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喜桃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看,顾湛一把将她按回圆凳上,“专心喝粥,让岑庆去看看就行了。”
岑庆出去了片刻,拱手道,“秉将军,方才确实是白学正的尖叫声。不过……是从杜大人的房中传出来的,除此之外,卑职还听到一声脆响,一句「非礼」……想来是杜大人和白学正私下起了争执,卑职不好多问。”
顾湛心思洞明,听了这番话,知道杜敛摘花拂柳的臭毛病又犯了,他神色如常,拿过锦帕给陆茗庭擦了擦嘴角,“粥喝完了,该去睡了。”
陆茗庭还没弄明白杜敛和白嘉会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瞪大了眼,“现在才戍时,离睡觉还早着呢。我还不困。”
顾湛听了这话,一双凤眸幽幽地盯着她。
脸色还苍白着,下午上船的时候,双腿颤粟不止,几乎站都站不住,这会儿倒是能逞强了。
顾湛菱唇微弯,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若是不困,咱们就来做点别的。”
说完,他就伸手去解外袍的襟扣。
陆茗庭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忙起身爬上了床榻,紧紧拥住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湛轻轻摇头,唇边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敬酒不吃吃罚酒。
……
翌日一早,陆茗庭端着一份早膳,拍开了白嘉会的房门,
白嘉会双目微肿,显然是昨晚哭过。
陆茗庭把早膳放在桌上,笑道,“白学正,昨晚我听到你尖叫一声,有些不放心,特地来看看你。没出什么大事吧?”
白嘉会拿瓷勺搅了下白粥,回忆起昨晚的事,脸色“腾”地一红。
杜敛自从伤了右臂,整日缠着白嘉会为他侍奉汤药,两人常常打闹说笑,不知不觉亲昵了许多。
昨晚白嘉会来杜敛房中帮他换药,杜敛褪了中衣,白嘉会环着他的胸膛帮他换绷带,两人离得很近,气氛也有些暧昧。
白嘉会缠好绷带,正准备起身,万万没想到,杜敛竟然倾身在白嘉会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白嘉会又羞又怒,“陆姑娘,他恩将仇报,竟然趁机非礼我,实在是小人!”
陆茗庭听了这一场乌龙,颇有些尴尬,忍不住说,“白学正,或许杜大人心仪喜欢你,只是表达方式的不对……”
白嘉会气不打一处来,“谁要被这种浪|荡的男子喜欢!”
说话的功夫,杜敛出现在门口,陆茗庭见了,立刻起身告辞,“杜大人,你和白学正先聊,我先回房了。”
“陆姑娘走好。”杜敛点点头,看向屋中的白嘉会。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裙衫,三千青丝松松挽着,眼圈通红,含嗔带怨,十分惹人怜爱。
杜敛心头一软,倜傥俊面上浮现内疚神色,“嘉会,昨晚我并非故意的,真的是情之所至,难以克制……”
白嘉会张口便斥道,“生而为人,若连欲望都无法克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说着,泪珠儿就如断了线一般落下来,“你整日流连花丛也就罢了,在你眼里,我也是能随意轻薄的女子吗?亏我还为了你的伤整日提心吊胆……”
话说一半,白嘉会自知失言,红着脸赶他出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杜敛只好道,“好,我走,你起码把饭吃了。”
白嘉会怒目而视,“我吃不吃饭干你何事?要你管!”
杜敛被她一刺,话里也带着火气,“我当然要管!你不吃我心疼。”
白嘉会愣了片刻,立刻哭起来,“你!你整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没个正形!你滚啊!”
木门“啪”的一声阖上,杜敛被轰出房门,靠在墙壁上,悻悻叹了口气。
方才他是怎么了?竟是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
岑庆走进卧房,将密信双手呈给给书桌前之人,“秉将军,此乃景国传来的密信。”
顾湛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中内容,浓眉微皱。
这两年,顾湛带兵在北漠和景国交战,景国战败之后,老皇帝病逝,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就在三天之前,景国新帝登基,昭告天下。
这位新帝曾在民间流落过一段时间,两个月前才回到王室,登基之后肃正朝纲,激浊扬清,颇有一番手段,令人不得不防备。
顾湛捏着那信纸看了半晌,薄唇轻启,“知道了,叫暗桩继续盯着,新帝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岑庆应下,转身走出屋门,刚好和陆茗庭擦身而过。
那晚云雨过后,顾湛顾忌着陆茗庭身娇体弱,虽然每晚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再碰她一下。
三日过去,陆茗庭的身子恢复如常,顾湛却多了一桩烦心事。
美人每天服侍他起居穿衣,一口一个「奴婢」「将军」,好像又倒退回了两人之前的状态。
原来,陆茗庭打心眼里觉得,那晚顾湛要了她,纯粹是为了帮她解毒,而不是因为爱意。
而且她记性很好,压根没忘记那天她提及三公主,被顾湛呵斥「放肆」的事儿。
陆茗庭思索许久,决定把那场放纵的情|事忘到脑后,这两日对顾湛刻意疏远,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主仆之间的界限。
陆茗庭迈着莲步入内,拎起瓷壶给顾湛里斟了一碗茶,才笑盈盈道,“将军,是时候就寝了,婢子为您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