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话旧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终随乱红飞花去、璟洺小可爱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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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古言《修魂师》安利给大家!世界观很大,故事超级好看,还有科普,我超级喜欢,也希望大家能喜欢~总之看了不亏~
另有百合文《在末世把公司开遍世界》,主角作为正常观念的“人”来面对末世,会有关乎人性的探讨哦。
指路作者:九朝洛阳
第13章 想什么
秋枕梦向来在首饰上没什么研究,只晓得戴上后瞧着不错就行。
况且这绒花做得精致,和真桃花相去不远。
可汪从悦毕竟是宫里人,还曾经侍奉过娘娘,想来在各种搭配上眼光非同一般,至少,她是比不了的。
于是秋枕梦信服地拿起绒花,叫红豆找个盒子装起来放着:“怪好看的,丢了的话太可惜,就先存着吧。”
她对镜欣赏新戴的步摇。
汪从悦刚刚消散的委屈又弥漫上来,夹杂着喜悦,也不知心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
“妹子,这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丢了便丢了,过几日,我拿上等的绒花绢花给你戴。”
“那就谢谢小哥哥啦。”秋枕梦转过来,又抱住了他。
红豆羞得红了脸,低着头,拿着碍眼的绒花急匆匆去了。
秋枕梦也是害羞的。
爹娘的教诲一直盘旋在心头。
他们教导她,女子应当娴静温柔。
对待日后的丈夫,也当是娘的样子,永远落后一步半步,永远不说自己想要什么,只等着丈夫呼唤,才匆忙走近。
可小哥哥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本该是个最注重规矩的人。
可他似乎将所有的注重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对她的任何逾距都不置一词。
他以沉默放任着她,于是她便时常将爹娘的教诲抛到脑后。
秋枕梦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汪从悦背上,莹白小脸红彤彤一片。
汪从悦本坐得笔直,叫她一抱,身子便微微靠后了些。
她目光中盛着他瘦削的肩颈,含着笑问:
“小哥哥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我在酒楼上看见你和别人了,就没敢下去叫你。”
汪从悦轻轻发出一声笑。
他声音依旧平平的,没什么起伏:“这两日宫中无事,我明日午后回宫,正可陪你。”
“小哥哥,明天能陪我看看绣坊去吗?”秋枕梦问。
她忍不住抱得又紧了点。
离得近了,能嗅到汪从悦身上的浅淡香气。不是脂粉味,反而像是在书卷中坐得久了,沾染来的纸墨的气息。
“嗯。”汪从悦回答。
他按住秋枕梦于他身上作乱的手,心脏跳得快了许多。
他甚至有点埋怨自己,为何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清规矩,如今反叫她如此放纵。
这不是她的过错,而是他太过贪心。
贪图着她的接近,贪图着她的钟爱,亦贪图着他本不该得到的,寻常人家的日子。
由是……便不肯说了。
他并不讨厌秋枕梦的亲近,甚至极为喜欢。
她抱着他,格外依赖的样子,总能叫他想起还生活在岭门的年月。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山间小路上,她扬起脸,笑着唤一声:“小哥哥。”
就像不曾失去过那十年岁月,他仍是当年那个“小哥哥”一样,是她完完整整的未婚夫。
“小哥哥,我瞧见你扶着一个老人家,那是谁啊?”秋枕梦忽然问。
刚刚浮起的悸动迅速淡了,往日回忆烟消云散。
汪从悦压着秋枕梦的手微微一僵,缓缓直起身子,说:“是我师父。”
秋枕梦还想再问,他却已松开她,站了起来:“妹子,我还有些事要理,先去书房了。”
红豆一直站在外头,待汪从悦出去了,这才进屋。
秋枕梦靠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问:“红豆,你看小哥哥是不是不高兴了?”
