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七令
赵元邑在长乐宫与太后见过之后,便拉着赵元齐他们一道出去了。
太后见他们哥三关系好,也没有多理会。
只是她不知道,这三个人一出去,赵元齐他们就立马追问战场上的事,还有胡人的事。最叫他们好奇的是,那个胡人的国家真的有那么好吗?
赵元邑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那花剌子模跟咱们大魏毕竟是不一样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也没办法比较,得等到你们去了那里之后才能感受到个中差异。”
赵元壬低着头:“我们也想去啊,只是没有这个机会。”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如今都已经娶妻了,就在去年年前娶得妻。当时赵元邑在花剌子模也听说了,还提前叫人备了两车礼送过来。
两个人已经娶妻,且早就从宫里搬了出来,可是娶妻这件事依旧没有让他们成熟多好,该不稳重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从稳重。
赵元邑看到他们两个这边的愁眉苦脸,便安慰道:“以后总归是有机会的。”
赵元齐看了他十七弟一眼:“你这话……”
赵元邑木然:“没有别的意思。”
赵元齐撇了撇嘴,不过心里还是因为这句话多了一份期待。
十七弟如今是储君,往后便是圣上,既然他有这个心思让他们去外头闯一闯,那总归还是有机会的,不管这件事情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
“说话算话啊。”赵元齐小声嘀咕了一句。
赵元邑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边上的赵元壬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的什么哑谜:“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事。”赵元齐糊弄他道,“顺便说说的,用不着在意。”
这事略过之后,赵元邑又同他们打听了一下这一年多来宫里头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儿问他们俩就问对人了,赵元壬神神秘秘道:
“你不知道吧,苏嫔又生了个小公主,如今才三个月。父皇看她生了两个小公主,加上苏相也快要致仕了看在苏相劳苦功高的份子上,便封了苏嫔一个妃位。”
赵元邑对此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宫里头的事情大多都是与争宠位分有关,不外乎就这么两样。以苏嫔的家世,往上升并不是什么叫人奇怪的事情。
只是赵元壬说完,又古怪地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如今苏妃住在哪里?”
“哪里?”
“原先德妃的宫殿。她变成德美人之后,那主殿自然也就空下来了,如今来了一个苏妃,也是妃位,宫里头的宫殿多,可宫里的妃嫔也多。父皇嫌她们搬来搬去的也实在是太麻烦了,便直接把苏妃弄去了德美人那儿。”
赵元邑闻言也有些兴趣,他父皇还真是个人才:“那德美人呢?”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看见苏妃住到她原来的宫殿之后,德美人便一直要求见父皇,父皇不见她她就求见皇祖母,可问题是皇祖母不大愿意搭理她。德美人折腾了半天什么用处也没有,苏妃仍然顺利搬进去了。”
赵元邑追问:“那她之后就没有什么动作?”
“我们如今不在宫里住,也打听不了那么多,不过听说苏妃自打住进去了之后,便与德美人争执不断,想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不少摩擦的。”
赵元邑无良地笑了。
就他所知,这苏妃也不是什么善茬,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聪明的脑子,即便父皇如今已经不稀罕她了,这苏妃依旧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德美人对上她估计输多赢少。
赵元邑闲着下来没事儿做,突然就想看看德美人的笑话。
他自己不方便去,便派了李福前去,给康宁又送了些小玩意儿。
李福将东西送到之后,苏妃立马就带着康宁前来道谢。
李福话也说得漂亮:“殿下说了,这等东西实在不值得娘娘与公主的一个谢字,不过就是一点心意罢了,几个公主里头唯独康宁公主与殿下交好,殿下记得小公主也是应该的。”
苏妃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替女儿高兴:“难为殿下还记着她,只是康宁这个小糊涂虫却已经忘了。”
“多走动走动便记得了。”
说的也是,苏妃打定心思,等殿下住进东宫之后再多让女儿多过去看看。
这边弄出的动静不小,德美人跟前的金簪出来拿饭菜,便瞧见了这一幕。
她心里不服。
在廊下等了片刻,等李福走了之后,金簪才站了出来,掐着腰阴阳怪气起来:“不过就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也用得着这般感激涕零?真是没见过世面。”
如今德美人与苏妃已经是打的水火不容了,都撕破了脸,自然也不用给对方面子。起码金簪是不会给苏妃面子的。
她们看的清楚,哪怕如今苏妃住在了主殿,她们娘娘住在偏殿,可是她们这边还有个三皇子呢,哪怕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圣上跟太后也不会太委屈了他们娘娘,所以这苏妃根本不足为惧!
苏妃没有说话,跟这样的人说话只会自降身价。
她带着康宁进了屋子,完全不在意金簪的挑衅。
金簪看着更是生气,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偏偏她不骂一个字儿,叫人想教训都不知道从哪儿教训。
后头苏妃跟前的宫女欣儿看不过去,回呛道:“即便是小玩意儿那也是太子殿下送来的,你们有吗?”
