?”
魏全清摇摇头,“家中有些事,梅龄这几日都在陪她姑姑。”
程姝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魏丹菱。
她瞧了魏全清一眼,又瞧了梅龄一眼,眨眨眼,没好意思问。
魏全清瞧出了她思索的表情。
也不由跟着她思索起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下子都知道对方出身哪家了。
程姝惊讶不行,上下打量魏全清。
“魏相公,竟然是魏阁老家的那位探花郎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寒窗苦读的小秀才!”
魏全清低头笑了一声。
“大概魏某确实没有探花郎的模样吧。”
“不不不!”程姝连连摆手。
“相公很有探花郎的模样,我印象里探花郎就是相公这样的,只是我没敢想罢了!”
这一想,程姝还真就想起来,曾经在济南见过魏全清。
只不过那时她只是袁白彦的妾室,并没太着意高高在上的探花郎。
魏全清坦白了身份,程姝也不能藏掖。
只是她从前那些事,总觉有些见不得人。
“我同相公撒了谎,我非是什么寡妇,乃是个妾... ...”
程姝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不论如何,她确实曾经为妾,还不如一个寡妇,至少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