红豆绞尽脑汁想着汪从悦的样子,也没从那毫无表情的脸上想到什么。
她摇摇头,说:“姑娘,婢子愚钝,没看出来。”
·
次日一早,汪从悦便和秋枕梦一起,去瞧了趟绣坊。
绣坊已基本收拾出来了,各样东西都齐全,只差招人。
据办事的下人说,已经来过十几个女孩子,询问能不能在这里做事。
秋枕梦看过她们留下的绣样,斟酌片刻,先挑出了一些人,打算过段日子亲眼见见再说。
横竖离午时还早,不用着急回去,两人便坐着轿子闲逛。
秋枕梦又凑得近了,整个人腻在汪从悦身上。
汪从悦已不想叫她靠得那样近。
入宫多年,他早已学会了收束自己,争取他能够得到的,离开他不该拥有的。
就像他对她的邪念。
那本是不应当出现的东西。
汪从悦扳着秋枕梦的肩,帮她坐直了。
“小哥哥?”秋枕梦问。
她目光实在清澈,汪从悦不自觉地避开了。他故意板着脸道:“坐轿子呢,你这像什么样子。”
“昨天这样,你就什么都没说啊,”秋枕梦睁圆了一双杏眼,质问道,“怎么今天就变了?”
因为他不想再生出什么污秽的心思。
他不能玷污她。每一次对她的亲近起了不该有的想法,于他而言,不啻于一场又一场凌迟。
汪从悦抿着唇,半晌才道:“我昨天没想起来。”
“就算昨天没想起来,你也挺高兴的,今天突然这样,不对劲。”
秋枕梦也板起脸,瞪着他:“小哥哥,你昨天又生气了?还是又想忽远忽近地对我?”
汪从悦那一丁点坚持,转瞬碎得不成样子。他语调中染了几分急切:“我没生气,也没这个意思!”
秋枕梦依然在瞪着他。
轿子空间狭小,他躲避不开她的目光。
连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过去,汪从悦便被这清凌凌的注视击打得落花流水。
他隐隐叹了口气,伸出一条胳膊,说:“抱吧。”
秋枕梦横了他一眼,并未伸手,转过头去:“已经晚了,区区一条胳膊,我不想抱了。”
汪从悦又一阵不是滋味。
他慢慢收回了手,想了想,说道:“那就坐好。”
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瞧,总觉得上面缺了点什么。
本该有少女柔软的身体倚在上头,只要低下头,便可瞧见她梳得齐整的发髻,白皙的颈,耳边摇摇晃晃的两只坠子。
汪从悦恍惚地想着,这次回来,竟忘了给她带一对新的坠子。
要牵牛花形状的,小巧玲珑的,衬着一点红,才最配她。
秋枕梦转身背对着他,声音软软的,还带了点哭腔:
“坐好干什么,轿子这么稳,横竖不会摔了。你就是昨儿和我亲近了,今日就想冷着我,找什么理由?你冷着我,来日我就住绣坊去,再不和你好了!”
“快别说这个话,妹子,我真没这意思。”
汪从悦顿时一惊,那想了一整夜的,收束的念头,立刻飞到九霄云外。
见秋枕梦还是不肯面对他,他只能自个儿凑上去,从后面搂着她的肩,声音柔了不止一点:
“妹子,是我不对,总胡思乱想,这话我再不说了,你别生气。”
“小哥哥,你还给不给抱?”秋枕梦的声音直淌过来,叫他有种挠心挠肺的痒。
“给。”
秋枕梦擦了擦眼泪,转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伏在汪从悦胸口处。
汪从悦微微拧了眉看她,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泄气。
可秋枕梦仍然不肯放过他。
她仰着头望过来,脸上染着些笑意,眸子里水一样倒映着他:
“小哥哥,你刚才说,你总是胡思乱想,是在想什么,想到不愿意理我?”
汪从悦张口结舌地看着她。
他应该说什么?她本该是他分外珍重的人,而他却对她起了无数龌龊心思,几乎日夜不消。