“我们还不稀罕呢。”
“是啊,你们不满太子殿下,觉得太子抢了三皇子应得的,自然不稀罕他的东西了。”
“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欣儿嗤了一声:“真是敢做不敢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怪叫人恶心的。”
金簪又哪里肯这样白白被骂呢?当即反驳了回去。
像这样的对骂每日里都有,德美人与苏妃却从来都不会下场的,德美人觉得苏妃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不屑于同亲自下场,苏妃觉得德美人的年纪做她祖母都够了,怕人气坏了反而赖上她。只是两个人不出手,却从来不会拦着底下的宫女太监,是以这里头的宫人早已经水火不相容了。
至于两位正主下场,也是早晚的事儿。
李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墙角,听得心满意足了这才准备回去给赵元邑学舌。
他这拿腔作调的模样,倒是把那两个小宫女的神态学得活灵活现。
赵元邑看了一出热闹,高兴了一阵也就没有再管那边的事儿了。左右德妃还有的活,之前的帐也有的是时间算。
这回回宫之后,赵元邑便要住进东宫去了。
本来皇后也不想让他这么快过去的,只是朝中已经有大臣提议了,催着太子住进东宫去,还催着太子择良娣侧妃之类。后者皇后没管,觉得这件事情先不必着急,只是前者却得上些心。
回未央宫之后,皇后便语重心长地跟赵元邑说起了这件事:
“……你年纪也大了,那些大臣们替你着急也是应该的,不如趁着这机会搬去东宫里头,往后也免得与宫里的宫妃碰头了。”这批新进宫的小妃嫔年纪实在是不大,皇后总得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着想。
赵元邑也没反驳:“那等我搬去东宫之后,晚上还来母后这里用膳。”
皇后笑道:“你要是愿意两头跑,那也没什么。”
“我就喜欢在母后这儿吃饭。”赵元邑道。
不管怎么说,搬去东宫已经是定好的事儿了。
翌日一早,皇后便派人去将东宫收拾打扫了一番。
彼时,赵元邑还在前头参加接风宴。
第126章 甩锅皇帝
这回接风宴办的极为热闹,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被请了过来。
赵元邑这次出征虽说压根没上战场,一直被压在后方,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功劳。若没有火炮, 他们大魏又怎么可能会赢得这么顺利?甚至不仅在花剌子模立了威,也让周围一众小国都对大魏畏惧起来, 本来还有些小动作如今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皇上私底下骂儿子的时候那可是一点都没留情面,可是如今吹的时候,却也是丝毫没有含糊。
好在诸位大臣已经知道皇上是什么德行了, 所以在皇上炫耀太子的时候也都没有跟他唱反调,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哄的本来就高兴的皇上更加骄傲了。
没错, 他儿子就是这么出众!
赵元邑应酬也多, 光是六部里头的人就有不少想要跟他套关系。
皇上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太子迟早是要有自己的一套班子的,皇上也不管赵元邑选什么人, 反正他儿子又不傻,谁好谁歹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 在这些朝臣发现太子也不是什么人都搭理之后,便渐渐地反应过来了。
只有一些还看不懂眼色或者不想看懂的的依旧往上扑,可那些人没多久便也被赵元邑的冷脸给逼的退回来了。也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 原来太子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糊弄。
因为赵元邑人小,虽然这几年来也确实给他弄出了一些东西来, 可总有不少人觉得他只是脑袋瓜子比较聪明, 于人情世故上面并不成熟,所以这回找赵元邑套关系的人才那么多。
他们无非就是仗着圣上不管,仗着赵元邑年纪小,所以才凑上去碰碰运气。等他们被撅回来之后他们才明白, 说不定太子早就看出了他们的打算了,并且压根不想搭理他们。
沮丧是肯定的。
另外两个皇子眼看着已经没有指望了,往后他们也就只能讨好太子了,可偏偏太子压根就不吃他们这一套,这可叫他们怎么是好?
皇上坐在高位上眼瞧着底下的情况,看到儿子的表现之后又忍不住点了点头,与有荣焉。
聪明又识人,果然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真是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太子这是随了他啊。
赵元邑可没想到他父皇会这么臭屁,他在席间应酬了一段时间,便走到了工部这一边了。
李尚书看到太子过来,颇为自得,立马抬着下巴,对着程尚书送了一个轻蔑的眼神。
“李尚书。”赵元邑笑着同他个点了点头,当做是打招呼了,“近来工部可好?”
“好,多亏的殿下惦记了。殿下一出门就是大半年,工部上下都盼着您回来呢。”李尚书说完,又问道,“对了,微臣听说,太子殿下从花剌子模弄来了不少工匠?”
赵元邑点头:“确实带来了一些,胡人的工匠手艺精湛,与咱们这边的手艺人很不同,我带了一些,往后也准备送入工部的。”
李尚书听着觉得正好。殿下把这些人送到工部来,是惦记着他们工部了。他也没有因为胡人战败就瞧不起胡人,人各有长这些人能被殿下送过来,就说他们肯定是有一技之长的,他们工部的人见了,说不定还能学上一手:“微臣定让工部这些人安排妥当。”
赵元邑说完,又看了旁边的段侍郎一眼,笑道:“前阵子我回程的时候,还去看了一眼那边的矿山。”
段侍郎一下子就想歪了:“莫不是那些胡人对挖矿不满,想要作乱?”
赵元邑摇了摇头:“他们如今已经成了俘虏了,手上也没有什么兵器,哪里还敢作乱呢?是我去了那里之后发现哪些人动作实在是太慢了,即便人数众多,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光靠着人力就能做出效果的。”
段侍郎与李尚书听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依殿下想呢?”
赵元邑见他们上道了,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工部这边能不能想个办法,用别的动力代替人力?”
赵元邑之前在系统给他看的书里头发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好像叫什么蒸汽机,不过当时他急着把整本书看完,并没有细究,所以也是一眼就略过了,也没有弄清楚其中原理到底是什么,如今想来,也实在是遗憾了。
段侍郎仿佛懂了赵元邑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如筒车那般?”
赵元邑赞许看了对方一眼:“差不多。既然水能当做动力,那别的呢?譬如……蒸汽。”
“蒸汽?”李尚书有点傻眼,“蒸汽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