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他是来找程玉酌的,是不是?你不要跟他有什么好言语,让他立刻走,不许再来!”
赵凛这番言语,成彭就更为难了。
人家是程司珍的客人,又不是来觐见的。
太子爷凭什么把人家撵走?
冯效在旁看着,连连跟成彭使眼色,让他快些下去,不要在太子爷眼前烦扰。
而赵凛已经露出了几分烦躁,叫住了成彭。
“一个侯爷,不想着建功立业,却来骚扰良家女子,算怎么回事?”
冯效和成彭可真吓到了,这一下,太子爷可给韩平宇扣了个大帽子!
可更让两人惊奇的是,赵凛竟抬起脚向外走去。
“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如何?”
话音一落,背着手大步出了东厢房。
冯效脑门出汗,连忙追了上去。
“爷何必亲去?属下赶了侯爷走就是!”
那到底是侯爷,见到了太子爷免不了要起疑。
可赵凛直接道,“孤何须处处藏掖?”
竟是要露面!
冯效更急了。
他们眼下正查着镇国公的不妥,这归宁侯韩平宇可是镇国公的外甥兼女婿!
就算太子爷勒令其不许说出,也未必就这能按得住。
这到底是济南府,归宁侯韩家在此经营百年了,总有些门路!
冯效和成彭连连在旁劝说,可赵凛一步不停地向外院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程玉酌突然回来了。
她买了些果蔬从后门进了院子,看见赵凛三人都往外院去,不知是为何事。
冯效连忙把话说了,“... ...韩侯爷是来寻姑姑的,就在外院,姑姑快去见他吧!”
话音未落,就被赵凛瞪了一眼。
“此人目的不纯,不见也罢!”
冯效和成彭可不敢说话了,程玉酌有些弄明白了状况。
“兴许侯爷寻我有事?若是没事,我便同他说往后不要来了。”
程玉酌这么说,赵凛也没有面露和缓,但也不再阻拦,只是提醒她。
“对此人,不必客气!”
“好。”程玉酌苦笑。
外院,韩平宇右眼皮腾腾跳了好多下。
他被程玉酌拒绝之后,本丧气了几日,心想或许她与他无缘了。
但忽然间听说,程玉酌去万寿平安宫居然被绑架!
韩平宇没忍住前来问询。
他一眼看见程玉酌,便大步迎了上去。
“是何人所为?你没事吧?!”
程玉酌连道没事,不好告诉他幕后主使正是令表妹小夏氏,只道,“侯爷为此事而来么?倒是惊动侯爷了。我没事,侯爷不必费心。”
韩平宇皱眉,“姑姑才到济南,就出了这等事情,实在不该。”
他说到此处,突然话锋一转,“我手下有些功夫尚可的侍卫,派几个过来护你周全吧。”
话音一落,程玉酌一愣,外院一阵寂静。
而一墙之隔的内院,赵凛负手立于墙下,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
这韩平宇竟要给程玉酌派人?
赵凛想起自己也要给程玉酌派人的事情,不由听住了墙外程玉酌的回复。
程玉酌在一愣之后,立刻拒绝了韩平宇。
“侯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人手就不必了。”
她说的如此明确,墙后的赵凛莫名松了口气。
可韩平宇不免面露几分失落,“你为何总是同我如此客气?我也并没什么别的意思。”
他这样说,赵凛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程玉酌却想到了韩平宇多番的作为。
她觉得自己还应该说得更清楚一些。
“侯爷是世袭的侯爵,我只是普通的宫人,与侯爷有天壤之别,侯爷日后还是不要来寒舍了。”
话音一落,韩平宇好像被凛冬的风冻住了一样,愣在了当场。
他去看程玉酌的神色,还是那眉眼,可韩平宇却看得心下泛凉。
“晓得了。”
韩平宇说完,立刻转身走了。
程玉酌终于松了口气。
可在院墙后面听到了一切的赵凛,没有丝毫因为程玉酌赶走了韩平宇,而感到轻松愉悦。
相反,不知怎么,他想起了程玉酌谈及太子时的言语和神情。
赵凛莫名烦躁。
可是程玉酌并不知道。
她返回内院看到赵凛阴郁的脸色,连带他身边的成彭和冯效,都是一副不妙的神色。
程玉酌甚至不敢靠近,拉了小棉子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小棉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明白,又不敢确定,还是摇了头,溜走了。
程玉酌觉得自己也应该溜走,可是赵凛却突然向她问了过来。
“你不喜欢韩平宇,真是因为与他天壤之别吗?”
他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让众人着实都愣了一下。
冯效和成彭都面露尴尬:太子爷偷听人家讲话,都听得这么正大光明...
程玉酌倒是没有追究听壁之事。
反过来问赵凛,“你不是不喜他么?我自然要说些厉害的话,不是么?”
赵凛竟然被她问住,一时无言以对。
程玉酌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笑了笑,跟他说,“以后韩侯爷约莫不会来了。”
她走了,自去后罩房里做事,赵凛脸色也没有和缓一分,回了东厢房。
冯效、成彭和小棉子三个人相互对着眼神,眼风一阵飘过,最后又落到了后罩房的方向。
三人不约而同的猜测,难道太子爷看上程姑姑了?!
三个人同时想到了此处,再回来对眼神的时候,相互确认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东厢房里传出了赵凛的声音。
“小棉子过来。”
小棉子连忙抬腿跑了过去,这次不用赵凛开口,他瞧了一眼赵凛的神色,立刻把紫檀匣子拿了出来。
小棉子将紫檀匣子放到了赵凛手上,静默无声的退了下去。
房外冯效和成彭,竟然同时松了口气。
比紫檀匣子那位主子失踪更不可捉摸的事情,是太子爷会看上程玉酌!
但现在太子爷仍旧记挂着那位主子,看来并没有将程玉酌放在心上吧?
而东厢房里,赵凛拿着紫檀匣子迟迟没有打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韩平宇的到来烦躁,又因为程玉酌的话郁闷。
他有必要在意这些么?
太子是这江山日后的君,何须将这些放到眼中?
只是他这样开解自己,心情却没有得到任何舒缓。
程玉酌同韩平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耳畔反复响起,更突兀的,是程玉酌关于太子的那句话。
“太子是储君,心中如何想,怎么是我等能揣测的?”
赵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叫了小棉子,“将紫檀匣子收起来。”
又立刻叫了成彭,“去问任太医,孤的伤势还有多久能好?何时才能离开此地?!”
小棉子和成彭都应声去了,赵凛又将冯效叫了进来。
“将这些天所查之事,一桩一桩说于孤。”
冯效摸汗,“是。”
东厢房里立刻忙碌了起来,赵凛在这些忙碌当中,才稍稍稳了稳心神。
*
韩平宇来程家的事情,立刻就从隔壁黄家传到了秦玉紫耳朵当中。
她打赏了黄家的人,又让黄家人传话说谢过黄太太,然后叫了自己的人手,去查探韩平宇离开了程家,现在何处?
她特意点了几个地方,如果韩平宇没有回归宁侯府,也没有去找王千户和袁白彦,那么就有可能在马场或者酒楼。
秦玉紫走到了内室,站到了衣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