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妾 第106章

作者:六喜桃 标签: 古代言情

  

  尹承挥袖转身,神色沉郁,“大庆那昏君素来好颜面,至于顾湛……他杀我景国兵将数万人,这笔血债,朕早晚要亲手讨回来。至于那些迂腐老臣……英海。”

  

  太监一愣,“臣在。”

  

  “听着,当朕说要开窗户的时候,他们跳脚说不同意,当朕说要掀开房顶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妥协,哭着求着朕开窗户。”

  

  他低笑一声,自内殿中走出来,面容镀上一层清冷月光。

  

  “那些老臣不是一直对大庆怀恨在心么?整日嚷嚷着要发兵打回去,如今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他神色一冷,唇边笑意尽数褪去,“传朕旨意,整顿三军,发兵大庆。”

  

  ……

  

  茗嘉殿外,淅沥的雨水顺着屋檐浇下,院子里的芭蕉被雨线打的噼啪作响。

  

  昨夜陆茗庭醒了,太医院来把了脉,又煎了两副药喂她喝下去,煞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人气儿。

  

  今晨回到禁廷,珍果服侍她吃了盏燕窝粥,用了几块山药糕,精神明显好多了,甚至能从床上坐起身子了。

  

  石溪居士的药方子显然有奇效,陆茗庭醒了之后,便把内服的药变成外用,一日早晚泡两次药浴,方可除去体内的余毒。

  

  浴桶里热气蒸腾,药浴没有颜色,因味道苦涩,珍果还贴心地洒了许多干花瓣,别有一种馥郁香甜。

  

  陆茗庭褪了衣衫泡在水中,望着蒸腾的水雾,突然想起昏迷不醒时时,他贴着她耳畔说的知心话,一句一句,她半梦半醒间全都记在心里。

  

  思及此,她脸颊泛起微红,一颗心仿佛也浸泡在热气里,熏的人如饮蜜糖。

  

  回京之后,顾湛琐事缠身,批阅完军报已经是大半夜,他终于得闲,来到茗嘉殿里,见陆茗庭不在内殿,换了外头的衣袍,解了发冠,只穿了身雪白的寝衣,拨开帘子入内。

  

  珍果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卧房。

  

  顾湛走到浴桶两步远的地方,眼前的画面艳光逼人——她瓷白的两颊被水汽蒸的通红,桃花眼里含着一汪水波,身子隐没在浴桶中,水面上浮着许多干花瓣,现在泡开了,展现出原本的鲜艳颜色,随着水面波动起伏。

  

  他心头一阵狂跳,一股子燥热潮红顺着脖颈攀上去。

  

  陆茗庭朦朦胧胧一抬眼,便瞧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来。

  

  他亵衣不好好穿,袒露着健硕魁伟的胸膛,长腿行走间,隐约可见一寸劲瘦的腰身。

  

  全然没有平日里威严肃正、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也许是陆茗庭瞧着他的眼神儿太过惊讶,顾湛轻咳一声,神色如常地冲她摊开大掌,

  

  “伸手,把脉。”

  

  陆茗庭乖乖伸出手臂,不料这一动,浴桶的水面突然晃起来,脖颈下的肌肤霎时袒露在他眼前,她耳际一红,忙往下缩了缩身子。

  

  顾湛将这幅艳色尽收眼底,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探上细腕的脉搏,静静屏息。

  

  药性已经挥发,压制住了体内的余毒,脉象也恢复平稳,可是……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瞧着她,眸光里似浮现戏谑,“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陆茗庭听出来他的明知故问,芙蓉面上泛上羞恼愤意,想要抽回手,不料他攥的紧紧的,竟是没抽动。

  

  他深邃双目盯着她,声音哑的发干,“皇天在上,总算保佑你平安无事。这会子还难受么?”

  

  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他眼下泛着明显的青色,刀削斧刻的面容略有憔悴,神色倒依旧是一惯的老成持重。

  

  陆茗庭脸颊更红,张了张嘴,泪却比话先淌下来,“不痛了,叫你担心了。听珍果说我睡了三天,你寸步不离守着我,一定累了吧?”

  

  顾湛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阖着双目道,“不累。如果可以,我想守着你一辈子。”

  

  他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抱得很用力,她伏在他胸前,略有些喘不过气,“你知道我闭眼之前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辈子可真是波折不断,从扬州到京城,从江宁到禁廷,再到淮阴……我若不明不白便去了黄泉,唯一的不甘心就是没同你告别……”

  

  顾湛轻轻摇头,“「这辈子」,听起来可真久,掰着指头算算,也才十六年光阴罢了。至于同我告别,怕是不能了,从今往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抛下我。”

  

  她被气笑了,轻轻推他一下,“是了——拜堂成亲,白头偕老,就算鹤发苍苍也不离不弃,我可都记着呢!”

  

  这是她昏睡不醒的时候,他贴着她耳畔说的话,似是世间最动人的咒语,一遍一遍在她耳畔盘旋。

  

  他倒脸不红心不跳,只垂眸看她,把她羞的双颊泛粉,眼波微澜。

  

  外头暴雨不断,天气微凉,他刚从外头回来,带着周身的寒气,身上的熏香味儿也被寒意冲淡了许多。

  

  那胸膛下的心跳一如既往的有力,叫她莫名安心。

  

  浴桶里的水已经不热了,陆茗庭大病初愈,浑身娇弱无力,顾湛用浴巾将她裹起来,打横抱到床榻上。

  

  他扯过床尾的锦被给她盖上,把被角掖的严严实实,“你身子弱,好生歇息。”

  

  她却睁着一双美目,直直望着他,一丝睡意也无,伸手绞着他的衣袖,状似无意道,“昨晚你为我擦汗,怎么擦到衣领里去了?”

  

  她声音虚的气若游丝,此时听在耳朵里全是暧昧。

  

  顾湛怔了下,莫名有种背地做坏事被人逮到的感觉,抿了抿薄唇道,“你发了高烧,浑身都烫的很,擦拭身子能降温……”

  

  她眉眼一动,又捉住他话里的破绽,柔柔道,“你怎知我浑身都烫的很?莫不是亲自摸过了?”

  

  顾湛听着她的质问,几欲扶额,双臂撑在床榻两侧,进退两难。

  

  她是铁了心要刁难他,自被褥里抬起玉臂,咯咯笑道,“你这算默认了?罢了,有来有往,方不算赔本。”

  

  顾湛迟疑的功夫,她已经伸手过来,解他衣领处的襟扣,一眨眼的功夫便解开了两颗,柔弱无骨的玉手顺着他的领口便钻了进去。

  

  那一截藕臂温凉如玉,在他胸膛上不规矩地乱摸乱窜。

  

  他被她撩拨的心旌摇荡,偏偏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竟有一路往下探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